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嘴赶到火场时，火势渐渐少了下去。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黑衣使者意识到，这是对自己的警告。

洗衣间里住的虽然是普通女人，但是文芙蓉身边是有人防守的，遇到事情他们会有警觉，但是起火前，没人发现异常；满香楼内房与房相通相连，起火的是孤零零房间，明显是经过算计的；皇帝今夜前来，刚刚入楼就起火，更像是设计而不是巧合。想到皇帝，黑衣使者马上想通了起火的原因。

皇帝站在人群里，一边搂着牡丹的香肩，一边脸上带着笑。

白天，他从城外回来，心里虽然很得意，但却觉得不过瘾。

小黑子没有跟自己见面，反而先与武赦接上了头，这事让他心里不舒服。武赦父子一起给小黑子请功，不能说明双方关系有多好，但能说明双方之间有了进一步联系，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小黑子这把出鞘的剑，只能是自己来用，有些疑问他需要得到准确答案，小黑子他需要单独见上一面。

“走吧，回屋。”议论纷纷中，他搂着牡丹离开人群。

到了牡丹单独居住的小楼前，他挥挥手，不远不近跟在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迅速隐在黑暗里。

“你先进去，上楼，把所有的灯都点上，我站一会儿，看看火……”

牡丹含笑答应一声，缓步进屋，皇帝一人站在楼前，看着远处渐渐熄灭的烟火。

恍惚间，眼前多了一个人影。

“认罪来了？”皇帝回过神来，淡淡地问了一句。

“认罪来了。”小黑子回了一句。

“有何罪？”皇帝问。

“想进宫，回家换衣服，被武老头堵着了，忙着回去，没见到……”小黑子答。

“不是这个！”皇帝再问。

“那就没有了。”小黑子肯定地说。

皇帝哼了一声，随即，黑夜里闪现出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靠近小黑子。

“没有？将军之子，混入宫中，骗我多年，不忠；为人做事，事成不报，不忠；两面三刀，处处结盟，不忠；私下动兵，擅自用权，不忠！”

“没听清。”小黑子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事办完了，过来交差。”

“交差，不烧这把火，你能出来？”皇帝突然放松了语气。

“能，没起火前我就来了。”

两人再次沉默。夜色越来越浓，草地里传来虫鸣。

灯光一明一暗中，皇帝挥了挥手，靠近黑衣使者身边的两个黑衣人缓缓退下。

文芙蓉怀揣着墨箫，同洗衣房的女子一起聚在院子里。火光很近，大家个个脸上一片惊慌之色。

“都到前楼去，到前楼去。”第一名嘴大声喊着，很快有人呼应，“走，到前面……”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楼走，惊慌中，同行的一个女人绊倒，下意识地拽了文芙蓉一下，把她拉了一个趔趄。

文芙蓉身子一晃，身边一个女子，迅速伸手，一手扶住她，黑影中，另有两个人迅速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