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只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去,云纹宽袖不带起一块木屑,十分潇洒。
白小浅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咋了,赶紧跟出去。
她没钱,是连慕结的帐,包括打烂的桌子。
一路上,连慕都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腿长,步子迈的大,袍摆被他身体带动扬起,颇有大将之姿。
可即便是在繁华人多的街道上,他仍旧不知“怜香惜玉”等等她,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白小浅要跟上他,得带小跑,还得拨开挡在面前的路人,才能不跟丢。
一个会武,有内力,自然走地长走地远还不累。
一个只会武打,还是个女的,没内力,自然坚持了一大会儿也不行了。
好不容易跟上他,在他又要加快步伐时,她终于伸手扯住他衣袍不给他走了。
“哥,累了,咱,歇歇吧,不差这两分钟。”
连慕抬头看了看日头,长臂一捞,架着白小浅就往旁边的台阶上走。
白小浅一看台阶就像见了亲人,直接坐下来,摘下帽子扑扇扑扇摇。
完全已经没什么女生形象。
连慕靠在台阶边的石狮子旁,环着双臂俯视她,白小浅感觉他的火气仍旧很大。
他既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又作为她已经认可的朋友,就必须要把之间的矛盾解决。
她可不想一路上都在扎冰椎子,即使是夏天她也受不了。
她挪过去,主动开口:“等我赚到钱,就还你呗。”
他不理。
白小浅干笑两声继续猜:“不是钱的事,那是不是我说太多了?以后,我会注意措词。”
这时,一张纸递到她面前,白小浅拿过来看,心尖呼一下软了几分。
他说不是,我是在替你生气。
说实话,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被人关注关怀。
在现代母亲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母亲喜欢数字,可她却喜欢文学,生性浪漫,在家族里她根本是异类。
家里常常因三观和行为处事争执吵闹。
母亲不止一次表态,养你还不如养条狗,不听我的就滚出去,也别想从我这里要到什么。
因着家不像家,冷冰冰的,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能指责她不孝顺,而她母亲就冷笑地坐在一边看她。
在古代更别提,家人是直接要她死。
所幸缺爱多了也就习惯了,什么撒娇女人最好命不适合她。
她只要坚强,只有一个原则,多赚钱,自己给自己安全感。
就算全世界都嫌弃她,那就都走好了,她还有钱。
当然,如果别人对她好,她也不拒绝,也会相应地对别人好一些,但是绝不爱人。
一颗冷心得到的伤痛远比一颗热心要少得太多。
白小浅正要说两句谢他的话,又接到他递过来的第二张纸,一看火就“嗖”一下蹿上脑门。
他说,如果我是你,就把孩子交出来,也不用东躲西藏。
呵,躲来躲去怎么又扯到儿子上了?
天本就是酷暑炎热,特容易肝火大,白小浅呵呵冷笑,直想骂他。
可他懂什么?
强压下火,她耐了性子给他解释,以免他多疑给她惹麻烦。
“以后,不要再和我提孩子的事,我只和你说一遍。”
“根本就没孩子,要交什么,交个猴子出去么?”
“而且,事情远比现在复杂,除了孩子的事,还有其他事交错在一起。”
连慕静静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白小浅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拉拉他衣服,问他听懂没。
从她手里抽出衣袍,他点点头,转身朝台阶下走去。
白小浅跟在后边,他一直没提要带她去找谁,她也不问。
他救了她两次,她认为可以多信他一些。
甚至她都不问他为何戴面具,以他透出的气质,绝不可能是凶恶之人,她再次选择信他。
越走,天气越炎热,她擦擦汗,无意中瞥到他视线所视之处,白小浅立即拉住他。
他不解望她,她眼珠骨碌转了转,向他伸手,“你给我一点钱,以后我还你,现在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
连慕神色立即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