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拓拔野跟王诺兰的婚事,就是当时大环境下的产物,是两家爹娘商议的结果,成亲之前,两人就是连面儿都没见过一回的陌生人,原本,拓拔野还有些担心,他一个只会打仗的汉子,迎娶个大家闺秀般的女子为妻,会不会不好,会不会产生什么分歧?但……成亲那天,当拓拔野亲手掀开王诺兰她的盖头,见了她如花般样貌的那一刻,他拓拔野便腾然觉得,什么担心,不妥,都全无所谓了!这个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完全就是能让他一见钟情的命中注定!
虽然,因两人生长环境不同,婚后的日子,的确出现了许多的不契合,但,这些不契合,也都在他的努力下,全部解决了干净,就比如,王诺兰不喜欢四处漂泊的日子,他就在这皇城里,置办了一处宅子,给她居住,比如,王诺兰一直不喜欢他的络腮胡子,他就全不顾爹爹的训斥,全部剃了干净,再比如,他家管辖的地方,在千里之外的边疆地区,但是这样也难不倒拓拔野,他这为将军之人,需要一月一次巡视,他就来回往返,到了要巡视的时候,才骑快马前往,巡视完了,就火赶回,每次回来,还都会给王诺兰带一点礼物或者惊喜……
他只喜欢王诺兰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以致于家中要给他再纳妾婢,身为将军,兵权在手的拓拔野竟也一直未同意,直到王诺兰有了身孕,非倔强的要让他收了给她陪嫁的小丫鬟小翠当妾室,拓拔野被逼的没有办法,这才不得不应允下来……而就是这应允,也仅仅只是口头上的应允而已,只给了名份,却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当初,刚怀孕的时候我就在做梦,就在幻想着,等这孩子生下来了,就跟你回边疆去,让他像个真正的男子般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王诺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初,将瑞儿放在寺庙里,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毕竟不是儿戏,王诺兰纵使又再多计谋,也不想伤及亲人性命!!
所以,王诺兰就决定,要拼上自己的所能,让二十年后才该生的边疆之役打不起来!打仗,讲究个势均力敌,如果,拓拔野家族所在的草原,富庶强盛的成了中原不敢觊觎的地方,这仗,还打个什么劲儿
历史记载的万历皇帝,虽是个好大喜功的家伙,却不是个傻子,再说……就算,他当真是个疯子,傻子,有明朝这号称从古至今,最严谨的官宦制度管束,他还真能翻起浪花儿,御驾亲征的带上百万大军来送死不成!
如果,那万历皇帝当真是要送死……也就怪不得她王诺兰,当真会为了保护拓拔野,为护夫家周全,灭了大明朝,篡改历史了!
“你说什么?!孩子生了?你再说一遍?”
听王诺兰竟这么说,拓拔野先是一懵,继而,便难以置信的咽了口唾沫,用右手的中指,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眼儿,尽可能的降低了自己的声调,跟她又追问了一遍,“诺兰,你,你刚才说什么?是,是说孩子生了么?还活着吗?不是,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罢?!”
“恩,孩子生了,真的还活着。”
王诺兰现,拓拔野的反应不似假装,看着他欢喜溢于言表的样子,王诺兰真是只觉得,自己心里暖融融的,有夫如此,复有何求?
反正,在官宦人家的心目中,妾室,都是可以随便送人的财产,瞧那个小翠走路的姿势,也还是个没经人事的,改天,找个机会,把她找个好人家送了,她再跟这个拓拔野慢慢的培养培养感情,再加上孩子这个连接他们两人的牵绊……将来的后半生,他们应该是可以日久生情,举案齐眉的相守下去的才是!
“好!太好了!我的诺兰!我的好娘子!孩子还活着?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幸福一下子来得太快,让拓拔野稍稍有些不适应,待他回过了神儿来,顿时,便兴奋的把王诺兰横抱了起来,就地转了三个圈儿,“我就说他们那些人,全是些跟狗尾巴草似的怂货玩意儿,让人看着都上火的货色……呃,咳,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恩,诺兰,我高兴,你,你别误会,别不高兴啊……”
“你这瞎闹,都要把我给转晕了,待会儿,当心我不记得你儿子的寄养地点了!
