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白天很短，太阳刚刚落下，满香楼门口的灯光便亮了起来，南来北往的男人们开始往里走。青楼选美的消息在男人们中间迅速发传开，有远道而来的客人，陆陆续续开始入住满香楼。楼内能留客的房间翻倍涨价，尤其是那些稍微有点名气的女子已经开始暗中叫价。甚至有人开始聚赌，对满香楼的女人开始私下里的竞猜，从武家来的牡丹渐渐成为热门，甚至有人出100两求见一面，没想到吃到了闭门羹。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消息，武牡丹摆下牡丹宴，1000两银子可以面见一次，5000两银子可以共餐一次，至于多少银子可以留宿一夜，无人得知。大多数人望楼兴叹时，有消息传出，阳城四少之一的吴明带银一万两，临近午夜，仍被撵了出来。

武牡丹标定了价格之后，满香楼也开始了不成文的规矩，不仅每位带牌的姑娘银价都翻了一倍，而且轻易不留宿。若想包下房间，要比往常多十倍的银子。但奇怪的是，越是这样，进满香楼的人越多。

太后用过晚膳后，端坐到佛堂里，摘下腕上的佛珠，微闭双眼，一颗一颗默数起来。

“发牌收银，把皇家的信用换成银子，这个法子是好，可是能行得通吗？大臣们谁会认账，一块烂木头又不是稀世珍宝，虽然沈国这几年安稳了一些，但谁心里都清楚，银子放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牢靠的，硬行强推，各方力量会不会趁机而起。如果此法一旦推行不了，巨大的国库亏空怎么办？如果此法有效了，有人私下里做点木板，将来有一天来换银子，国库的窟窿不是更大吗？如果有一些人，私下里用木板流通，怎么能控制？……”

她越想越有些后怕，皇帝身边只有一个人能出这样的主意，所以她让小黑子今晚务必前来。黑衣使者迈入太后宫门的第一步，他派出向皇帝报信的人也快步离去。

黑衣使者进入佛堂后，太后只留身边一个宫女，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这是第几次进佛堂了？”太后看着佛像，“都说佛法无边，我咋就没感觉到呢，看来还是心不诚呀。心有杂念，有杂念呀。”

“太后就是佛，佛心即人心。”小黑子恭维地说道：“佛度众生，太后度沈国众生。”

“能度自己不错了。”太后转身，在宫女的搀扶下，坐进佛像边的一把宽椅上。

“主意是你出的？说说吧。别说那些没用的，说管用的。”太后看了他一眼，“别拐弯抹角。我这把年纪的人了，不愿猜，你就照实了说。”

“皇家木板，标价清楚。皇上御笔，一字千金。以五年为期，皇家收购，值1万两银子的付一万一，以此类推，把个人的银子都用起来，正常的税收每年能多出好十几万两。只赚不赔。”

“要是赔了呢？万一出了差错，国库没钱咋弄？”太后追问。

“明年再卖，后年再卖，一直延续五年，五年后开始回收，让银子始终动着。”

“嗯，是个法子。现在怎么弄？我这土地埋半截的人弄点啥？”

“皇上说要用50万两？”黑衣使者朗声说道：“王后也是50万两。”

“听说皇上要卖书？”太后再问，“一本书多少呀？”

“因人而定，可卖1两，可卖1万。看人定价。”小黑子说着嘴边带出一丝笑意。

“说说吧，我卖点啥？”太后看了看小黑子，“我不能再卖书了吧。”

“太后乃是一国之母后，50万银只需要5件衣服即可。”

“衣服？啥衣服？”太后心里一惊，她隐约感觉到小黑子要说什么。

“金丝衣！”小黑子说着低下了头。

“金丝衣是镇国之宝，无价，不行。”太后马上反对。

“玉缕衣！”小黑子再说。

“也不行！要传给后人的。”太后有些不高兴了。

“太后，真衣不卖，能否卖仿品？差人找到能工巧匠，赶制5件新衣，一件10万两银子，可解太后之忧。”

“10万两银子一件新衣？谁买呀。”

“太后，10万两银子不多，亲戚有远有近，忠臣一时难辩，一件新衣，10万白银，太后可辩良善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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