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休息了。”黑衣使者看了看卫央穿着的中衣。

“人老了，还没睡下，使者此时前来，必有要事。”卫央笑笑。

“没有要事，是坏事。”黑衣使者笑笑，“才刚从宫里出来，遇上一伙人，我跑了，伤了几个，死了几个，距离吴大人府门不远，进去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不是他们所为。”

“吴大人？”卫央听出了弦外之音。“今晚换的黑衣卫士，怎么可能有这事？”

“黑衣卫士只守大门不守街道，我知道是谁做下的，深夜来此禀报一下，回去就处理。”黑衣使者笑笑，“吴大人家的公子现在居于工城之外，有人建议他入住工城，武将军回阳城，建守陵军。”

“谁的想法？”卫央指指靠窗户的桌边的椅子，示意黑衣使者坐下。

“我的！”黑衣使者笑笑，“工城之战，虽然大胜，却损失惨重，病疫蔓延，要有人负责。吴家公子带兵守在工城的外面，急于进城。我的建议最好。”

“牵涉到两家，这个想法只有一家高兴。”卫央一下子明白黑衣使者的想法。

“三家高兴！”黑衣使者笑笑。

“三家高兴？”卫央的反问一下，“另一家是谁？”。

“卫家！”黑衣使者收起笑容。“武家公子回阳城，归兵马司所管；吴家公子带兵士入工城，也归兵马司所管。两人在兵马司下听差，皇帝高兴，皇后高兴，卫大人也高兴。”

“使者说笑了。他们高兴不假，我有担忧，现在他们都有升迁，副的提拔，远的可以回家，他们各得其所，其他将士互有攀比，兵马司无以处置。”卫央脸上没有笑容。

“司长明察。此次前来，正想请司长成全一事，工城战事结束，我不愿领将军之名，黑衣卫有一半兵士留在边城，有一半受伤需要休养，我想趁机解除黑衣卫，由兵马司直管阳城。”黑衣使者郑重其事的说道，“兵马司可以抽调天下精良兵士，平时守卫阳城，闲时督查各军，战时上阵迎敌，一举多得。”

“黑衣卫士打出了于家军的威名，应有保留。”

“打胜了，怎么说都行。”黑衣使者突然换了一种口气，“我心里有数，打败了，就不会有这种说法，现在也有有人笑话，借于家军之名成名，这是让皇上不安心，让太后不安心的嫁祸之举，罪责太重，还请司长成全。”

“唉，使者虑事周全，我也听到一些传闻，但是我是不信的，你在宫里多年，能听进别人的劝阻之言，军前懂机变，借命而为，大胜大捷，有人心里不舒服，好听说是机遇好，不好听，会有一些造谣生事，也不必过于忧虑。现在阳城里，有些人，看不得身边人比他强，周围人比他好，恨不得人人都不如自己。”

“司长说的极是，我还想在皇帝身边多呆几年，多享几天好日子，不想被他们猜着防着，还想和以前一样，过得安逸些，舒服些。”

“也是，你不在这些天，我越来越觉得，年纪大了，活着越简单越好，功呀，名呀，利呀，都没啥用，活着舒服更好。”

“多谢司长成全。”黑衣使者知道不能再说了。“打扰司安歇，都是为了我一己之私，这个情份来日必还。”

卫央亲自将黑衣使者送到门口，目送他和无双骑马走远，心里暗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