乔阳从高中一年级开始,就一直和柳晴芸坐在一起,乔阳记得,这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高一开学时,他们两个因为是同一个村来的,又分到同一班,老师让大家自由组合,乔阳和柳晴芸就自然的坐在了一起。
三个月后,按照学校照顾到所有同学的座位分配规定,班级里要调换座位了,这是个公平的规定,就是要每个同学都有四分之一的学期坐在教室的不同一排。也就是说,上学期一半到的时候,座位调整,言玥就也许不能坐在自己的前面了。
要调座位的这一天到了,乔阳心里有些失落,但他想,这是没有办法的,座位总是要调的,是班里的规定,也是合理的,好在柳晴芸还和自己一个班。他还想:不知道芸心里是如何想的。但芸一定没有和自己一样不愿意和自己分开座位的想法。
周一的早上,秃头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在上午第一节课前的预报铃响后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宣布:同学们好!班级第一次调座位开始。乔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着准备,但他发现自己的同桌柳晴芸还没有来。
班主任的话声刚落,乔阳发现柳晴芸的好朋友翟小晓竟然站起来慌张地径直往外教室外跑去,完全不顾班主任老师和同学们诧异的眼神!不要说班主任和同学,就是乔阳也有些意外!这个丫头要干啥去呢!好在还在十分钟的上午课预备时间内,还是算自由时间的。虽然班主任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叫她。
翟小晓出教室,乔阳从玻璃窗可以看到她是往和教室同是一层和教学楼连着的一幢女生宿舍跑!她要去找柳晴芸,乔阳突然想到!翟小晓刚跑到女生宿舍楼走廊,柳晴芸的身影就出现了,接着乔阳就看到,翟小晓拉着柳晴芸的手小跑着进了教室。
“班主任马上要调座位了。”两人快步走进教室,乔阳听到翟小晓着急地对柳晴芸说。柳晴芸没有说话,但乔阳却分明看到她脸上也有些少见到的着急-因为着急白皙的脸上多了些红晕。乔阳一下心里有些奇怪了,不就是挑个座位么!还是最公平的办法,有啥好着急的!真是小女生!
“请同学们,按照黑板上的位置各自有序把自己的课桌调换到位。”班主任老师说道。教室里一下开始骚动一起,同学们站起来,两个人一组,开始把自己的课桌挪到指定的位置。
可是老师和同学们更诧异,乔阳也想象不到的情景出现了-柳晴芸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因为她不动,周围同学的课桌也动不了,乔阳当然也动不了,整个教室也一下安静下来了。班主任老师是个诙谐的中年人,上课总是很幽默。但这时他却有些诧异了“怎么回事啊?”
柳晴芸却还是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对调整位置有意见可以说么!再说调位置的方案是最公平的!”班主任老师走过来说道。
“我不愿意调座位!我还要和乔阳坐在一起!”柳晴芸还是趴在课桌上,但乔阳却听到她轻轻和清晰的声音,乔阳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教室里一下安静下来!班主任老师走上讲台,他似乎也一下有些意外的静了下来,时间瞬间要停滞了一般!
乔阳没想到柳晴芸竟然也想和自己坐在一起,不但心里想,还敢公开表达出来,并且用如此坚决的方式!乔阳心里一片感动和意外,一向温文尔雅的柳晴芸!
“如果你真不愿意调座位,那你和乔阳这个桌的位置就不调吧!”大概过了两分钟,班主任老师静静地说道“好了,其他同学,就挪各自的课桌吧!”十几分钟后,教室里其他同学的课桌都已挪好!唯有柳晴芸和乔阳的课桌还在原来的位置!
“好了!开始正式上课了。”班主任老师说道。“只要你们愿意,我一直都和你们这样坐在一起。”乔阳轻声对柳晴芸说道。
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到六点,是学校早操时间,同学们自己跑步或者锻炼。有去操场的,更多是去早上的学校进火车站,顺着站台从另一个车站的出口出来跑回到学校。
小镇火车站每天停靠的火车不是非常多,尤其早上的时候。同学们只会沿着站台的安全线里面跑,车站的管理人员也默许早晨同学们自由来去车站里面。
乔阳每次跑到铁路站台边,尤其在火车快要开过来的时候,听到火车风驰电掣的声音,他每次心里总是会有一个奇特的想法:在火车开过来前飞着跳过轨道,一点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他自己很多年后还想不清楚,自己当时怎么会有那样奇特的想法。
一天清晨的薄暮中,乔阳又跑步到火车站台边上,这时候,站台的外远处的晨曦中,一列火车奔驰而来,没有降速,一看就知道是路过货运车。“在火车开过来前飞着跳过铁轨,一定是件很刺激的事情。”这个奇特的念头在火车的轰隆隆奔驰声音的伴奏下,瞬间从乔阳心里冒了出来。
乔阳突然跳下站台,飞一般跑过下面的铁轨。火车的风驰电掣中,乔阳已经听不到同学们的惊叫声,他心里还是鬼使神差一般是在火车开过前再跳上站台的念头。于是,乔阳竟然又转身再跑过铁轨,然后往站台上跳—这时候的火车已在咫尺一般。
乔阳在心里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刺激和自信,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火车开过来前跳上站台,然而,乔阳听到的却是火车刺耳的轰鸣和猛烈的撞击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眼前灰黄的灯光中,一个穿着白衣的护士微笑着看着他。乔阳后来知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半夜过后了。因为当时太近,在乔阳跳上火车站台的一瞬间,火车的气浪加上他跳起来的惯性,一下让他撞在站台上雨棚的立柱上,当时就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