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湘君没有回答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歪着脑袋问身边的人:“你做了什么,让他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非杀了我们。”
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他勾起唇角,冷笑:“只是坏了他不少好事儿,所以他怀疑到本王身上了。”
她没有多问,心里却明白所谓的坏好事儿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既然南靖帝都点名要自己陪同雍王一起,那她肯定不会抗旨不遵,当天晚上就让人急急忙忙帮着收拾好东西。
翌日一早,慕云止带着凌湘君,顾晚宁,零一扶舟一行人离开了京城。
相隔千里,灵州连日下雨,京城天气却很好。
上船的第二天,慕云止收到消息,得知西山大营主将已经定下来了。
在这之前没有人想过西山大营居然会落入明锐手上,这事传出,凌湘君都有点意外:“是老皇帝自己选择明锐,还是你在背后推了一把。”
慕云止眼里带着笑:“因为他不得不选择明锐。”
朝臣因为西山大营主将的位置一直都在争吵不休,甚至有不少人因此流血,丧命,老皇帝逼于无奈只能赶紧定下人选。
而这个人不能和任何一派有关系,明锐是他如今唯一可以选择的人。
换作别的人,不管是燕王的人还是景王的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在离开之前,还送了京城诸位权贵一份大礼,希望他们喜欢。
想到这里,他勾起唇角笑了笑。
夜月得知凌湘君和慕云止一起离开了京城后,再结合今天早上听到的那些关于北疆马场地契被朱氏典当给了赌坊的事后,忍不住哈哈一笑:“这两人把京城闹得翻天覆地,然后他们甩甩衣袖就跑了。”
他有自己的信息来源,自然知道萧夫人放火烧潘宏夫妻里有凌湘君的手笔,他也帮着惨了一脚,那潘宏就是他让人从大火里救出来的。
可不能都死干净了,总要留下一个心怀怨恨的人活着,只有怨恨才能让一个人无所顾忌。
妻子死了,最出色的儿子也死了,自己也毁容不能进入朝堂了,潘宏如今恨死萧家的人,他一旦出手,萧家反击,你来我往,这样才有趣。
楼晏看向夜月:“冉冉跑了,那我们呢?”
“据我所知,有不少人想要得到那些赏金的人已经离开京城追着冉冉他们跑了。”
夜月浅笑:“我们自然也要跟着去。”
楼晏和夜月大摇大摆离开了京城,有不少暗中想要杀慕云止和凌湘君的人得到消息后,都微微皱眉:难道夜月还想要跟着雍王夫妻到灵州?
若夜月掺一脚进去,想要杀雍王夫妻可就不容易。
也因为这样,那些杀手居然联合起来,提前对船上的一行人动手。
他们要赶在夜月出现之前,把人杀了。
这样一来就算夜月和楼晏赶来,看到的也只是雍王夫妻的尸体。
凌湘君和慕云止万万没想到自己离开京城后遇到的第一波刺杀居然是因为夜月和楼晏,若是知道,慕云止会在离开时顺便把夜月和楼晏也打包带上。
凌湘君看着围到大船四周的小船,看着那些从小船飞身到大船上的人,眼里满是寒意:“想必守在京城的人全都跟来了。”
那就,来一个大的,杀鸡儆猴。
一场厮杀,在一处峡谷江上展开。
凌湘君是打定主意让这些人有来无回,所以并没有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来一个,她砍一个。
这一次能被慕云止带在身边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武功一等一好的明州铁骑,暗中还有保护凌湘君的天玄山高手,只是,这些高手没有得到山主凌湘君的允许,暂时不会出现。
一炷香时间里,越来越多人出现,大船也开始摇摇晃晃一番要被他们弄残破的样子。
来人都没想到传说中不会武功的雍王妃居然如此能打,那些前来杀凌湘君的人都讨不到半点好。
一个时辰后,江面一片血红色,船上更是有数不清的尸体,有敌人的,有天玄山和明州铁骑的。
就连凌湘君身上也有几处伤口,其中一道在肩膀上的尤为严重。
慕云止盯着船上那些尸体,冷冷说:“到下一处码头靠岸,把这些尸体全都弄到码头寻一个地方悬挂起来,好让那些想要本王命的人看看,刺杀本王的下场。”
零一傻眼了:“全部吗?”
“全部。”慕云止扫了零一一眼:“要悬挂到显眼的,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他很清楚接下来一段路会遇到什么危险,到了下一个码头,危险还是会袭来,这些就是要给在码头企图动手的人看。
若是想要来,那就来吧,不介意下一个码头再停一次,悬挂尸体。
他拉着凌湘君转身朝房间走去。
凌湘君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靠岸后要找寻一处地方把那些为了保护我们的人埋了吧。”
慕云止嗯了一声:“好,本王会让零一去安排。”
凌湘君含笑,零一都快成了慕云止的随身大管家了。
他看了一眼还有心情说笑的女人,便知道她身上的伤只是看着唬人,实则并没有多重:“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吗?”
凌湘君摇摇头:“不用,只是一点小伤,我自己来就行。”伤在肩膀上,需要把上衣脱了才能处理,怎么可能会让他帮忙。
慕云止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在门外,若是有事你就叫本王。”
他转身后,凌湘君把自己上衣脱下来,看着血肉翻飞的肩膀,她神情没有半点变化,她忍着痛拿出药来准备处理伤口,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男人清冷带着怒意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伤口上。
四周空气骤然下降,她能清楚感觉到来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还有恨。
她勾起唇角,浅笑:“我没事。”
慕云止上前几步,蹲在她跟前小心翼翼看着那伤口:“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他之前瞧着她能和自己说笑,还以为是皮外伤,站在门外想着想着便不对劲,皮外伤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推门而入看到的是如此严重的伤口。
那一刻,他是怨恨买凶的人,也恨自己没有注意到。
他小心翼翼帮她处理伤口,看着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心沉了下去。
要经历多少,受多少伤,才能做到这样岿然不动。
“痛就喊出来,本王不会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