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轩城初见这枚碎片时，一度认为这是真的血芙蓉。可是后来，我忽然想到，假如血芙蓉是沐锦所发现，而且是真的沐锦所发现的。那么既然如此，如此珍贵坚硬的东西，怎么可能被人毁去？四块血芙蓉形状各异，假如沐锦为了形状一致，大可以修改打磨成一模一样的四枚，然而他没有这样做。这说明，那块血芙蓉是无法分割打磨的。而你手中的，是一块假的。”

苏怡然昂首，望着外面的天。

夜虫想到了什么，点点头，道：

“不错，沐锦是十年前消失的，而我，只是七年前才做了宫主。拿到那块血芙蓉整整用了三年时间。所以南宫天手上并没有真正的血芙蓉给我，所以我才能凭一掌之力将血芙蓉捏个粉碎！”

“正是如此，再加上绿杨尸体上发现的那枚龙纹血芙蓉。也是假的，按理说绿杨出城时尚且活着，所以应该是自己跑出来的。一个受尽折磨的将死之人，她所能做的，无非是为了将能够证明凶手身份的东西带出来，让发现自己的人看到。所以她带了那枚龙纹，就是说她是在宫里跑出来的。害她的人，就是皇帝南宫远。”

“那离秋呢？还是没有他呢？”

“我说过了，离秋是最有希望解换颜毒的人。他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解南宫远的换颜毒。近来朝中风传皇上出现的几率越来越小，无事不出寝宫，连夜里伺候的人都一概被撵了出来。我猜测，是南宫远没有了南宫天，无法再次克制体内的毒性了。”

苏怡然呷一口茶，继续说道。

“多年来，他们兄弟可能早就发现彼此互相吸允对方的鲜血就可以存活。只不过，你杀了南宫天，南宫远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许从更早的时候开始，他们就意识到彼此的毒性越来越难以克制了。绿杨对离秋一往情深，她不会带出有关离秋的消息，但是却不代表，她无意中不会这样做。”

“有什么证据？”

夜虫冷声，虽然离秋和他师出同门，但是并不代表离秋的所作所为，他夜虫就都看得上的。

“就是绿杨临死时的表情。”

“表情？”

夜虫反复呢喃，不知道一个人的表情，也是可以指向一个人。

“对，绿杨死时，虽然死状狰狞，但是却温和惬意非常。不是挚爱之人，绿杨不可能露出那样的表情。绿杨死时，离秋去看过她，这是一定的。而且很有可能，绿杨就是离秋杀的。”

“离秋从不杀人。”

夜虫笃定反驳。

苏怡然面色严峻。

“那不代表他不会杀。假如绿杨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始乱终弃，绿杨跟了我姐姐数十年，一定会将离秋也连带出来的！”

“你是说，离秋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

“对，就是苏清梦！”

“这不可能！”

夜虫大笑，显然不相信。

“如果南宫远不是用苏清梦来要挟离秋，离秋再爱钱，也不会进宫的，难道不是？”

“这只是一种可能，只是假如如你所说，离秋也爱着苏清梦，那南宫远先前对苏清梦的感情，不就是一个玩笑？”

感情岂能儿戏，专注用夜虫，无法理解南宫远的心情。假如他知道南宫远当初只是错了，并且错了三年，那么夜虫，就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多年之后，夜虫曾经问自己，是否意识到苏怡琴真正的内心，究竟是在留恋着谁，夜虫终于找到答案。

也许有些人你并不爱，但是别人说的久了，但是时光流逝的多了，但是你恨的久了。

你就会爱，而且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的，疯狂的爱。

那时候，爱就不是爱了。

爱是毁灭，只是夜虫知道的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