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芝的话,我心头猛地一跳,将耳朵贴到了山壁上,仔细倾听着。
赵丁甲和商叔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唯有老单一个人站在远处的黑暗中,孤零零的,要不是偶尔他身子晃动传来的铃铛声,我都要以为他失踪了。
但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山壁里传来的一阵声音给吸引过去了,耳朵边上似乎因为这声音而传来丝丝酥麻的感觉。
那声音非常古怪,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但都很遥远,就好像是隔着一层层幕布般,令人听不清楚内容,但从音调上来听,确实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嘤嘤嘤……”
我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看向山壁,暗道莫非这山壁里还住着一个女人不成?
赵丁甲在我身边敲了敲山壁,骂道:“娘的,总不会是什么女鬼被害死在这里,完事儿她的灵魂被困其中,出不来所以才哭的吧?”
陈芝似乎刚从那诡异的哭泣声中回过神来,面色苍白地看了眼赵丁甲,出声道:“要是真有女鬼的话,那说不定张左道就猜对了,这女鬼就是我们要找的鬼母也说不定。”
“会是鬼母?不会吧?鬼母那旧时代的老玩意儿,整天不是吃婴孩就是杀人的,怎么会哭?别人看到她才会哭吧?”
赵丁甲撇撇嘴回道,又把耳朵贴到山壁上去,像是想听清楚这女人在哭什么。
我在后面指指前面道:“行了,这声音也说不定是什么风声或者生命发出来的,再说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女鬼?继续前进吧!”
根据九子寿母图的第二层画,我也只能勉强划定了吴家坪周围这片区域的山丘,而这庙洞既然出现过传说,所以我才带人寻过来。
但如果这里找不到,那我们就只能漫山遍野地用洛阳铲去查探了,而且这种办法还不一定能找到九子寿母墓。
因为洛阳铲适用于大部分墓葬不假,但这些墓葬必须都是有封土的,这样才能通过观察五色土等等土壤的颜色来判断下面有没有墓葬。
但对于九子寿母墓,鬼知道它有没有封土!
我心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继续迈步涉水前进,因为深入山洞之中,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逼仄,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嘤嘤嘤!”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老单突然停下了脚步,铃铛声微微一停,只听到一阵女人的哭泣声从远处蓦然传来,十分清晰地传入了我们耳中。
我毫不犹豫伸手按住了上衣口袋里的手枪,站在老单后面的赵丁甲更是拿出水下矛枪指向前方。
“怎么回事?老单,有什么动静吗?”
我问道,站在最前面的老单晃了晃身体,传出一阵铃铛声,以及一句略带几分颤抖的声音。
“是……是山鬼……”
老单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我们转过了身子,赵丁甲拿起手电筒朝他照过去,吓得整个人直接朝后倒退了几步。
只见在一片光亮中,有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脑袋就搁在老单肩膀上,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而在那偶然露出来的些许发丝之间,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女人空洞的眼眶!
这不是昨晚我看到的那鬼脸么?
我心中骇然,扶住赵丁甲,继续看着,在我身边的陈芝和和后面的商叔全都没有说话,只是抓紧了手中的武器。
幽闭的空间内,那女鬼湿漉漉的头发突然就晃动了一下,慢慢缠上了老单的身体,将他拉扯着朝后面退去,很快就退出了光亮的范围。
赵丁甲见那女鬼要把老单带走了,一着急就要追上去,但我却伸手一把将他拦下,神情很严肃。
“赵丁胖,等等,有问题!”
我低声说道,看着前面黑暗的水面,心中在想刚才老单转过身来对我们说的那句话。
山鬼?
那出现的女人头颅,真的是山鬼?
赵丁甲被我拦住,焦急地说道:“道儿,我也知道那女鬼不像是善类,肯定有问题,可要是老单被这东西抓去了,就算没被吃了,被吸干精气怎么办?我可听说女鬼最喜欢吸食男人的精气了,好端端这一趟出来下墓,总不能又死人吧?”
陈芝刮了这厮一眼,无语地说道:“赵丁胖,你有没有脑子?张左道说的是老单有问题,哪里说那个女鬼了?”
商叔也道:“确实,这老单肯定有问题,山鬼是湖南这边自古就有的传说,有说是山神,也有说是精怪,还有说是女鬼化身,会引诱人失去方向,最终精疲力竭而亡,但不管怎么说,不能直追就是了。”
赵丁甲看看前面,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这里也只有一条路,难不成倒退回去?”
我看看前面,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倒退回去是不可能了的,就说老单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有,他既然能带我们进来,自然已经把我们的后路给堵死了,退回去也没用,如果没有,那我们不能看老单被那女鬼抓走,所以肯定要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那女鬼既然出现过了,我们就要小心一些,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我低声说着,脑海中却不可避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有一个关键点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如果老单真的有问题,想要害我们,那他昨晚又为什么要带女鬼来吓唬我?
那不是打草惊蛇么?
可如果老单没问题,那为什么这女鬼会同时出现在昨晚和现在?
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总感觉这一次来找九子寿母墓,又会像跟着我爸去东北那次一样,迷雾重重,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但没办法,我们还是要继续硬着头皮走下去,前面没有了老单后,周围的环境显得更加寂静。
除了偶尔响起的水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赵丁甲紧紧抓着手电筒,照射着前面,矛枪更是直指前方,看他的动作,我相信这个时候不管前面出现什么,这厮都会狠狠一枪把它刺个窟窿出来。
然而走了一段路,除了水稍微深了一些,什么也没有发生,赵丁甲就有些放松了。
“哎哟!”
突然这厮在我身前发出了一声喊叫,靠在山壁上,手伸到了水面下,似乎是在摸索什么。
“娘的,这什么东西埋在水里,都刺着我脚了!”
赵丁甲出声说着,伸手将水里的东西捞了起来,放到了身前瞪眼看去。
“我的乖乖!是人的骨头!”
赵丁甲哆嗦地喊了一声,我定睛看去,只见他手上,正拿着一截早已被什么东西啃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掌!
而这手掌骨还捏着一样东西,是把锈蚀了的匕首。
“道儿,你说……这该不会是曾经进这庙洞盗墓贼的吧?”
赵丁甲低声猜测道,直接把那手掌骨给扔掉了,伸手就要擦干净上面沾染的晦气。
然而我却是突然伸手,拉住他将他往后带了一把。
“别转头!”
赵丁甲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那个清晰的女人哭泣声再次响起来。八壹中文網
“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