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阁的下人都以为宝珠因为这次的受伤心情不好,每日就躺在床上呆神游。府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去打扰,就怕刺激了她。
其实宝珠还真不在在呆,而是趁着这几天休养的时间,正大光明的进了空间。上次种的药材已经成熟了,宝珠就全部收起来了。尽管这个空间很是神奇,可是宝珠每次还是要自己动手劳作的。可没有意念一动,药材就收好了,在意念一动,种子就撒下去了。
宝珠都得自己动手的,虽然这样很累,但是宝珠也就是收一下成熟的药材,种一下种子,在浇浇水,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可烦心的。
将上批种的药材收了起来,宝珠这次又种上了三七和当归。在这大东朝有的药材,宝珠这些年基本上全中了一遍。这也就是她的药材铺子从来没有缺药的一个原因,哪怕是灾年。空间的药材地不大,也就八分的样子,宝珠还是花了两天多的时间,才将这些全部弄好了。
不成想这样更是让路府的人以为宝珠受到了刺激,整日精神不振,郁郁寡欢。
丰城的消息传递的向来是十分迅的,尽管不一定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并不妨碍人们谈论。这样的大事,孝惠帝严禁传播,丰城的百姓可能还不知道,但是上流社会的人家已经知道了,皇上钦封的柔嘉郡主,在这次祥王府的茶花宴上,脸被划伤了。这下子,等着看事态后续展的人乐了。
本来这桩婚事就很有蹊跷,双方也不是乐意的。如今,女方的容貌又被毁了,宫里虽然有赏赐下御制的圣药,不过据说,不能够完全不留下疤痕的。想来就是定国公府不借此次机会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就是安国公府那边,也会借此彻底搅黄了这次的赐婚的。这样子的话,可不就是有的乐了。
严平枫的小厮儒忻这两天很苦恼,自家的少爷自从王府的茶花宴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日没夜的翻看书籍。儒忻知道自家少爷的心思,可是郡主都已经被指婚了,自家少爷所说难过,但是在没成婚前,还是抱着希望的。
这次郡主被毁容的事,当时儒忻就跟在严平枫身后,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连自己都为郡主的遭遇惋惜,更何况是少爷呢?然后少爷甚至都没有跟郡主说上一句话,就回府了,回府后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再也没有踏出书房半步。这几日的饮食都是儒忻送进去的,可是又被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
儒忻不禁为少爷的身体担心,这样不吃不喝的话,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儒忻还不敢将这件事禀告给公主和驸马爷,以公主的性子,只怕又是一桩事。上回,少爷因为听到郡主的婚事,私自从使团中回丰城,公主就很不高兴了。若是这一次再叫公主知道,少爷为了郡主这样作践身子,只怕第一个儒忻就要挨板子的。就在这样的矛盾中,儒忻每日过得无比的缓慢。
严平枫这几日也不好过,宝珠的脸被划伤了,可能永远都好不了的。严平枫一直在自责,为什么当时事情生的时候,他没有看好宝珠?在后来宝珠失踪了,为什么有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这才让宝珠经历了这样的痛苦,严平枫悔恨啊。就连皇室御制的生肌玉肤膏都没有办法完全治愈宝珠的脸。若是让宝珠的脸就此这样下去,只怕严平枫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回来后,严平枫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当年玉婷公主出嫁时,皇室的嫁妆中有一批古籍,严平枫想从其中找找看,能不能有法子治好宝珠的脸。
这几日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还真是让他在一本孤本中找到了法子。只是这药,作书的人也不确定到底有几分功效,因为当年作书的人制作了好这样药,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临床试验。好在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实际的效果,但是对女子养颜这方面倒是没有副作用,不然严平枫也不会拿去给宝珠的。
关闭了几日的书房门终于打开了,儒忻一个激灵,看见少爷走了出来。这几日少爷脸上的愁云已经消失了,儒忻心里禁不住阿弥陀佛了一声。
严平枫的心情已经好些了,毕竟有了法子,“儒忻,伺候本少爷梳洗。”
“诺,”儒忻高兴的下去张罗了,只要少爷不在那样消沉,儒忻做什么都愿意的。
宝珠阁,瑶琴进来,对着宝珠轻轻道:“郡主,定国公来了。”意识还在空间的宝珠,还没有反应过来。瑶琴又说了一遍,宝珠赶紧将意识回归身体,才知道江简牧过来了。
宝珠觉得奇怪,自从赐婚后,江简牧并没有上路府独自约见她。
想了想,瑶琴还是说了,“定国公刚从老爷的书房出来,老爷已经同意让他过来见你了。”瑶琴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神色,这几日,郡主的右脸已经结疤了,果真如御医所说,留下了痕印。那么,宫里的药,不能完全祛除痕印,只怕也如御医所说的那样。
这个时候,江公爷过来,还是先去老爷的书房,也不知道在书房里跟老爷谈了什么。从老爷派过来传话的小厮口中得知,书房了似乎还摔碎了什么东西。瑶琴等几人就是担心,这会江公爷过府,会不会跟郡主的事有关。
宝珠也不知道江简牧过来什么事。若说是关心的话,那么前几日就该过来了,而不是直到现在,虽然江府也让人过来过,送了一大车的药材什么的。还是说当日晓涵回去,跟江简牧说了什么,这是来告知婚事取消?
