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经过一场筋疲力尽的梦靥,苏怡琴缓缓苏醒,觉得身上的肌肉酸疼,连骨髓都隐隐作痛。尤其是面部,火燎火烧的,十分的难熬。
嗓子也干得要命,苏怡琴艰难的发出声音。
“水……”
没有人回答,苏怡琴睁开眼,屋顶、墙壁、连门框都是一样熟悉,这是哪儿?怎么感觉好像来过?
“水……”
还是没人回答,只好自己爬起来。夜虫呢?把自己扔下不管了?
对啊,他和自己才接触几天,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不离不弃的照顾自己。连说过和自己很亲密非常的话的人,都不会管自己,何况一个初次遇见的陌生人?
苏怡琴早就感受不到悲伤苍凉的心情,现在却突然被夜虫的无情冷漠所触动,很愤怒,但是无从发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指责夜虫的袖手旁观啊,他是她的什么人?而她又是他的什么人?
她,苏怡琴,是他的贴身婢女;他,夜虫,是她的主人。
仅此而已。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苏怡琴又一次说服自己放弃责难别人的情绪。很久以前,就已经放弃放弃这种权利了。她,苏怡琴,真的没有机会来指责别人,尽管她天生一副高傲泼辣的性情,然而当施展的时候,苏怡琴只是觉得自己是在和命运作徒劳的抗争。八壹中文網
既然没有权利,就干脆放弃好了。
认命的下了炕,踉踉跄跄的扑到在桌子前,艰难的坐下来,小腿的骨髓几乎牵动了全身的神经。咬牙支撑着倒了一杯凉茶出来,苏怡琴也顾不得热凉甜涩了,端起来饮个干净。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好像方才那杯凉茶是非甘甜无比一般。再看手里空空的茶杯,黑漆漆的底部,沉淀着一些细小的茶叶末子,看不出来究竟是沙子还是茶叶末儿。
稀里糊涂的再倒一杯,苏怡琴这次没有那么死命的狠灌了,慢慢的呷了几口,喉咙火烧火燎,尝不出茶叶的清香来。
夜虫呢?他在哪里?
苏怡琴猛然又回到这个问题,然后内心时无法抑制的无可奈何的落魄心情。
“不可能,世界上没有完全没有秘密的人……”
“那么你现在是南宫远的敌人?”
“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宫里逃出来的,不能被人发现的,明白吗?”
“好,一言为定!”
苏怡琴回忆着自己愚蠢之极的言语,发现夜虫也许只是在利用自己的天真以及信任。
自己还是在寺庙内,夜虫一定发现自己的身份,去华城给官府报信领赏了。一定是这样,苏怡琴揣测着,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幼稚。
想到这里,苏怡琴定了定神,勉强用力撑到门口,又走到前面的寺庙,最后几乎在寺内转了一圈儿,都没有一个人在。这些苏怡琴终于确定夜虫出卖自己了,辈分之余,已经攥了拳头,跌跌撞撞的出了寺庙。
又怕遇到返回来的夜虫,苏怡琴向来的路相反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里也有一条小路,只是很隐蔽,大概也可以下山。想也不想就朝那条路走过去,急急的,生怕被夜虫发现了自己。
走上这条路,才发现这条路比原来走的那条路轻松的多了,路很平坦,没有想峭壁那样陡峭的直上直下。苏怡琴不会轻功,也走的有惊无险。走一阵歇一阵,令苏怡琴奇怪的是,从这条路下山居然可以华城的整个面貌,连金碧辉煌的皇宫也在阳光下灿灿生辉,在华城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中十分醒目。
苏怡琴再望望自己以前住所的方位,一群高大楼阁之后,隐隐自己的家那个小小的影子。心里阵阵温暖涌上心头,冲淡了些身体的疼痛。
只是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苏怡琴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没走一段儿,就觉得头晕眼黑,脚下一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