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乙木大阵阵眼,一座八卦台立在当中,铁英持春瘟旗盘坐八卦台上。
而远处树林中间,一座圆形的低矮木楼藏在树木阴影之中,朱聪带着一队猖兵守护在外。
木楼的楼板之上绘满符文,无门无窗,黑暗之中坐着吕温法身,左手捧形天印,右手掐金光指诀。
法身身前铺着一块黑色经布,上面绘着无数黑律灵文,吕温肉身躺在经布上,经布周围还有着数十碗肉食,食物上插着描绘各式异兽的三角彩旗。
吕温肉身头朝法身,脚下是作北斗七星样式摆放的七盏明灯,为吕温指引方向,防止其迷失在梦境中。
···
“仙桃神仙桃神……”
古老的调子再次在吕温耳边响起,吕温肉身手中所握桃木牌发出温润的玉色光泽,玉色光芒渐渐蔓延吕温全身。
“我在哪?这就是梦中?”梦境中的吕温身处迷雾之中,迷迷糊糊辨不清方向。
“咯咯…”
一声似鸡呜的声音响起,吕温这才醒悟。
“我是来梦中回应那群怪人祈祷的!”
吕温将手放至嘴边,“咻咻…”哨声响起,迷雾中跑出一大群异兽。
领头的是一只五彩锦鸡,后面跟着直立行走头顶毛像坨屎的羊;穿着紧身衣,眼睛像咸鸭蛋的怪人;光着头拿着电锯的矮人……
“唉!”吕温摇了摇头,除了锦鸡外的所有怪兽都消失不见。
吕温看着五彩锦鸡的样子,好像与司晨君有七、八分相像,来不及多想,吕温翻身上了鸡背。
寻着祈祷的声音,锦鸡“扑腾,扑腾”向吕温的梦境外飞去。
吕温坐在鸡背上念诵金光咒,本身的样子渐渐变化,成了与法身一模一样的武生装扮。
“锵!锵!锵!吾来也~”虚空响起锣鼓之声,抑扬顿挫,久未听闻的戏曲腔调出现在了异世之中。
···
古疆深处,仙桃寨祖祠中
“大祭司,迷雾又变薄了些许,我们不去探探么?”
“探?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去探么,就算没迷雾我们又能走多远?”
“那年轻的……”
“哼,我们寨子死的年轻人还不够多么?我若去组织探索队伍,年轻的战士们肯定会参加。
可是,以后呢?他们死了,我们寨子就绝户了,就算有了出路又如何?”
“唉!……”
“别叹气了,让寨子的年轻人看到又要胡思乱想了,现在我们寨子唯一的喜事,也只有桃神祭了。
你也说迷雾变薄了,那更该高兴,只要撑到迷雾散去,我们寨子很快就会重新兴盛起来。”
外面鼓吹乐声响起,几个老人穿上彩衣,戴上面具,踏着诡异步伐走了出去。
每个月圆之夜一次的祭祀开始,仙桃树下热闹依旧,可是看寨子中人的脸色,那高兴之色似乎来得很勉强。
祭祀结束,戴着面具的老人们正准备回祖祠时,突然虚空响起从未听过的锣鼓之声。
天迹突起狂风,乌云似墨渲染天空,遮星掩月。
“咯咯~咯…”一只神凤驮着神人降世,神明黑白脸色,目灿如星。
“凤兮~凤兮~凤来兮,神降!”
仙桃树下祭司们又开始疯狂唱、跳、rap……
“……?凤?不是锦鸡么,难道他们跟我看到的不一样?!”吕温懵逼。
“贸然打断人家表演不道德,先让他们跳完吧!”吕温想到。
终于,祭司们完成了表演,评委开始点评……
呃,吕温开始说话:“汝等唤吾何事!”
武生的浑厚唱腔落在寨民们耳朵里,化为了无尽的威严,下方的仙桃寨民被压抑得开不了口。
“大神容禀!”
“汝言!”
吕温准言,威势尽收,寨民们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大祭司开始以咏唱调叙述故事,从先祖择地建寨说到迷雾封锁;然后是一次次的探索迷雾,又一次次的失败;再说到祭祀、祈祷、渴求。
“……”
吕温无语,我是来听你吐槽的么,幸亏这是在梦境里,要不然不得听个几天几夜。
大祭司说完,吕温正想着怎样才能给迷雾中的仙桃寨提供一点帮助,耳边突响起一道剑鸣。
“嗯,陷仙剑气?”
陷仙剑气在梦境显化,变成一晶莹的梦幻宝剑,剑身若红色水晶,宝剑飞过之处尽起红光。
“你能吸收迷雾中的力量,使迷雾失去侵蚀之力?”
吕温正思考时,梦境之身受到异力牵引。
“嗯,要天亮了?七星灯上设的法咒在牵引我了!算了,信你一次吧,就凭你不像戮仙剑气那样粗暴得从我眉心出来。陷仙剑气,分!”陷仙剑气的三成力量被吕温分化而出。
吕温梦境之身对下方仙桃寨民说道:“赐汝等宝物,渡此灾劫,灾劫过后,吾之使者自会来此收回宝物。”
···
“大祭司!大祭司!”
“嗯!唉!做着祭祀都睡着了,我刚刚做了个梦。”
“我刚刚也做了个梦。”
“嗯?”
大祭司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向众人。
“我刚刚也做了个梦!”众人皆言。
“嘶!到底怎么回事?”
“大祭司,你看……”有个眼尖的,手指向仙桃树下的祭台。
只见祭台之上,一块仙桃木枝变成了红色的晶莹水晶样子。
这块仙桃木枝是很久以前被天雷从仙桃树上劈了下来的,有成人大腿粗细,仙桃寨人将它修整贡在祭台上。
每次有勇士外出探索迷雾,大祭司都会从上面削下一块,制成桃木牌让勇士们带上,以示仙桃神的庇佑。
“这…”
大祭司拿起刻刀走向仙桃木,虽然现在仙桃木样子像水晶,但本质仍是木头,大祭司很快便削下一块。
只不过这次木祭司并未将其刻成桃木牌,而是制成了小剑模样。
“谁愿意出去试试?”大祭司拿起小木剑问道。
“我愿!我愿!”桃仙寨寨民无论老幼都举起了手。
“苗健,你去吧!若是无用,早点退回来。”
“是!”
人群中一个大汉站起、走出,这大汉在寨民中如鹤立鸡群一般,高出两个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