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锐说:“总觉得陛下让我这样做是在拱火,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杀谁?”
他忍不住看向自己义父,这也是自己从皇宫里出来就找义父的重要原因,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陛下这是要借刀杀人,借的是自己手上的兵权,杀的又是谁?
想到陛下得知自己救了雍王时,他有片刻的狰狞,越想心里越没底,很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了。
英国公闻言沉默片刻,这才把真假皇帝的事告诉明锐:“这件就算我不说,雍王早晚也会寻到你身上,因为你是西山大营的主将,你守卫的京城的的重要防线,到现在为止宫里那一位都觉得你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明锐已经被自己听到的消息震惊了,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效忠的人居然是假皇帝:“所以,他想要我杀的人就是真正的陛下?”
这是担心自己会生出异心,所以想办法先把自己拉下水,只要自己杀了的真的陛下,到时候宫里那一位假皇帝就会把真相告诉自己。可到了那时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就连自己的家人和族人全都会被自己牵连,被迫绑在假皇帝的船上。
想到这里,明锐全身都冷飕飕的。
差一点,只差一点自己就成为那个弑君的人了。
只差一点,自己就带着族人走向灭亡了,只要想想他就觉得宫里那位假皇帝心思歹毒:“当真是,其心可诛。”
英国公瞧自家这傻儿子真的把事情想清楚了,这才叹息一声:“我们当年也不知道太后生下双胞胎皇子,若是知道,有些老臣必不会容忍两个都活下来的。”
前朝就有一个皇后生下了的双胞胎儿子,最后小儿子杀了自己大哥,冒充了大哥的身份的继位。只是小儿子没有大儿子的才能和手段,最后险些害得前朝灭亡,从那以后,前朝皇族就有规定双生子里只能活一个。
这个规定至今为止,很多地方都在用,就担心会出现前朝这样的情况。
当年生下双胞胎皇子,两个都能活下来想必也有先帝的功劳。
他倒是一片爱子之心,却不知道给自己挑选的继承人留下这个大一个烂摊子,甚至险些丧命。
“义父,我想要见一见雍王。”明锐看向英国公:“我们不能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
英国公点点头:“去吧,若是雍王问起,你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雍王,他会明白的。”
只要知道明锐是自己的义子,雍王就会明白这是一个可信任的人。
明锐听了后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儿子明白。”
终究没有把自己和雍王私教很好的事告诉义父,这件事仅限于自己和雍王知道吧,至于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因为用膳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他也不敢过多逗留,赶紧回到雅间里,甚至吃了一些饭菜。
等到他离开后,就有人进入雅间去,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真的吃过,这才回宫去复命。
明锐并不知道自己的谨慎救了自己一命,若南靖帝的人看了雅间里的菜肴兵没有动过,一定会对明锐起疑。这个时候,他是宁杀错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明锐掌控的西山大营,这样的重要的位置若站的不是自己的人,那这个人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慕云止回到王府后马上去了禁地的密室里,管家发现异样赶紧跟了上去,慕云止没有隐瞒管家,甚至让他用早就准备好的铁链把自己囚禁起来。管家被王爷这个样子吓到了,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铁链是他带着人亲自弄的,就是为了防止王爷身体里的嗜杀蛊发作时乱杀人。
王爷说了,一旦他进入这个密室,那就表示身体里的蛊虫开始醒来,他无法控制了。
慕云止看着愣在一旁的管家,厉声说:“快。”
管家看着眼眶泛红的王爷,咬牙上前把王爷的手脚全都用铁链绑起来,紧跟着耳边就传来王爷的声音:“你马上出去,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只要熬过去,只要等到阿狸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管家闻言,担心说:“王爷,我留下来陪着你。”
“滚。”他红着眼咬牙说:“王府现在需要你稳住,幕后之人费尽心思算计我,今天出事时他肯定在背后盯着,心里明白他的算计成功了。”
“今天的王府,肯定会有一场恶战。”
蛊虫发作时,他会沦为杀人机器,可这密室就是为了自己量身打造的,就算发作也无法离开这里。雍王府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背后的人肯定坐不住,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
只有这样,背后的人的算计才彻底成功。
不管是哪一个国家,都无法容忍一个杀人狂魔。
“你马上让人去找楼宴,让楼宴坐镇雍王府。”慕云止看向管家:“把扶舟找回来,把本王的事告诉扶舟,不管如何,一定要稳住雍王府。”
若是雍王府没稳住,明儿消息传出去,他已经不敢相信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慢慢的,蛊虫已经开始吞噬他的理智,他双眼越来越红,开始不要断挣扎,想要弄断这铁链得到自由。
心里更是有一股郁气,烦躁,他想要杀人,想要见血,好像只有杀戮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啊。”
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整个人瞧着狼狈极了,
管家站在密室外,听着里面传来凄惨的叫声,他抹去脸颊上的泪,按住密室的机关,凄惨的叫声随着石壁落下也消失了。可他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要做好王爷吩咐的事,也要守住王府。
扶舟得到消息赶了回来,他只能在禁地里等着,却不敢启动密室的机关,担心铁链无法困住慕云止,一旦机关被启动,已经化身为修罗的慕云止会跑了出来。
他在禁地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甚至有点埋怨师父怎么突然玩失踪了,若是师父在这里,指不定还能想到一些什么办法。
天开始黑了,一股不安悄然爬上心间。
他看了看密室,又看了看禁地外,他一拳打在一棵大树上,心里在不断祈祷小师妹可以快点赶回来。
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