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嘴不知何时出现，“我的大小姐，叫唤个啥，人家都走了，你这个模样，回去照照镜子，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在这儿，所有的人都一样，我不管你以前啥样，在哪里呆过，见过多大场面，在这楼里，犯了事就得认，那个后院谁让你去过，是不是闲得没事干了，去撩那个丧门星，姐妹情深呀，还是要拉她入伙呀。”

肖飞燕满面泪痕，抽抽嗒嗒地不吱声。第一名嘴说什么她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前面的那辆马车，她知道他一定在那辆车里。

黑衣使者静静地站在屋顶上，细雨在他身上笼成一团雾气。远远地看着文芙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女人。那天夜里，他把墨玉箫交到她手里，是一时气血翻滚，事后，文芙蓉执意要拿墨玉箫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地心如止水，能够冷冷地面地一切，无论是肖飞燕，还是无双，无论对方怎么暗示和小心，在他心里，没有引发不该有的波澜。

除夕之夜，文芙蓉出现后，他的心也是冷的。文国公死后，对于文芙蓉，也仅仅是可怜而已。但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挂念她，后来这种感受竟然越来越强烈，幸好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雨一直在下。他知道暗处至少有三个黑衣人在等着自己的号令。

文芙蓉并不知道远处的房顶上有人在看着她，心中无尽的悔恨让她浑身无力。雨丝绵绵渗入肌肤，她浑身颤抖地站着，盘算着如何再把墨玉箫要回来。在那些漫长的黑夜里，她常常握着入眠，每天晨起，在洗漱之前，她都会小心地擦拭，细心地放好，而在这些时候，她会莫名地感到一种温暖，会莫名地想到那个黑夜里的黑衣人。八壹中文網

黑衣使者决定转身离去时，突然看到文芙蓉蹲了下去，他的心一紧，极力远看。

雨雾太柔，他根本看不清。文芙蓉蹲在地上，久久没站起来。

黑衣使者心里一紧，飘然而逝。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女人悄悄地靠近。

文芙蓉一边哭一边用右手食指划地。黑衣人用眼随着她的手指的起落，一直一画一点一勾的看了去，数一数，十二笔。心里按着她下笔的规矩写了，猜是个什么字。写成一想，原来就是个黑色的“黑”字。黑衣人静静地看着，看她还要往下写什么字，文芙蓉蹲在那里，画来画去，还是个“黑”字。再看，还是个“黑”字。原来她早已痴了，画完一个又画一个，已经画了有几百个“黑”。黑衣人眼睛湿润了，两个眼睛珠儿只管随着手指动，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痴痴地画，一个痴痴地看。直到有人咳嗽了一声。

无双赶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男扮女装的黑衣使者。虽然他的易容高超，但是她对他熟悉了。她并不关心蹲在地上文芙蓉，只是关心黑衣使者在雨里站得太久。

“姑娘，他们让我来取衣服。”黑衣使者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无双来了。

“啊？!!”文芙蓉怔怔地回过神来，“在屋里，桌子上，用布包着的。”

“姑娘回屋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黑衣使者低低地说了一声。

“你，你，你……”文芙蓉心里一震，对方虽然是女声，但恍惚里有一丝黑衣人的韵味。抬眼细看，一张如花笑脸，根本不是心里想的黑衣人。

“谢谢姐姐，你去取吧，我在这里等着，有东西被他们拿走了，我要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