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朝会开了数个时辰,朝廷中的栋梁讨论了些什么,百姓自不会全部知道。
但从那天起,大楚多了一个部门:
大楚镇魔司。
对此,朝廷给民间的解释是:
仙盟恶意破坏封龙大阵,不仅使地孽之气四处流窜,更是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使地气中生了魔气。
魔气难以消除,所以设镇魔司,镇压受到魔染的一切魔化物。
魔染天下,这些魔化物可能是人、畜、妖等,亦可能是死去之人的尸体,乃至所有动物的尸体。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仙门、儒门修士都没有能力除去这魔气。
唯有镇魔司玉京总部才能以秘法将这魔气除去,所以地方的镇魔司只能镇压魔化物,而不能除去魔化物。
否则,杀死魔化物的人会被魔气附体,成为新的魔物……
···
玉京外城西市,自从诡尸之乱后这里萧条了许多,但活着的人总归要生活。
这不,有胆大的人已经支起了茶摊,卖起了吃食。
茶摊上,摊主与唯一的客人谈论着大楚出现的新事物:
魔物!
“这天下离玉京远的地方多的是,那他们碰到魔物怎么办?”
“打入镇魔狱镇压呗!”
“你确定镇压得住?魔物那么多,全扔进镇魔狱,万一互相吞噬进化怎么办?”
“嘿嘿,确实有这种可能。”
摊主赞同道。
随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这茶摊,便小声说道:
“听说青涯州有个叫平安的小县城,捉了许多魔物堆在牢里,最后魔物进化,将一城人都吃了!”
“假的吧!我天天在西市看到你,你去哪里听说的?”
那吃茶的客人一副“我不傻,别骗我”的模样。
“切,我才不屑骗你呢!”
摊主见人不相信,便准备说出证据。
“我不是有个好舞枪弄棒的堂哥,曾经失手打死人被捉起来了么!”
“是有这事,我听你说过,怎么了他也在平安县?”
“他没去平安县,不过他在玉京镇魔司的镇魔狱工作,是那里的刽子手!”
“镇魔狱!刽子手!你不会说你堂哥在镇魔狱斩杀魔物吧?”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堂哥了?”
“切,仙师都不敢斩魔物,你堂哥敢?”
“他是不敢,可他也没法子,像他们那样的犯人,不入镇魔狱斩魔,就要进西北军的敢死队去打西北蛮荒的妖兽。”
茶摊摊主言之凿凿,那吃茶客人确是信了几分。
“不是说杀魔就会魔化么?难道朝廷想出了办法?”
“也可以说是办法吧!西北燕王曾经收集蛮荒的蛮族武学编写了本血煞武典,但因为那武典以纳煞气入体,修炼的人容易早夭,而被朝廷设为禁典。
现在那些斩魔之人早晚得死,朝廷便将这血煞武典中的几种修炼法传给了他们,没想到真能抵挡一时魔气,虽然只能苟延残喘,但也好过速死。”
“早晚得死,不如来个痛快。”
“嘿,你这是没经历过!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镇魔狱那些刽子手多是死囚,入镇魔狱不能自由些。
而且在镇魔狱中斩魔可是有不低的工钱,还能换些武修秘籍和秘药。”
“工钱?人都要死了要钱何用!”
“唉,自己用不上,可以留给家人嘛!
虽说他们都是将死之人,但家人是他们的软肋,如今外面不太平,他们都期望多斩几个魔物,换点有用的东西补助家人。”
“这倒是,我记得你堂哥还是个孝子吧,他出事后老婆失踪了,只剩老母与小儿在家!”
“嗯,你倒记得清楚,他失手打死了人,也并不是死罪,可惜怕家中老母、小儿难以过活,才主动入镇魔狱的。
现在每隔三日倒是能回家看看孩子,只是不知哪一天就化成魔物,被他人所斩了!”
“唉,世道艰难呐!”
两人谈论之时,街头两差役敲着锣,大声宣读着告示:
“镇魔狱急召斩魔人,按魔物品阶算钱,斩杀最低的一阶魔物都可换取二两银子,二阶六两……
另有斩魔功劳,可兑换武修秘药、秘籍……
若是满三月工期,可转正为镇魔司候补差役,传授仙门道法、秘术……”
待两差役过去,茶摊上两人再次谈论起来。
“唉,现在都在平民里招人,后来镇魔狱的人员损耗很大啊!”
茶客说道。
“那是自然,死囚中有不少是武艺极高的江湖中人,可也少有人活过一月。
三月工期!普通人能活三天,斩杀三个一阶魔物都得谢谢老天爷啰!”
“那么难熬么?”
“那可不是,我堂哥说了,魔气入体根本熬不住!
他是炼出了血煞气,每次斩魔时便用血煞气裹住手,斩魔之后将血煞气混着魔气逼入一根手指中。
斩四、五只一阶魔物,便要斩一根手指,放到镇魔狱的辟邪神兽像前祛除魔气。”
“嘶,你堂哥这么狠?”
“不狠不行啊,不狠的都被魔气侵入死在他们手里了。
他说等他十根手指都斩了,就能换一个让儿子入白阳书院学习的机会!”
“白阳书院?就是玉京新开的,要求入院弟子皆要习剑的书院?”
“是啊!你也知道啊?听说那院中书生的剑气能辟魔,所以出来的弟子都是腰悬浩然剑,身佩镇魔玉。
在这妖魔为祸的世道中,总归有几分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