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和几个小家伙吃完早餐,便准备去县衙办理他们的户籍。
来到县衙门口,跟当值的坐班皂隶(职责是守卫县衙,知县坐堂审案时站堂、报事、行杖全由皂隶执行。)说明来意,皂隶便直接带他们进去见了主簿。
在这里主薄是主管文书、户籍和印鉴的官员。
“你确定要给他们补办户籍?”
主薄一听她要给这几个孩子补户籍,很是诧异。
按照这个女子所说,这六个小孩都是破庙里的孤儿。
一个未婚的姑娘,收养了六个小的不说,还要来给补办户籍,说来也是奇怪。
“是的。”
“行吧,六个人的户籍,这许大毛和许小毛,算是补办,只要百文,另外四个就得一人百文,一共是五百文。”
主薄也不再多说,直接报了价格,给盖了章。
还好她在系统那里兑换了银子出来,不然尴尬了……
慕妍熙出来的时候,碰到个捕快,塞了点银子,暗戳戳的打探了一番。
“捕快大哥,不知道最近这鼓川县附近,是不是经常有年轻男人失踪?”
结果捕快一脸警惕的看向她“你问这个做甚?”
慕妍熙心里咯噔一下,糟糕,踩雷了……
立马戏精上身,
“哎呀,这不是我在破庙捡了几个孩子嘛,这娃他爹,前段时间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丢下他不要了,还是出了啥事故没回来。”
说着还把大壮往前推了推。
她觉的就大壮机灵些……悄悄给大壮做了个暗示。
还好大壮也没让她失望。
大壮反应就是快,假装伤心的说:“我爹肯定不是故意丢下我的。”
慕妍熙让自己表现的,像拿这倔孩子一点办法没有的样子,继续说道:
“你看看这孩子,还是不死心,我这只能帮着他打听打听,结果城里人都说,最近走丢的男人多的去了,我这不就过来问问你嘛。”
捕快听完后,打量了一下她们几人,看着不像是撒谎,便没再说什么,丢了一句,“没有的事,别听人瞎说。”
便直接走了……
可惜我的银子了……
“我们也走吧。”
带着几个孩子出了衙门。
“大壮还好你反应快,真棒!”
大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们也没多问慕妍熙刚为啥打听,几个小孩现在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自己户籍上,以后便不再是黑户了,都很开心。
倒是大毛略做踌躇的,看着有点纠结的样子,最终还是开了口:“最近半个月县城里确实经常有男人失踪。”
慕妍熙转头看向他:“你知道?”
大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的讲:“我之前老在城里找吃的,便无意听到大家都在悄悄议论。”
也是,他们之前一直混迹城中,知道这些很正常。
“你可知道这县令人怎样?”
“谈不上好坏。”
懂了,就是挺低调?
刚那个捕快明明就是知道些什么,反应那么大,是在掩盖什么还是?
看来她得另做打算了。
一路走来,城里今天人格外多。
都在朝着各个粮食铺子涌去,今天城里所有粮店都开始卖粮食了。
这是她和余老板他们商量好的,他们不光自己卖,还会供给给城里所有人粮铺。
一家这个时候拿出来粮,树大招风,容易惹人眼红,但是全城就不一样了。
看着自己系统里直线趋势上涨的积分,心里美滋滋……
看来县城有钱人挺多。
在大毛的带领下,她找到县城里最大的牙行,置办套房子,让他们天天挤在房车里,也不是办法。
"哎呀,要买房,姑娘你算是来对地方了。婆子我这的房子,敢说是这鼓川县城里头,数一数二的。"
牙行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婆子,一看就是个精明的。看到来生意了,一个劲的吹嘘。
"姑娘,你看看你要什么样的,老婆子给你推荐推荐。"
"院子两进,三进的都可以。干净安全就好,主要还是不要太偏辟。"慕妍熙想了想,便说了说自己的要求。
牙婆子一听这可是个大客户,一开口便是两进三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满是褶子的脸显的有点像狼外婆。
"哎哟~你说巧了不是,姑娘你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碰巧昨儿个,我刚收一宅子,三进大院,之前是家做料子生意的居住宅,生意不景气,着急卖宅子换地方。"说着还夸张的拍自己的膝盖,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就隔着县衙一条街,周围都是大户人家,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你这姑娘家住最合适,安全。"
牙婆子卖力的讲着房子的各种好处。
考虑了一下,她听着好像还行。
"那午饭后我们过来,你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吧。"
"行行。姑娘尽管过来便是,老婆子等着您。"
被牙婆子热情送到门口后,几人回到老地方,准备吃午饭。
而另一边军营内,陆老将军站在一床前,看着面前躺着昏迷不醒的人,问着正在把脉的白头发老军医。
“堇年何时能醒来?”
老军医松开把脉的手,思索片刻,轻叹一口气:“老将军,下官无能。”
陆老将军一脸悲痛:“可还有希望?”
“少将军这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依旧昏迷不醒,下官推断应是体内中毒所致,下官对此毒不甚了解。”
老军医惶恐,只能怪自己才疏浅薄,救不了少将军,面上尽是愧疚自责。
陆老将军摇头了摇头,“尽你所能,一定要等到太医院的人到来。下去吧!”
“是,下官定当尽全力而为。”说完便挎起他的药箱,退了出去。
陆老将军看向躺在床上的儿子,便是众人口中的小将军:陆堇年。
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无风,照顾好你主子。"
“是”
暗处声音传来。
陆堇年的暗卫无风,一直隐于暗处。
说罢,陆老将军便出了营帐,背影甚是悲凉,军中还得靠他支撑着,他现在不能倒下。
床上的人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像是睡着了一样,宽阔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枕侧,刀削似完美的俊容,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睛此时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半年前,靠近北火国的边境动乱,陆堇年临危受命前来镇守,北火国一直试探,却也没敢正式开战。
然而皇子之间的争夺愈发激烈,军中出了奸细,皇子勾搭敌国设下圈套,他栽在了自己人手里,被困冥妄谷,身受重伤,随后又被人投毒,至今昏迷不醒。
此时的陆堇年在梦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他像一个局外人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男人。
想要仔细去看,又开始断断续续,绕的他头疼。
有时又处于一片空白世界,他找不到出路,漫无目的,一直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