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队长当即点了数人前往。
苏云飞单手支着下巴,眼皮直打架。在原著中,秦邈邈就是和黎鸢这么合谋对付苏云飞的。先是趁着人多偷走了王心佟的珠子,掩埋到苏云飞去过的茅房附近,然后黎鸢把秦邈邈送的玉佩收起来,假称被偷做引,最后借由众人的口舌推断,一路寻到茅房附近,找出被埋的珠子,从而给苏云飞定的罪。
虽然苏云飞有黎峥撑腰并未被冠以罪名,但偷盗一事在京都的世家中流传开来,对苏云飞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当时莫小小看到的苏云飞被她们坑的这么惨,真是气得咬牙切齿。而今自己带着剧情穿过来,岂能再受一次此等屈辱。
今晚自己借着酒劲之说一些话,相信黎鸢也不好拿她开罪,毕竟和一个醉鬼计较显得她有失身份,她是万万不会当众给人落下话柄的。
一众在御花园里等了老半天,面上多多少少都露些焦急。那侍卫队去的时候风风火火
,谁料左等右等不见回来,竟比搜罗御花园用的时间还要长,可见东西还未寻到。
“搜个茅房用那么久,屎吃多了吧!”黎真口无遮拦道。
席间有好些个人连同苏云飞在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黎峥淡淡的递过去一个眼神,黎真装作没看见,东张西望。
苏云飞突然觉得黎真蛮可爱的,她微笑着从黎真的脸上移开目光,瞥见黎峥正望着自己,于是她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四眸相对,一个明眸善睐,一个沉静幽深,这幅场景落在别人眼里,简直是深情对视。
秦邈邈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手中的帕子都绞得变形。
黎峥这个人,心思太重,没人能从他的脸上和眼中读到任何信息。面对他那双洞悉的眼眸,苏云飞唯恐被嗅出端倪。片刻,她败下阵来,率先以开视线。
又过了好一会,那侍卫队长才带着人回来,跪在黎峥和黎鸢的面前道:“二殿下、公主殿下,属下并未在茅房附近搜到失物。”
“也就是说,阿云并没有偷东西,可对?”黎峥慢悠悠地说道。
御花园内一片寂静,之前七嘴八舌信誓旦旦指责苏云飞的人更是自打脸面,目光闪烁连黎峥的脸都不敢正视。
黎鸢和秦邈邈快速对视,眼神中俱都带着疑惑,明明所有事情安排得完美无缺,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黎鸢面上不动声色,道:“事已至此,本宫也不会就此罢了,不管是为了王姑娘还是宫内的安全,都会将此事彻查到底。今日,大家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本宫深感抱歉,改日定当重新谢罪。”
说着,黎鸢端起酒杯,仰头饮尽。下坐众人也随即端起酒杯喝下。
武长楠道:“公主殿下切莫太过自责,怪只怪那贼人太过狡猾。”
“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今日人多杂乱,云姑娘没有偷东西的嫌疑,其他人未必没有……”那位齐公子小声道。
武长楠出声呵斥,“在坐的都是名门贵族,谁会做出如此的龌龊事!”
“还别说,我觉得齐公子此话甚是有理,你们既有理由怀疑云飞,就应该一视同仁,不如在场所有人都搜一遍身吧,上至主子,下至奴婢,说不定就能找出来了。”黎真拍手叫好,“那就从我先搜起吧。”
他此话一出,众人只好配合,反正清者自清,连殿下都以身作则,那他们更没有理由拒绝,一个个排好,等着宫人上前搜身。
宫人们首先相互搜身,然后由宫婢太监分别搜姑娘和公子们的身。片刻,一名小太监搜到武长楠身前,武长楠脸色极臭,他本就生的一张虎脸,眼睛一瞪顿时吓得小太监有些畏缩,急忙低下头,不小心碰到了他腰间挂着的香囊,手感竟似一颗珠子。
小太监伸手就要去摘,却被武长楠一巴掌拍倒在地,“混账东西,这是我娘亲送我的荷包,也是你能碰的!”
小太监捂着脸倒在地上不敢动弹。黎真见到这一幕当即摔下杯子走过来,“武长楠,你做什么!”
“他不规矩,我教训他。”
“不规矩?我看是你不规矩,本殿下都让他搜过身,你却这般故意不配合,是仗着你老子的功勋么!”黎真挑衅道,“还是,你身上有什么不敢拿出来的东西?”
