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会场中响起热烈的掌声。
原本眉头大皱的王家老人们,一个个面露赞许。
王池宇拿出这瓶红酒,不仅彰显了王家的资源和权势,更代表了他个人的品味,以及对这场酒会的重视。
最关键的是,浪漫庄园的代表极有可能因此被王池宇的诚意打动!
毕竟这可是一瓶六十年的天价红酒。
哪怕朱女士也未必喝过。
王池宇看到朱女士停下脚步,也当对方被自己的诚意打动,心中狂喜。
这瓶酒他是花了天价,从一名省会的藏家手里买下,虽然经常向人炫耀,可自己却舍不得喝。
没想到却在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来人,帮我开酒!”
“今天我就要用这瓶价值百万的美酒招待朱女士和各位代表。”
王池宇豪气冲天道。
就在所有人都无比期盼时,叶君尘开口了。
“这酒,不能喝。喝了的话,你们都要去医院。”
王池宇心中大怒,轻蔑的看了眼叶君尘:“你懂个屁!红酒年代越久,风味越迷人!你这个骗子根本没资格看到这瓶天价美酒,赶紧给我滚吧!”
叶君尘微微摇头:“这酒徒有其表,从头到尾,都是败笔。”
王池宇脸色大变,几名王家老人也都看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朱女士突然问:“为何这么说?就算徒有其表,也不代表不能喝吧?”
叶君尘手指那瓶红酒,淡淡道:“超过五十年的红酒能不能喝,主要根据它的保存状况来定。”
“一般来说,五六十年的红酒,水位比酒瓶肩部略高,是最佳的保存状态。可这瓶酒的水位已下沉到了腰部,并没有保存好。”
“其次,软木塞往下收缩严重,在保存过程中,酒水明显受到了软木塞污染。”
“最重要的是,酒液颜色虽浅,可十分浑浊,并不通透,这说明酒水里含有许多杂醇。”
“茅台之所以不容易上头,是因为乙醇含量高,杂醇含量极低。又比如一些自家酿的酒,虽然度数不高,却极容易上头,甚至会喝出事故。正是因为在酿酒过程中,产生了许多杂醇,甚至包括甲醇。”
“众所周知,甲醇常被用于农药,有剧毒,对人体伤害巨大。”
“王池宇,你光天化日之下,让大家喝一瓶有剧毒的酒,你是想要谋财害命吗?”
听到叶君尘这番话,原本跃跃欲试的嘉宾们都冷静了下来。
王池宇呆若木鸡。
他万万没想到,叶君尘竟然这么能扯。
单凭一张嘴,硬生生把自己堂堂王家大少描述成了一个谋财害命的凶手???
“闭嘴!你懂个屁!”
王池宇恼羞成怒:“我这可是65年的红酒!特意花高价从一位有名的红酒收藏大师手里买到的!有点浑浊怎么了!谁给你的胆子在这胡说八道。”
叶君尘淡淡一笑:“你被骗了。也是,骗子就喜欢像王少这样钱多人傻的公子哥。”
“葡萄酒根据年份不同,其品质和价值也是天差地别。”
“82年的拉菲之所以有名,是因为那一年气候条件绝佳,使得当年的葡萄质量极其优异。”
“而在六十年代里,最好的年份是61年,其次是64年,至于65年则是公认的葡萄产量很差的一年,那一年的红酒几乎没有收藏价值。”
王池宇面红耳赤,气得直发抖。
然而叶君尘还没有说完。
“最关键的一点,这瓶酒虽产自法国波尔多,可波尔多只是个地名,生产葡萄酒的则是当地各个酒庄,比如大名鼎鼎的一级庄拉菲酒庄。”
“不同酒庄之间,也分级别和档次。”
“你这瓶酒,出自波尔多一个已经倒闭的小酒庄,和浪漫庄园根本没有合作关系。”
“真正和浪漫庄园合作的,是波尔多左岸五大一级庄之一的木桐酒庄。”
鸦雀无声。
叶君尘所说的,显然超出在场大多数人的知识范畴。
所有人都将信将疑,大多数人更倾向于叶君尘是在吹牛。
唯独朱女士脑袋“嗡”的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君尘。
浪漫庄园和木桐酒庄的合作项目,刚刚签订不到三天。
如今还处于保密期,只有高管以上的负责人,才有权限知道。
这位叶先生,他怎么会知道?
除非……
一个念头猛然将朱女士击中。
她震惊的看着叶君尘,眸中渐渐流露出激动之色。
“您、您是……”
王池宇暗道不好,急忙打断说:“朱总,这人就是个骗子!你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啊。”
“不如先尝一杯我这价值百万的美酒。”
“我先干为尽。”
说完,王池宇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让服务员为朱女士斟酒,可朱女士却拒绝了。
“这么贵的酒,王少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品尝吧。”
朱女士不顾王少难看的脸色,微笑着走向苏清影。
“苏小姐,您有一位知识如此渊博、品味超然的老公,实在太幸福了。”
“想必您自己对于美食和美酒也很有研究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苏小姐能成为浪漫庄园在南河市的代理。”
轰!
酒会现场瞬间沸腾。
谁也没想到,浪漫庄园竟然选择了苏清影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女人作为合作对象。
就连苏清影自己也愣住,随即心中狂喜,赶忙握住朱女士主动伸出的手。
“多谢朱总给我这一次机会。”
她复杂的瞥了眼叶君尘。
刚才叶君尘说话时的语气神态,包括那些深奥的红酒知识,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又是从电视、杂志里学来的?
另一边,王池宇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亲手打造的酒会,竟为苏清影做了嫁衣。
苏清影和浪漫庄园达成合作,不就等于间接帮了堂哥吗?
王池宇眼底闪过浓浓的恨意。
他悄然后退,对一名心腹说着什么。
那名心腹端着托盘,走过苏清影时,突然脚底打滑,托盘上的酒水全部洒在了苏清影的面纱上。
“苏小姐抱歉啊。”
心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伸手就要去揭开苏清影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