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权刚刚离开，第一名嘴就看到了那个缓缓走来的客人。

灯影下，她看不清人脸，但是从神态步伐中她断定就是这个人。

黑衣使者远远地看着那个公子进了满香楼，就在茫然无措的时候，看见文芙蓉一人独自出现在灯火之下。

她一边走一边玩弄着手里的长箫，逶迤而行，步态轻盈。走到大门口，她并没有驻足，也没有回头，就那么缓缓地上台阶，缓缓地消失在门里。

他下意识地往身后一看，无双也如她一样站在暗夜里向满香楼的门口张望。

不一会儿，牡丹在四五个男人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口，她的后面则是那些拿着大包小裹的男人女人。

“不夜街不能通宵。”黑衣使者说了一句。

“没多少东西，两个时辰能走两个来回，没有楼里的人，都不会有人。”无双说道，“不夜街可以这么叫着，时间再早点，就两个三时辰，过点后就散摊，大家好歇着。时间长了也没用。”

“嗯，刚开始，不能时间太长了。走，咱们进去，让他们把银子兑换了。才刚我听人说，就等着今天晚上放银子呢。”

两人进楼，肖飞燕带着几个人正在大厅等候，见到黑衣使者忙迎了上来。

“算过了吗？今儿这一会儿功夫，买卖了多少？”黑衣使者站在大厅里，看着楼里来来回回的人，轻声问道。

“一万出点头。最后的数还没出来，也差不离，就这些。”肖飞燕小声地说道，“补发也就这个数。”

“都是现银吧。”黑衣使者看了她一眼，“用成色最好的，一两能抵得上一两一钱的那种。”

“是这样的。第一个晚上，第一次开张，用的都是好的。”

“怎么个兑换法？”黑衣使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排大箱子。

“两个法子。一伙在外面，哪个摊卖的多就哪个摊先来，按银子多少来兑。”肖飞燕看了一眼楼里来来往往的人，“楼里的分行后，先给那些端茶倒水的、洗衣服抹桌的，包间的送到屋里，最多的最后发，刺激一下他们。”

“有些人先不用给，别惊动了客人。楼里还是要正常的。”

“嗯，那些重要的先不发，摆在那里，写上名字、数量，排个一二三，让大家都传传，为明晚铺垫铺垫。”

“嗯，你来弄吧，我先去转转。”

黑衣使者走到大厅三楼，向右一拐，走进第一间房，无双随后跟了进去。不一会儿了，两个陌生的公子哥出现在门口，两人相视一笑，信步下楼。

楼里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守夜守门的女人婆子，上百人聚在大厅，手里拿着各自的东西，一个挨一个排着队，六个管账房的人，一人一桌坐在前面，后面站着黑衣人，摆了一溜大箱子，里面全是银光闪闪的银子。

人群中发出嗡嗡地惊叹声。大多数人心情都很激动，有些人暗自后悔，刚才应该多买一些东西好了。

文芙蓉本不想前来，但是领头的婆子命令每一个人都要来，看了她买的长箫，脸上多少有些不满。洗衣房的人不知道，他们每一个人买的东西，管理的婆子们会收到一百个铜钱的好处费。所以，大家买的越多，他们得到的钱会越多。

文芙蓉没有钱，也不太相信，白买东西楼里会发放同等银子。

领银子的人人到齐之后，肖飞燕四下看看，看到了人群中的黑衣使者。

她冲她点点头。他摇动了一下，径直下楼，分开众人，走到最边上的一个账房先生的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管账的人不解地看了一眼第一名嘴。

第一名嘴上前，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对方会意，知趣离开，打扮过后的黑衣使者坐在发放银子的地方。

无双如法炮制，走到旁边的那张桌，替换掉刚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