武长楠大怒,刚想说‘你放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前这位可是皇子,自己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和他作对,恨恨道:“我光明磊落,有什么好怕的。”
黎真伸手一晃,把他腰间的荷包拿了过来。
“你!”武长楠咬牙。
黎真当着大家的面打开荷包,往地上倒,他本来是想灭灭武长楠的威风,没想到‘咚’地一声一颗珠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我的珠子!”王心佟惊叫一声,不顾仪态地跑上前捡起来,“这就是我祖母送我的金丝香木嵌蝉玉珠。”
“这,这怎么可能,不是我。”武长楠也愣住了,连连后退。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黎真挑眉。
黎鸢心中一惊,她今日设计之事并未告诉这位表哥,珠子如何跑到他的身上来?她略有慌乱地从位置上站起身,却被身旁的贵妇人拉住了,妇人对她微微摇头,意思是这个头她不能出,否则就真的说不清了。
黎鸢木木地坐回去,看着下面一众窃窃私语,片刻整理好情绪道:“武长楠,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定是有人栽赃,请公主殿下明察。”武长楠忙上前跪在地上道。
黎真悠悠地转回座位,笑道:“那你倒是说说谁会栽赃你?谁敢栽赃你啊?”
“我们一众男客都是在临晚宴的时候才进御花园的,那么多双眼睛,并且男女有别,我怎么可能偷得到。”武长楠急忙道。
黎鸢点点头道:“武长楠说的在理,就像先前齐公子说的,他身在富贵中何必舍近求远,冒此等风险做傻事。”
“我也相信,武家哥哥不是这样的人。”秦邈邈附和道。
“我前阵子听说了一个笑话。”黎真道,“我听说武长楠你思慕王姑娘,直接抬着聘礼去王家提亲,却被人给扫了出来,你是不是因为心中不甘,平日见不着王姑娘的面,所以借此机会想从王姑娘身上偷点东西回去聊以慰藉啊?”
武长楠脸色顿时铁青,还未来得及还嘴,黎鸢便率先道:“三弟,慎言。”
“我说的是事实啊。”黎真满不在乎道。“就他那粗胚子,也配得上王太傅这样的书香门第?”
“黎真。”黎峥皱眉呵斥了一句。
黎真立刻乖乖闭嘴。
“求公主殿下为我做主。”武长楠又连磕了三个头。
苏云飞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她与程乐经常流连茶坊戏楼,早就听闻武长楠去王太傅家提亲一事,正巧这武长楠武家又是公主母亲的娘家,公主生日宴定然少不了他。
这武长楠风流浪荡无才智疏,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掺和进来,定然事事向着黎鸢。黎鸢想要整她,但她却无法撼动黎鸢,于是便瞬间心生一计,从茅房带回珠子趁着夜色昏暗悄悄把珠子放进了武长楠的荷包中,武家丢了脸面她黎鸢自然也摘不干净。
自己种的果,再苦也得往肚子里咽。一箭双雕,此为一雕。
再者,书中黎鸢自己收起玉佩贼喊捉贼,那侍女本是听从她的吩咐,收起玉佩等到宴会进行一半再来禀报,就是要栽赃于她。苏云飞当时接过匣子就想,既然栽赃那就坐实了吧,于是把玉佩拿出来,省得黎鸢自己动手。
所以,侍女着急忙慌地跑来上报说玉佩不见时,是玉佩真的不见了,而黎鸢则以为计划正在进行当中,完全没有预料到玉佩是真的被人拿走了。
王心佟款款走上前,跪在武长楠身旁,先是对黎峥一拜,然后再拜黎鸢,“因臣女的疏忽,把好好的宴会闹成这样,心中不安。既然玉佩既然已经找到,臣女并无意追查贼人到底是谁,还请二殿下和公主殿下成全。”
在旁人看来,王心佟此举顾念大局,一句话化解了公主、武家和王家的僵局,实在令人钦佩。
黎鸢起身上前扶起王心佟,心中就算怒到极点面上仍维持一贯平和,她轻轻拍了拍王心佟的手背,柔声道:“委屈你了。武长楠是习武之人,是个直肠子,断然不会那些个弯弯绕绕,我可以为他作保。”
她这话是说给王姑娘听,也是说给众人听的,意思是今日之事谁都不许传出去半个字。
秦邈邈见状,也走上前扶起武长楠,“武家哥哥,你莫要担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要让我是到是谁这么害我,我一定撕碎了他。”武长楠恶狠狠道。
这时,突然有人“咦”了一声,盯着秦邈邈的目光中带着疑惑。“秦郡主,你腰间别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