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诺兰好啊,趁着我不注意装作睡着了来看我,还说什么现在不行?感情是想给自己惊喜啊!原来如此!他就说,拓拔野的女人不会是一个不通情理的,狠心的人的。
自己在外面找她,担心她,让他这个在外奔波一个多月的,现在回来了家里,难不成还要还要他拓拔野自己一个人睡?!
“诺兰,我的小心肝,你这可恶的小东西!快说,昨儿晚上,是谁说的,这规矩,那习俗,不肯跟我一个屋子睡的?!这下子落在我的手里了吧,我就说嘛,拓拔野的女人就是像狼崽子一样,什么都能做,怎么样?这下子可让我抓着了吧……啊。怎么......怎么是你!”
当拓拔野满怀欣喜的一脸坏笑的掀开了被子,打算逗一逗“偷跑过来的王诺兰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当看清了那个睡在他旁边的人之后,笑容就在一秒钟,就完全彻底的僵硬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那个细嫩的皮肉,那个跟他同寝共榻的人,不是王诺兰,她是....是……小翠儿!
拓拔野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爆炸了一样的,在脑海中,前一夜生的事情,顷刻间,奔涌而来!
前一个晚上,诺兰的汤.......小翠送来的!他喝了小翠儿端来的据说是王诺兰亲自熬制的爱心汤,然后,就觉得热了,再后来,就……
混蛋,真是混蛋!该死!
那汤有问题,他拓拔野上当了!上当了!
想来,拓拔野狠狠的锤了自己一个拳头,他拓拔野虽是习武之人,但是自幼仗义不羁,是个在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向来以欺辱女人为耻,但现在……此情此景之下,他哪里还抑得住心中怒火?
敢糊弄我!拿我当什么了,我拓拔野也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于是,恼羞成怒,抬脚一下,就把还没醒来的翠儿,径直从自己的榻上踹了下去!
这一踹,将榻上的情景完全暴露,小翠这个丫头......被单上,一抹殷红,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竟然,竟然跟别的女子……竟然……竟然……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拓拔野自己的脸上,很快,他的半边脸就以肉眼可见的度,肿胀了起来。
疼!真心疼!纵使将军也是肉身的汉子,这一巴掌,他竟然用了全力!
但,拓拔野知道,现在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上的疼痛,甚至还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痛!此时,被拓拔野一脚踹下了榻去的那个小翠儿,在周身的痛楚中醒来,抬头,看着那个她想要仰仗依靠下半辈子的男人,竟是在用一种憎恨的目光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一般,瞬时间,浑身冰冷,如置冰窟。
他,一个大明的将军,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要想弄死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他的确是可以捏死蚁虫般的,随随便便置她一个丫鬟奴婢于死地的,她只是一个卖身的丫鬟,一个跟着王诺兰陪嫁过来的,没有自由的奴才!
“将军,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奴婢,奴婢……”
常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在拓拔野这个跟她共度过一夜缠绵的人眼里,她却找不到半点儿的柔软,她知道,纵使用尽心思,但是仍换不回他片刻的真心,她知道,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别说是妾室的身份,就是命,能不能保住,也都是两说,“将军,将军,奴婢……”
“滚,现在马上滚,穿上你的衣裳!给老子滚出去!”
拓拔野愤恨的冲着瑟瑟抖的小翠儿大吼了一声,随手捞了榻边小桌上的空碗,就朝着她摔砸了过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跟我用计,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快滚!”
