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道虎视耽耽的目光立即比之前更狠,全全砸在白小浅身上,都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一个个大血洞。
过了好一会儿,灵擒都没有踢她。
嗯?白小浅艰难地抬头,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九九松了一大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脚一滑从矮墙上摔下去。
宁姬恨恨攥紧拳头,李嬷嬷赶紧安慰她别急,等会就踢了。
白小浅艰难地向它扯了个笑容,顶着背后如泰山的重量,走到一边拿马绳去套它。
没想到后衣领被它叼住,白小浅大惊,手里的绳掉在地上,“别,别……”
宁姬旁边的婢女赶紧指着前方:“夫人快看,灵擒出招了,这贱人躲不过去的!”
宁姬眼里的光又亮起来,月晴也一样。
突然,灵擒用力一甩头,在所有视线聚焦以及“哦——”呼叫下,把白小浅甩到它背上。
白小浅惊魂未定时对上它的大眼睛,发现它又向她眨了眨眼睛,带着调皮样儿。
愣了愣,她欣喜得不行,灵擒这是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了,摸摸它的耳朵,她笑道:“我们出去跑跑圈~”
灵擒甩甩头,优雅地走出去。
看到白小浅稳当地坐在灵擒身上像个得胜归来的女王,月晴气得转头就走。
宁姬张大嘴,不可置信地扫视这一切,好半晌她才问李嬷嬷。
“嬷嬷,她,这,这下贱的女人,竟没被宝马踢?是我看错了?”
李嬷嬷也是震惊的,缓了好半天才回答。
“夫人您没看错,她确实坐在烈马上,瞧她那得意劲,好像她才是王爷。”
灵擒可有灵性了,特意带着白小浅在宁姬身边抬首挺姿的转了两圈。
宁姬本来就怕马,赶紧往后退,一脚踩到长裙摆,若不是李嬷嬷手快扶着她,她就直接摔个四仰八叉。
灵擒似乎不满意,再踢踏一下蹄子。
草土被掀到她们亮丽的衣裙上,看到有斑斑点点了,它才悠然地驼着白小浅向跑马场走去。
因为它是宝马,其他的马看到它都停下蹄子迎上前,像夹道迎接大将军一样。
白小浅坐在上边威风凛凛的样子格外刺伤一些人的眼睛。
身后的婢女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指点,但无一例外都带着羡慕和嫉妒以及崇拜。
这让宁姬的怒气更加滔天,眼睛瞪她瞪出眼白爆红血丝。
她利用这马踢伤或踢死白氏才是正确路径,怎么现在她成了狼狈对象,小贱人倒风头正盛了?
她绝不许这女人压她一头!
既然这开场她略低一筹,那么她就要赢回来。
转身她抬手狠狠扇倒身边还在议论的婢女,“想来马房?本姬成全你!”其他婢女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刚才她们看到主子要转身了,赶紧都闭嘴,就这小婢女还在说,她们还没来得及拉她,就枪打出头鸟了。
在这些小姑娘的眼里清白声誉可是最重要的,她们到了年纪出府还想嫁个好点的人家。
可马房里都是男子,一旦进去就是有口难辩了,出来怕是只有歪果裂枣讨不着媳妇的会要。
这婢女还有两年就到及笄年纪,家里又穷,全指望她在府里的月钱和出府后嫁好人家的彩礼过活。
她捂着已经肿起的脸慌得连连求饶,希望宁姬看在她平日尽心尽力的份上饶过她。
可宁姬刚才听到她说了“羡慕”两字,现在看她就像看白小浅,恨不得直接要她死。
抽出裙袖,宁姬往前走:“拉下去,杖责二十丢到马房!”身后顿时响起凄厉的哭声。
李嬷嬷跟上前安慰宁姬别气,等会还有白小浅好受,宁姬想了想这才重展丽颜。
倾澜殿里。
慕连城一早就接到影的禀报,他一边系腰带一边走下台阶,“哦?”
竟有此事?小小女子把连他都难训服的宝马训好了?
“据回禀,白氏已和灵擒在跑马场了,宁夫人及李嬷嬷一干人也在此,王爷需要去看看么?”
“走!”
再说回灵擒。
它载着白小浅在场上跑了好几圈,白小浅由原来害怕紧抓它鬃毛到松手欢呼大叫。
她是第一次骑马唉,好怕摔,因为它身上没有马鞍,但没想到它背上这样平稳,她都没有掉下来。
被它带着驰骋的感觉就像在疯狂地荡秋千,又爽又刺激。
加之蓝天白云远山近水,草木滴翠,更让白小浅舒爽无比,如沐春风。
宁姬一行人已经走到跑马声,看着那得瑟的贱人哼了声,朝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婢女微微点头,退出队伍,走到其中一个马槽旁,那马槽后是马粪池。
马场有三个马粪池,一般是午和晚集中清扫,然后一起拉出去处理。
那婢女冲白小浅道:“灵擒跑了这么久,是该补点草料了,不然饿着它你几条命都负不了责。”
白小浅循声望去,看到她站的位置时,心头顿时隐隐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