宝珠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不想了。一会见到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虽有着空间的泉水,毕竟是伤在脸上,宝珠不敢大意,不然真被毁容了,脸地都没得哭去。该有的措施还是该有的防护,宝珠都做到了。这会就连去见江简牧,宝珠在脸上还蒙了一层丝纱。
宝珠跟江简牧被孝惠帝赐婚,六礼也已经过了纳征这一步,但是他们见面的地点不能是在宝珠阁。而宝珠这几日的状态,路夫人也觉得不应该让他们见面。还是路闵歙说,由着宝珠自己决定要不要见面的。于是才有了路闵歙身边的小厮来宝珠阁传话的一幕。
不成想,宝珠竟然同意见了。路夫人叹息了,从小宝珠就很有主见,家里的生意也是被打理的仅仅有条,管家也是。想来,就是江简牧不过府,宝珠也会找机会登门的。宝珠的脸要是好不了,绝对有法子让皇上收回圣旨的,只是以前为了这个家没有这么做。
到了路府花园的雅亭,江简牧已经到了。
宝珠莲步轻移,也进了雅亭。雅亭里只有江简牧一人。今日的他穿着紫色的长袍,腰带上挂着的还是宝珠送的荷包,只是头上的簪,宝珠有点眼熟。一回忆,原来是上次江简牧送了羊脂血玉镯后,宝珠回送的。
本来宝珠一直在苦恼,不知道回送什么东西才合适。原本想做个玉扳指的,想想又作罢。因为印象中,好像是没有见到江简牧戴过扳指的。后来无聊的在泉水里东看西看,还真被宝珠找到回礼的东西。
在平台的下面,竟然有一根簪。那是一根翠绿的簪,材质并不是玉的。宝珠也认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但是秉着空间出品,必是精品的原则,宝珠就将那跟簪从泉底捞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宝珠眼花,在那跟翠绿的簪出了泉水的那一刻,宝珠明显看到了一层淡淡的绿光一闪而过,然后就变成了古朴的样式。
宝珠试过了,那跟簪,不管用什么东西去敲去砍,依旧如初。也就是宝珠根本就没有办法毁了拿根簪,只是一根简简单单的簪,上面没有任何的花式。唯一的宝贵之处,大概就是其上的灵气了,当然这是宝珠的认为。直到后来宝珠知道这根簪的来历用途,才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
不成想,江简牧竟然用上了,还那么自然。
“怎么了?是不是很眼熟?”江简牧见到宝珠那样吃惊的样子,淡笑了开口。
“没有,”宝珠坐下,刚好是在江简牧的对面。瑶琴给宝珠倒上了茶水,又给江简牧续上了,垂手站在宝珠身后,和雅筝一起当起了透明人。
江简牧轻抿了一小口茶水,对面坐着的那个女子,脸被丝纱蒙了起来,只留了一双灵动依旧的眼眸。就那样恬静的坐着,也不问他为什么没有在事之初来看她?也没有问为什么今天又来了?总之,就像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在意一样。
江简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生气了。不知道是气这儿女子被毁容了还能这样的恬淡?还是对自己的绝对信心,认为自己会照顾好她的?还是气对面的这个女子,没有话要跟他讲?更是气自己今天到了这里?
宝珠依旧那样的云淡风轻,静静地坐着,盯着那面前的茶杯,也不知道那茶杯能不能被她盯出一朵花来。
除了刚开始的话,两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弄的在宝珠身后的瑶琴和雅筝,都不住的紧张,以为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