在拓拔野想来,小翠儿这没什么胆量的小丫鬟,若是没有得着王诺兰全心的授意,是不敢做出这种爬他的床榻逼他就范的事儿的,他错不该,错不该昨天听了她的“回心转意”,相信她真的是不想把小翠儿塞给自己做小了,放松警惕。
现如今,木已成舟,他再多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但,纵使给他一万个理由,他也是不会要翠儿。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而且是绝对不会。
拓拔野怒火中天,打算去找王诺兰,纵使他把自己推给了别人,他拓拔野也要告诉王诺兰,告诉她,自己的坚决态度,然后,等以后,再找个机会,唤个人来宅子里,把小翠儿领出去卖掉。
有些事,他可以宠着她,惯着她,但,在他们两人之间,再加一个“楔子”进去的这事儿,绝对没得商量。
睡得正香的柳轻心,突然被隔壁房间出的碰撞声和怒吼吵醒,心情很是不好的王诺兰不再有往日甜甜的笑容了,她拧了拧眉头……这是干什么啊?大半夜的拓拔野这是疯了吗?!睡眼朦胧的扶着床板坐起来,顺手捞了一个枕头,就朝窗户的方向摔了过去!这拓拔野,昨儿晚上就翻来覆去,弄得床榻咯吱咯吱响,吵醒她好几回,这大清早儿的,又来闹腾,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让不让人活了!
啪......啪啪......啪......
谷子壳儿缝制的枕头本就沉重,王诺兰又在半梦半醒之间,这一下丢出去,能有多远?
枕头在半空里划出了一道“曼妙”的弧线,好巧不巧的,就砸在了桌子上面,撞翻了摆在上面的一整套茶壶茶杯,然后,一并滑下桌子,碎在了地上!
刚刚穿好衣裳,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拓拔野,听到这边儿屋子里出东西碎裂的声响,以为是王诺兰起身太急,不小心摔了跤,顿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个箭步,就冲了进来,到了她的榻边儿,“诺兰,你这个糊涂的家伙!你,你没事儿罢?!”
要说,怪就怪在,王诺兰是个学医的人,常年接触药材的她,对所有气味,都异常敏感。那拓拔野前一天跟小翠儿有过鱼水之欢,身上自然就不可避免的,会带有小翠儿身上的胭脂味道,这一近了王诺兰的身……哪还能不被她闻出来?
“夫君,你跟小翠儿……”
原本还觉得拓拔野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想要尝试着喜欢上他,跟他共度一生的王诺兰,这一下子,就心落到了谷底,对他失望至极起来!
这个混蛋!王八蛋!
亏自己瞎了眼睛,白瞎了她对他的信任!
回想起来,自己的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儿,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的!
男人,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万个里面,也挑不出一个值得托付,值得相守一生的来!
一滴眼泪,顺着王诺兰的眼角滑落,跟拓拔野没有半点儿感情的她,这一刻,竟是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有些难受的想要昏死过去才好。
麝香的味道。
对!
就是那种麝香的味道!
刚刚,她只顾着生气了,竟是全没注意到,这种来自于翠儿身上的味道里面,掺杂着麝香的香味儿!
这种味道,过于浓郁的话,闻得久了,会……导致昏迷血崩!
最后的意识里,王诺兰使了全身仅剩的力气,按了自己身上,触手可及的几个大穴,然后,在拓拔野的惊叫声中,向后倒去。
小翠,小翠,为什么!为什么!
王诺兰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这么一句,然后,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漫无边际的黑暗,像是能笼罩天地。
王诺兰只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叶孤舟,飘摇在了一个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河里,时浮时沉。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像是过了一万年,她才慢慢的又积蓄了力气,费力的撑开了眼皮。
入眼,是狭窄的箱子,直直的看去,便是挂了白色绫幔的房梁。
王诺兰本能的伸手,小心翼翼的向自己的心脏部位摸去,还好,它还在自己的身体里有力的跳着,活着真好,王诺兰想到自己当初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一种喜悦,顷刻间,便弥漫了她的周身!还好!自己还活着,自己没有被翠儿的毒手所害!还好,瑞儿已经平安降生,要不然会不会早就遭了她的毒手!
可是,自己现在这是在哪里,这……是哪里?
这么狭窄的一个箱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突然,一个念头,猛得进入了她的脑海,然后,惹得她身体微微一僵。
古代的人,都是土葬的,而土葬……就要使用棺材……这狭窄的箱子,会不会就是……棺材?
还好她醒来的早,不然,还不得被人抬出去活埋了?!
要是真的钉了棺材盖儿,入了土……她就只能和瑞儿告别,跟自己告别,再无“生还”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