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浅梳洗好,坐在妆台前任丫环给她梳头,铜镜里的女子很美。
小巧的瓜子脸,粉嫩的薄唇,秋水般柔媚的长眸,一头如墨缎的发丝垂在肩上。
透出的气质,带有古典的美,又透了些许江南女子的温婉。
若不是知道这是她,白小浅都会被这样的女子吸住神。
房里也有几个丫环在忙碌,不过谁也不和她说话,白小浅甚是无聊。
撩起一缕青丝搅在青葱的玉指上把玩,就听得丫环笑道:“恭喜大小姐了。”
恭喜?
真讽刺。
嫁给贵人,享受荣华,受人尊重,本就是她作为嫡女该得的东西。
结果现在是到慕王府给个病鬼冲喜,冲不成功她还得陪葬,这叫恭喜?
沾了病鬼的光,才让她那可恶的渣爹拔了一栋像样的闺阁给她,这叫恭喜?
白小浅越想越怒,手指上的头发勒地更紧。
丫环也不敢再多话,很快就给她弄好发髻,挑了一支羊脂玉蝴蝶镶粉珍珠步摇插在发上,就算完成了。
“好了,大小姐真美。”
白小浅点点头起身,穿上粉紫色烟罗纱裙,跟着管事嬷嬷前往正厅。
路上要走过闺阁前长长的小径。
这间院落里间都已是华丽无比,更别提外观。
小径是四通八达,两边种植幽幽的苦竹和昂贵可入药的花草。
枝繁叶茂,交织缠绕,芳香扑鼻。
小径下是潺潺流动的溪水,有几尾金色的鱼儿在荡波嘻戏。
不远处是精致的二层小凉亭,内置多位名家的山水图。
案台上架着一把古琴,远观都是不俗之物。
若登上楼,便能眺望到另一番美景。
这样的楼阁在白府算是最好的几间之一,平时也只有受宠的妻妾或子女能住。
管事嬷嬷边走边感叹白小浅平步青云,日后可要多多提携她们这些奴婢。
白小浅除了冷笑,懒地作答,无非是她那渣爹为了面子,暂时让她住住罢了,说多都是莫大的耻辱。
嬷嬷受了气敢怒不敢言,脚步加快,想累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好可惜事与愿违,白小浅可是练跆拳道的,几步就比那嬷嬷走地快,把个老嬷气地老脸发白。
这地儿虽给她耻辱,但不管怎么说,值钱的小东西太多。
逃府时随便捡几样出去,足够丰衣足食好长时间呢。
边盘算,白小浅边开始仔细审视周遭。
转了几个弯白小浅来到正厅。
看到她翩然而进,白庆余顿住,这个女儿果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身段在灵巧的步子带动下有一股韵律美,一颦一笑都足以摄乱人心呐。
白庆余忍不住惋惜,就这模样,若没这些那些的破事,她也该能为他所用,真可惜了。
刘氏也是暗暗大吃一惊,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贱人打扮后能这般美艳。
夜晚和夜明珠站在一处,怕是都能掩下其光。
想到她就算冲喜也是给个王爷冲,比落水高了不只几个层次,刘氏就恨不得直接将她毁容。
然他们心里各怀鬼胎,面上仍是温和慈爱的,白小浅翻了个白眼,只想作呕。
“小浅。”八壹中文網
白庆余轻和地唤了她声,拍拍身边的红木宽椅,让她过来坐。
白小浅坐过去,他尽可能地表现出慈父的模样,让她不要发现端倪。
“手心手背都是肉,爹哪舍得送乖女儿出府,去受那青灯古佛的罪?”
然后呢?白小浅勾勾唇角,似笑非笑盯紧他。
“如今慕王爷相中了你,就算不是正室,好歹也是皇权之家,在爹看来是美满归宿了。”
白小浅心里轻哼一声,脸上仍是淡笑,身子还微福了福,“全凭爹作主。”
白庆余一愣,他真没料到她能这么快答应。
狐疑地观察了好一下,没看出其他情绪,便断定她并不知情,可以随意摆弄,放下心,继续“教导”她。
“王爷呢……并不像外界所传,只是身子骨有些弱,你须得尽心服侍。”
“到了那边后,就不要牵挂娘家了,一切应以夫为主。”
呵,白庆余这番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简直快笑掉她大牙。
就两重点,一,把她脱手,二别连累娘家,打这么多温情牌他不累?她听都累。
但她仍点了点头。
刘氏和白落水也适时换上温柔的笑意,上前“关抚”她。
这个恭喜她,那个叮嘱她,还表示把自己的首饰送给她。
白小浅微瞥一眼这母女,脸上盈盈笑意,眼里却恶毒狠意,跟盘了条毒蛇一样。
又没有外人,何必这般认真地演一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温情大剧?
行行行,爱演,她就奉陪!
但看归看,她绝不容许这母女俩的手搭她身上玷污她。
趁白庆余不注意,她抬动肩膀抽开手,与她们保持距离。
刘氏和白落水受到蔑视,心里气地发狠,若不是白庆余交代要稳着,她们差点就端起茶盅泼她。
罢,也就熬两天,日后她死的会很惨,她们就落井下石就好。
白小浅更不是吃素的,白庆余既然要稳着她,那对她的要求必然有求必应,无疑给她的出府增加大机会。
她说她不习惯,要求少人伺候,白庆余同意。
她要求在白府四下走走,要把白府作为记忆留存在心里,白庆余也同意。
就这样,白小浅物色到一处矮墙,以她的身手,翻出去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