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你是我的儿子!”
夜虫的话很不好听,还带着些许不情愿和奚落。他当然知道她是他的母亲,而他,是她的儿子。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是母亲,还是将他抛弃。沐锦应该是知道她还活着的,夜虫想。
“你有,曾经把我当做是儿子么?”
夜虫沉沉的说,看着女人虽然衰老却依旧精光大盛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了前程和江山之类的,他最讨厌的东西。
“你确信,我不是你付出的筹码?现在可以收回了?”
夜虫的话很决绝,夜妃一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夜妃本来认为他是因为生自己的气,对自己从来没有照顾他感到愤怒和生气。但是夜虫其实不是哪个有意思,现在夜妃听明白了,终于点了点头。双目清澈有神,和身体截然不同的精神十足。
“夜,你不愧是我的儿子。”
夜妃点点头,她不是为了和他相认才来的。她是来找沐锦的,权利,对于她永远比男人来的重要多了。说道这里,夜妃想,她还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的权利,是不是真的非常蛊惑人心呢!
“我,是为了他来的。”
夜妃指向夜虫的身后,那里,夜虫早感觉到还有一个人了。
是沐锦,就算夜虫瞬间提剑刺向两个女人,他还是注定输了。
“师傅。”
夜虫淡淡的说,眸子定格在焦急火燎的苏怡琴身上。再不停止,南宫远就要完了。
“皇上,既然夜妃娘娘回来了,不如请回宫吧。”
沐锦面无表情看着苏怡琴,皱了眉。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置?
正在迟疑,远处传来救火队呃声音,大火烧到了城墙了。苏怡琴看看不远处,一座座宫殿哗啦啦的塌了下去。
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整片皇宫被火燃烧的红艳艳的,十分惊心动魄,壮美至极。
“回宫吧,皇上。”
沐锦弯了腰,伊唯月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呃笑靥。她,和沐锦共同策划了整件事情。
先是为了除去此次选秀伊唯月最大的对手梅雪妍,而令沐锦频繁的在夜虫面前举荐梅雪妍,由此引起夜虫对梅雪妍的反感。进而在选秀当天,彻底踢掉梅雪妍。夜虫也果然上当了,那天,他的全部精神都在伊唯月的身上。一方面,是因为讨厌梅雪妍而故意对伊唯月热情;另一方面,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夜虫就明白这张脸和自己之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伊唯月伪装的很好,直到她遇到苏怡琴。
苏怡琴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怨恨和嫉妒,因此无法继续伪装温和柔弱下去。伊唯月和苏怡琴素来没有交涉,却惟独讨厌苏怡琴。夜虫一眼发现,却不点破。
终于,要想毫无痕迹的伪装成另一个人,那是永远不可能不露出马脚的。
伊唯月让人用神仙果代替了她说的那种果子。海棠果,夜虫熟悉过了。
狐容十分喜欢吃海棠果。
轩城,有大把的海棠果,可以拿来随意的吃。
夜虫记得每逢海棠果果实累累的时候,狐容就偷偷逃到山里,坐在一处海棠边,随心所欲的摘上面的果子吃。
这种果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伊唯月居然说它是洛城的特产,在寻找到苏怡琴之前,他在落霞山中着实藏身了一段时间。因为人们总是说落霞山每逢日落,总有白衣女子温婉走于山间,落下的余晖里,人人看得到女人婀娜的影子。
落霞山里有没有狐狸,夜虫不确定,但是,一定是有的吧。
那就是勾了他的心的苏怡琴。
他没有在山里,见到过那种果子。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宫里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烧到天亮还在烧呢!”
“咋么没听说?我家就住在西宫墙边上不远,那火映的天红彤彤的,晃了一夜的眼。我还爬起来看了好几次,就怕烧到我们家里来!”
“这把火下的夜奇怪,才下了雨,又不是天寒地冻的,怎么会一直浇不灭?而且,我听人说,那火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专往宫殿高的地方烧!”
“什么人这么大胆?连皇宫里也敢去放火?”
“嘘!快不要议论了!”
苏怡琴从药铺里出来,提了给南宫远治病的草药,掂了掂。要不是春儿突然出现救了自己和南宫远,自己这趟,肯定是要进鬼门关了。
夜虫,不知道还好吗?
一瘸一拐的迈下台阶,苏怡琴穿了一身男子的衣服,头上还带着稻草帽子。一身褴褛,任谁也认不出这个曾经名动华城的醉妃,居然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穿过几条巷子,苏怡琴来到当初藏身的地方,南宫云儿家的后院厢房。
南宫远伤的很重,不过,沐锦却没有再下毒手,或许他是认为南宫远如今已经对他没有威胁了吧。
“怎么样了?”
苏怡琴将药放下,担心的呃看着依旧昏迷的南宫远。
“脉象稳定了,就是流血过多,要补一阵子,才恢复的过来。”
“你让我拿的这些药,都全了。”苏怡琴指指那些药,“要不要现在去熬了?我去熬去。”
“我来吧,娘娘在这里看着宫主就行。”
春儿走过来,抢过去草药,微笑着要离开。
“都到了这般田地,还是什么娘娘?你叫我琴儿就行了。”
苏怡琴羞红了脸,知道春儿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觉得自己和他,还不到那样的地步。春儿要是出去了,这下子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知道了。”
春儿笑着扭身出去,掩了门。
苏怡琴回头看看南宫远,还是脸色苍白。微微皱了眉,苏怡琴担忧起来。
心口,肩膀,都有了伤,还留了那么多血。
最重要的是,南宫远不能再受伤了。
接下来的日子,该是非常平静了吧?
有夜虫在,他不会追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