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连城曾经说过,白小浅手上有梅花胎记,他记得很牢。
所以白小浅就借机找人来激他了。
这对母子其实是戏班的,只是配合她演一场戏而已。
慕连城并未过多的关注小揪儿的娘,自然就没注意到她手碗内侧的胎记。
也是今日才看到,他仍旧一言不发,坐在位上不知在思索何事。
小揪儿的娘抱着小揪儿下去了,白小浅没有走。
房中的气温越来越低,他一声不吭,周遭升起越来越冷冽的怒气,低到她打了个抖。
“慕连城,你的女人带着儿子来寻你了。”
最终她先开口。
“梅花胎记,还是儿子,年龄相符,还和你亲密得很。若不是血脉相连,他初次到来为何与你这般投缘?”
“而且,她总有意无意与你亲近。好几次我都看到她快趴到你怀里了。”
“你没拒绝,想必也是早就识得你,在你与建立感情。你恐怕也早就识得她,在重温美好吧?”
慕连城仍旧不出声,白小浅抹了把泪,突然心酸酸,鼻酸酸,胃酸酸,全身都酸酸的,泪水总想争着往外冒。
该死,演个戏把自己演进去了。
他越不说话她真的越心慌,想听他说不是,又害怕他说是。
如果说不是,那就是没孩子。那么他一直留她折磨,真的是个变态或者利用她牵制什么。
那么她再喜欢他也不能跟变态在一起。
如果说是,那就是他跟别人已经有了孩子。
她的世界她的爱情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果给她的比别人少,或者还不如别人多,那她宁可不要。
“你累了,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慕连城终于开口,白小浅心上的那根线一下断了,直直摔到谷底。
呵呵,他竟然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突然觉得好恶心,忍着痛,她笑起来。
“那也好,我就祝福王爷幸福快乐。”
“这支簪子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把那枚簪子拔下来扔到地上,她转身就走出去。
“站住!”
她顿了顿,没有回头:“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看到她摔簪子那刻,他的胸口顿时痛得好像万箭穿心。
这支簪子是他母妃给他的,母妃临死前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戴在心爱女人的头上,这样对方就再也离不开,跑不掉了。
他一直也是这样认为的,可直到她摔了它他才惊觉,她跟别的女人不同,她是说到做到,真的要离开了。
她的坚定和掉在地上的簪子像两把刀刺向他,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可慕连城对她气不起来,他紧盯着她,握紧双拳不发一言。
想到出了这个门就再也无话,白小浅索性直接挑明。
“慕连城,出了这个门,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我白小浅敢做敢当,我喜欢你,可是我现在怕你,搞不懂你。”
“在我面前,你总是推开我,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不知道你内心的戏,我只能靠猜靠感觉。”
吸吸鼻子,她极力控制住声音。
“我这个人其实很胆小,不容易敞开心扉,好不容易打开,却发现只是一个笑话,这个时候,我做的只会是避开……”
“帝王将相本无情,自古皆是如此,可我就是不愿意顺手逐流。”
“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没有欺骗,没有猜忌揣度……如果给不了,我宁可不要……”
怎么办,还有好多话要一股脑说,可现在眼泪流个不停,要是现在不说完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拼命地擦,恨不得把脸皮都揉下来,不可以,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她的伤痛。
眼泪不值钱,她一直都懂,所以她不爱哭,特别讨厌撒娇,有话就说。
所以她绝不会像宁姬像王府里的女人一样扑到他身上矫揉造作以达目。
擦脸的好处就是脸辣痛,把心痛转移了,一转移她的眼泪就少了,话也就说得顺溜。
“你说我是疯子也好,痴心妄想也好,或者……你还想利用我为你做什么?于此我已无所谓。”
“对了,白府嫡女自小与将军府定下婚约,就算之先被退,若是对方执意重提,我也会答应。”
“还请王爷不要来破坏。一切已言尽于此,我就不打扰王爷写休书了……哦不,冲喜娘哪来的休书?那我就当王爷已默许。”
半天身后都没有声音,她低叹了声,就当黄梁一梦到头已醒吧,便向门口走去。
突然,男人从后边紧紧抱住她,双手紧扣她腰肢,头搭在她肩上:“你别想离开!”声音委屈得不行。
他竟然上来抱她?白小浅顿住,心狠狠地痛,却带着开心。
抿紧唇,她眼泪肆无忌惮地留下来,却一直保持笑容,她真的没想到他会来抱她。
慕连城是真的怂了,逼上绝路了再不主动他真的怕她跑。
敌军怕他,他能几天几夜不睡觉行走大漠戈壁,能以身犯险跳下死人墓。
能为了看她,守在她房门外半宿,能三番两次地降低自己的原则,为了她他什么都做得到,就是说不出口。
一是怕承认了被人发现,二是一旦说了就好像把最可在说和她之间,他最终选择说。
“小浅,本王承认,本王怕了……”
慕连城眼圈泛红,手指紧扣她腰际,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我,确实没有孩子……我,一直瞒着你……”
呵呵,白小浅笑起来,特别像自嘲。
这个答案真动听,却又像鞭子狠狠甩在她身上。她没想到她竟然爱上一个变态。
惊恐再次涌现上来。
“那我真要谢谢王爷对我的厚爱……所以,您是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是牵制什么?”
“不是的小浅……你不要这样说,我,我……”
慕连城急急地想解释,却发现真的好无力,就像发烧的人使不上力一样。
他哽咽了,他不想她怕他,他现在真的已经手足无措了。
房间不大,她都能听到他呼吸中的不自然,她到底是不舍得的,任由他抱着。
慕连城闻着她发上的淡香,心已经软得像一滩水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女人攻破他的坚强触到他的柔软了。
“其实,我也怕……我不敢承认,我母妃说过,先开口的就输了,我怕我从此有了软肋……”
“……但哪知我早已是情根深种,簪子是母妃让我戴在心爱女人的头上,我一直没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