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黑衣卫的院子里，无双静静地看着黑衣使者。

一人三匹马，她亲自给他选完，并配上与大家一模一样的行囊。他回来后，没有安睡，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便到院子里来，马统、王师、张扬、赵虎纷纷出城，他带领的最后一支60人队，也已经在门口集结。

黑衣卫的外面，180匹战马早已集结，没有喧嚣，人，是清一色的黑衣打扮，一个个不动如山，面静如水，没有寒暄，只有默立，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生死兄弟，不需要太多语言。马，是清一色的黑色骏马，行囊一模一样。

“时候到了，走了。”黑衣使者冲着无双笑了笑，“放心吧，很快就会来。”

“嗯！”无双用力点点头，暗夜里她流下了眼泪。

“都在外边呢。”她陪着他往外走。

走出大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人影攒动，马蹄沓沓。

“点火把！”黑衣使者驻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无双，朗声说道：“走！”

火把一个个点燃，黑衣使者翻身上马，大喊一声“走了！”说着，双手一勒马的缰绳，胯下骏马一场长嘶，群马齐动，马蹄烈烈，平地时卷起一阵狂风，180匹骏马一齐催动，巨大的火把团如同一朵红火球，向前翻滚而去，瞬间便消失在街头拐角处，只留下隆隆的马蹄声。

无双就站在门口，静静地听那些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内心一阵空虚一阵烦乱一阵莫名其妙，就这么悬着，始终沉不下来。

马蹄声完全消失后，她黯然神伤，下意识地向长街上看了一眼，准备回屋。意外地发现了文芙蓉。

夜那么深，她却一眼认了出来。

文芙蓉拎着包袱，跌跌撞撞地一路走来，长萧没了，她的魂也就丢了，纠结了大半夜，她还是决定将衣服给他送过来。漫漫长夜，她不辨东西，下意识地向自己家中行来，才知道黑衣卫竟然就设在自己原来的家里。

一身男人打扮的无双走下大门台阶，迎上她。

“这，这，这……”文芙蓉张口结舌，她不知道他叫什么，自己该怎么打听。

无双笑笑，“衣服？给我吧，他走了！”

“走了？他们说，衣服明天早上取，我怕晚了，现在送来……”

“走了。现在该出城了。走吧，进去歇会儿吧。”

黑衣使者双腿用力，战马如风一般疾驰。夜风轻拂，出城之后，速度加快，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能跑出50里路。

远远地，城门大开，他不用回头，听马蹄声就能知道行动是否齐整。

大门口前面，远远地站着三个人，边上的两个人手持火把，中间一人黑衣黑帽，驻足站在路的中央，马队冲来，不躲不闪。

他没有减速，马队也是如此，狂风暴雨般地急疾而至，距离五步之遥，站在中间的那个人摘下黑帽，他眼神一亮，胯下骏马双冲了两步，他一把勒住，随即飘马而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后面的马队齐刷刷地勒停战马，地面上卷起的风却收不住，夹杂着马的气息向前涌去。

“刀不离身，人不离鞍，不用下来的好。”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来，给你送送行，壮壮威，你走后，我老婆子的心也就定了。”

“太后，请回！”黑衣使者鞠躬拱手，“定不负使命！”

“好！果然有胜利之师的魄力，回来之后，封你为将！”

“谢太后！”黑衣使者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