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师父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倒是挺善良。
想着,她察觉到小黑狗摇晃着尾巴正瞅着她。
嗅觉倒是不错,知道她身上还有吃的。
可惜了她这人没心的。
两人下午拉二胡和吹笛子又挣了些铜板。
日暮时分,年景拉着魏同和要走时,对方非要去包子铺买包子。
也亏得店家今晚还剩了两个,见魏同和一个瞎子拉着个小姑娘怪可怜,只要了一铜板。
魏同和回去时,一直念着,那位店家真是好人。
年景沉默不语。
久了,魏同和突然叹了一声,“年年,你为何今日不愿同师父说话了?是嫌师父话太多了么?”
话中小心翼翼的试探另年景有几分动容。
“师父,我没有。”
魏同和张张口,还未问不是这个原因是什么,年景又道:“师父,那小黑狗一直跟着我们。”
因为瞎了许久,魏同和听觉嗅觉都比一般人好许多。
他早就察觉到有小东西跟着他们。
“先回家,要是它还跟着……”
后面的话,魏同和没说。
不过等到家后,魏同和就站在门口,用木棍轻轻挥着,想要赶走这缠人的小东西。
那小黑狗却汪汪汪叫,一直想叼那木棍的头。
还当魏同和在与它玩闹。
年景站在门槛上,双手抱怀静静看着。
久了,男人累了。
他拄着木棍,很是无奈的笑着,“不走算了,有我一口吃的,以后便有你一口吃的。”
年景年纪渐长,而他是一个瞎子,护不了她多久,养一条狗安全些。
晚饭一人一个馒头一个包子,年景自己全吃了,魏同和又捏了小半块馒头给小黑狗吃。
夜深渐凉,魏同和怕小黑狗冻死,让年景帮着赶进了他屋里。
年景躺在漏风的房子里,双手枕在头后。
才算是有时间思考这个世界如何救师父。
既然魏同和是因为她……不,因为原主死才死的。
那她只要不死就行,京城内治安好,外面情况摸不清楚,随意外出反倒有危险。
但留在京城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钱。
就靠她和魏同和每天拉二胡吹笛子挣的那些,这个冬怕是熬不过去。
但京城宵禁,入夜后是不能随意外出,除了各种如意馆、春风楼,没地方能挣钱。
如此只能白日,可白日她又得跟着瞎子师父一起,免得对方起疑。
最后只剩下落雨天,没办法出门卖艺,她才能有机会单独去谋生路。
吃了几日的馒头后,终于等来下雨天。
夜里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时,年景便醒了。
好在她这几日将破损的瓦片都修补了好,否则睡半夜,床上都是湿的。
“磕磕……”
年景敏锐听见门外传来木棍杵在青砖石的声音,很快窗户纸上映出来人影。
是魏同和。
年景瞬间坐起,“师父,有事吗?”
魏同和吓一跳,顿了顿才应,“年年,这么晚你还没睡?”
年景,“嗯。”
窗户映出的人影十分消瘦,侧脸的五官挺立,很是俊秀。
他似乎在躲雨,更凑近窗户,眉眼也越清晰。
“外头下雨了,你屋里漏雨吗?”
年景起身穿上鞋,披上衣服后推开门。
雨是斜的,魏同和半截衣袖都被打湿了。
年景先将人拉了进来,才道:“不漏,倒是师父你屋里砖瓦破了不少,现在里面正透着风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