拓拔野就是一个武将,一个将军,特有的粗犷和热情,让王诺兰这个平日里精明勇敢的人吓了一跳,本能的使手抓紧了他的衣襟,来给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给我放下!别转了!你,你快别闹了,很,很危险的!”
在古代,居住在中原地区的汉民,原本就因为以农作物为生,极少食用动物的肉和奶,而身材较西北草原上的牧民矮小。
尤其在明代中期,刚刚经历过了嘉靖皇帝年老昏聩,荒诞误国,和为弥补自己父亲晚年骄奢所造成的国库亏空,穆宗朱载垕下旨增加赋税之后……缺粮,更是成了诸多汉民家里的头疼大事!
一年所产的粮食,交完赋税,剩下的只够全家人吃用半年有余。
家里有心灵手巧的妇人,还能通过桑蚕织布等副业,兑些银钱回来贴补家用,剩下的多数百姓,就只剩挖掘野菜,跟粮食搀兑食用一途解决温饱。
孩子成长的时候,吃不饱饭,自然就难长高,所以,这一个时期的汉民,除一些富贵人家生养的少爷小姐之外,都要比塞外吃肉喝奶长大的外族人,要矮小了一尺左右
见王诺兰被自己这亲昵举动给吓得变了脸色,拓拔野忙不迭的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回了地上,怕她被自己转的头晕,站不稳,还特意用手臂把她圈紧在了怀里,给她时间回神儿。
初下地面,难免站立不稳,王诺兰正紧张着,怕自己摔倒,便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穿过自己的腋下,把自己稳当当的扶住了。
“你这坏人!可吓死我了!”
面对这样一个温柔待她的男子,说不感动,那才真是假的,虽然……之前没有过什么感情,但,在这古代,能得以遇上,也是一种极大的幸运了!
感情可以培养,良人却是难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想当年,咱们刚成亲的时候,被我爹爹说是无能,一怒之下,策马扬鞭,夺得那--赛马魁的那个巾帼女子,哪里去了?
听王诺兰嗔怪自己,拓拔野不禁勾唇一笑,伸手,半开玩笑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挤兑”她道,“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你夺了魁,骑马举着银腰带绕场三圈炫耀,气得我爹爹脸都绿了的模样呢!真是痛快!”
“瞧你这一脸坏笑的得意样子!我变成这么胆小了,还不是被你给害的!”
心里有了大概的推测,王诺兰便是有了应对拓拔野的“策略”,一翘唇角,就要佯装懊恼的把他从自己的身边儿推开,“要不是担心你儿子会没了,你看我怕不怕你的!等孩子长大了,明年瞧我还去拔那赛马的头筹去!”
王诺兰觉得自己的智商足可以应对骑马这么简单的事情,用一下,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还好,我这从小跟着师父学医,进出只能乘骑马匹,练了一手儿不错的马术,不然,将来若是……可真就要丢人现眼外加露馅了!
王诺兰在心里暗想了这么一句,便重新收回了心思,直视向了拓拔野,跟他“示威”。
“说得好!咱俩生的儿子,就该是小狼崽子!将来长大了,就是狼王!草原之王!”
这“狼崽子”的说法,极大的取悦了拓拔野,他痛快的大笑出声,径直把自己面前的王诺兰,重又横抱了起来,“诺兰,谢谢你,我可真高兴!一个多月,这整整一个多月,今儿,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了!诺兰,能娶了你为妻,真是我拓拔野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有你,有我们的孩子,那狗皇帝的刁难,家里的找茬儿,我都不会在乎了!”
“有人给你为难的么,夫君?”
听这话,王诺兰便是明白,自己所不在的这一段时间,拓拔野经历的都是什么事情!他不说,不代表没有,并不似他现如今表现出来的一般轻松惬意,他怨恨大明朝的皇帝,想要称霸一方,极有可能,也是有许多的无奈。
将来,他就是她的夫君,要跟她一生相守的人了,这身体之前的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管不了,但,从今以后,她王诺兰却是可以辅佐他,帮衬他,跟他同进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