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倩儿木然的转身看向凌湘君，只见她盯着窗外出神：“这一路很长呢，京城到明州坐船都需要十天时间，然后还要骑马。”
说完后，她对上潘倩儿那双清灵灵的眸子：“你会骑马吗？”
潘倩儿见她神情没有什么异色，笑了笑：“会啊，小时候潘云娇想要学骑马，然后父亲找了师父来教潘云娇，我和其她的妹妹都是附带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的是潘云娇学得并不好，我和其她妹妹反而学得很好。”
“只是潘云娇的性子不好，我们都不敢把自己骑马骑得很好的事让大家知道，要不然我们在王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凌湘君叹息一声：“这是庶出的悲哀。”
“你也是吗？”问完后她才想起雍王妃以前的风评，再想想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明白人若要伪装，真的可以找不出任何破绽。
她忍不住低头一笑：“王妃很厉害。”
“我姨娘还活着时，她说过侯夫人朱氏在娘家时的性子就不好，和现在的潘云娇很像。您能在她手下保护好自己，还能习得一身医术，真的很厉害了。”
她的手轻抚在自己脸上，这张脸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低声说：“我以后不叫潘倩儿了，我叫晚宁。”
凌湘君闻言嗯了一声：“你以后就重生了，不再是那个被束缚在六安王府不得挣脱的闺中女子。”
“天下之大，任你行。”
晚宁闻言爽朗一笑：“是啊，天下之大，任我行。”
“以后我不再是笼中鸟，我要成为天上鹰。”
这一刻，凌湘君看到潘倩儿挣脱枷锁后浴火重生成为晚宁的样子。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潘倩儿，只有我顾晚宁。”
顾，是她母亲的姓氏。
凌湘君走了出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两坛酒，她把一坛酒交给顾晚宁：“来，庆祝你浴火重生。”
顾晚宁看了她一眼，笑着接过。
两人在船上，雅间里，喝了好久。
阿镜进来时就看到凌湘君靠在船的窗户前一口一口喝酒，顾晚宁则是趴在桌子上像是喝醉了，她微微皱眉：“小姐，你身上有伤，还是别喝酒了。”
凌湘君闻言，浅笑：“这是果子酒，无妨。”
至于顾晚宁喝的压根不是酒，里面是白开水加上她配置的一些药材，酒味是瓶身带来的。
至于会喝醉，那是因为她一直把自己神经绷紧了，喝了这有安眠成分的水，自然会睡过去。
阿镜还是不赞成她喝酒：“果子酒也是酒，您还是不要喝了，要不然我去告诉阁主。”
凌湘君噎住了，不管如何夜月和楼晏都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现在还陪着她千里奔波，自己不能再麻烦他们了。
她把手中的酒坛交给阿镜，小姑娘这才笑了起来。
阿镜过去拿起顾晚宁的酒坛子，嗅了嗅：“小姐，这不是酒。”
凌湘君浅笑：“是白开水加上一些调理身体的药粉，酒味是瓶身带来的。”
阿镜听了后，有种哭笑不得感觉。
天玄和扶舟急匆匆赶到通州码头，得知船已经开了。
气得他在原地走来走去，然后一脚就踢在扶舟身上：“为师现在就骑马追上去，你小师叔那边盯着一点，不要让他受伤了。”’
他叹息一声：“虽然为师希望带你小师妹回天玄，可为师不想你小师妹是因为丧夫而回去。”
太不吉利了。
闻言，扶舟气得要命：“师父，我不是跑腿的。”
“你是王府的府医，这是你的责任。”天玄说完后翻身就要离开。
却在此时，几匹马朝着这边而来。
两人都认出是零二。
只见他骑着马冲到两人跟前来，惊得扶舟和天玄的马都叫了起来。
“老先生，出事了。”
“王爷突然双眼赤红，全身狂躁，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想到王爷狂躁的样子，他双眼也跟着红了：“属下瞧着，王爷很像中了蛊毒。”
天玄和扶舟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翻身上马，天玄说：“我先回去看看。”
他看向扶舟：“我已经把天玄山的令牌给你小师妹，你传令下去，告诉下面的人一旦发现你小师妹的踪迹，一定要保护好她。”
扶舟点点头。
虽然也想要和师父一起去看看王爷，可小师妹的安危同样重要。
天玄赶到刑部大牢时，慕云止已经陷入昏迷了。
此时牢房里只剩下零一在这里守着，外面的守卫里三层外三层，也不知道是在保护慕云止还是在防备他。
零一看到天玄来了，正想要说什么，天玄却看了他一眼。
这刑部大牢终究不是安全的地方，最怕隔墙有耳。
他上前为慕云止检查一遍，最后扯开他的上衣，只见心脏处有一个地方鼓起来。
一看，就像里面藏着一只虫子。
“真的是蛊虫。”零一脸色猛然变了：“王爷什么时候中蛊？”
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主子什么时候中蛊都不知道。
天玄脸色阴沉，冷厉，这还是零一第一次从向来爱和主子闹腾的天玄老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他沉声说：“这是母体带来的蛊虫。”
“嗜杀蛊，没有发作之前，就算再厉害的医者也检查不出来。”哪怕是蛊师也无法在蛊虫第一次发作之前检查出来。
他看向零一：“查一查先皇后有没有中蛊的情况。”
“母体中了嗜杀蛊，怀孕五个月后会多睡，爱吃，身体会变得很胖。”
越说，零一的脸色越难看。
天玄深深看了零一一眼，心里某一种可怕的念头突然生出，他最后深深叹息一声：“嗜杀蛊一旦被唤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发作后他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杀人机器。”
“他会在慢慢的杀人过程中丧失理智，最后成为一个无人可控制的杀人狂魔。”
看来这小子在母体时就已经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了。
“一定要封锁这件事，这段时间我都会在京城，一定会确保你家主子安全。”
零一眼眶都红了：“老先生，有办法灭了这嗜杀蛊吗？”
想到王爷未来会成为一个杀人狂魔，他就觉得难受。
是谁如此残忍，居然对一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小孩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