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声太响了，营里的人都信他，到那边之后，我就用了他的旗，他的名，林国那边，以为是真的，我就听他们的，打着于家军的旗号，现在工城那边，还挂着于家军的旗呢。”黑衣使者镇定地说，“他们还想，就用这个旗，成立一支队伍，让天下都知道沈国的威名。”

“人的名，树的影，死了还是那样。”太后指指桌子上水杯。

灯光摇曳，黑衣使者小心端来。

“我怎么看，你都像他。”太后接过茶碗，“长得不像，整个人像，很简单又很厚实，看着让人放心、安心，静起来像座山。”太后喝了一口茶，“以前没注意，他们都说你好，现在瞅瞅，真的好。”

“太后过奖了，都是皇帝教的，也是太后教的，宫里的都差不多，几位司长、国师都比我稳重。”

“不是，你不知道，感觉不一样。”太后说着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这一辈子都不能相见了，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相见，可是，我想知道答案，那样我心才安，才能放下他。对于他的全家来说，我不是一个好人，可我，也不是一个坏人，年轻的时候，我没能力选择，就和现在一样，什么也选择不了，白天和黑夜，不堪和无奈，笑着哭，哭着笑，还不如街头的老百姓，不用那么逞强，不用那么执着，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过自己喜欢过的日子，早一天死晚一天死，都是高兴的。别人都以为，我很好，没有人知道，命里给我的一切，人前装模装样的一切，暗中都是有价的，我不仅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也变成了那个他讨厌的样子，命运很公平，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欠了的早晚要还，好多人以为，活的比人好，活的比以前好，就值了，其实呀，都是假的，失去的就是遗憾，遗憾永远补不回来。”太后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你不认就不认吧。我老了，总是想以前的事，你在前边领着人打仗，我在宫里合计，这一辈子，无论我怎么选，都抵不过命运的安排。没有他，沈国早就没了，我也就没了，这些年已经够了，如果你是他的儿子，这个国你要取就取走吧，我不后悔。”太后说着，睁开了眼睛，“我遇到了最好的人，却失去了那个想要对我好的人。”

黑衣使者神色如常，平静如水。太后说的很动情，他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

“回来了，皇帝赏点啥给你呀。”太后缓了缓，换了个话题。

“没说，听说你这里有事，就跟过来了。”

“说吧，想要什么，我替他给你做主。”太后口气变得轻松起来。

“撤掉黑衣卫，我回宫里当差。”黑衣使者试探着说道，“跟皇上说过了。”

“撤掉黑衣卫？皇帝还说，要壮大黑衣卫呢。”太后笑了，“回宫里干啥呀？”

“给皇帝当差，给太后当差。”黑衣使者口气坚决地说道，“外面的事弄不明白，这次仗打胜了，病又起来了，死的比打仗的人还多。”

“真的？”太后下意识地问了一下，“不能怨你，兵这个事，不是人能摆弄的。你回宫里，这事不行，现在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得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