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单突然暴起将我扑倒在地上,拿刀对准我心脏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因为我很确认,这个时候的老单,绝对是被鬼附身了!
不然他的行为举止不可能这么怪异!
而此刻他对准我心脏的刀,更是令我背后冷汗不止,一颗心直接跳到嗓子眼了。
“砰!”
就在这时,赵丁甲手疾眼快,直接一铲子狠狠将老单砸翻在了地上,陈芝伸脚一踢,将老单手里的刀踢飞出去,棍中刀已经已经顶到了老单的胸口。
“别动!”
赵丁甲从背包里拿出绳索,将老单整个人给翻过来,然后把他的双手双脚全都给捆了起来。
我满头大汗地从地上站起来,心里还一阵后怕不已。
要是刚才不是赵丁甲和陈芝手快,老单那把刀就直接刺进我的胸口,甚至很有可能像那九子寿母图里画的,把我心脏都挖出来了!
“这该死的老家伙!被鬼附身了,还敢挣扎反抗?”
赵丁甲在捆老单的时候,老单还在不断挣扎着,从嘴巴里传出一阵阵凄厉不似人声的叫声来,让人不由得想起之前陈芝被鬼附身时候的情况。
我稍微定了定神,低声道:“赵丁胖,把老单脸上的幽蓝色面具揭下来,这面具戴在他脸上,那鬼只怕始终都不肯离去了。”
赵丁甲点点头,踩着老单的身体故意冲那鬼说道:“妈的,我说兄弟,你是什么鬼,怎么死的,怨念那么大,我告诉你,老单是我们之中的叛徒,你赶紧从他身体里离开,乖乖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别到时候我们对老单专政的时候,你就随着老单一起灰飞烟灭了!”
我将手枪收起来,帮赵丁甲把老单背后的赶尸架摘下来扔到了一边,铃铛声轻轻响起。
“张左道,你看!”
陈芝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转身一看,就看到那十二个身着红色袍服的干尸竟然随着铃铛声的响起往前走了几步。
最前面的那个都快贴到我身前了,干瘪的尸体看上去很是恶心,至于那红色袍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衣服了,很古旧,脆脆的感觉像纸片一样。
“没事,只是干尸而已,看来这铃铛还是好东西,不知道怎么做的,声音竟然还能操纵干尸。”
我稍微定了定神,看向老单,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老单清醒过来。
赵丁甲死命地扯着老单脸上的面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面具像是长在了老单脸上一样,他怎么也扯不下来,甚至到后面开始动用兵工铲撬了。
“道儿,你帮我一把,这面具好结实!”
我帮着他抓着兵工铲的柄,使劲用力,只听到一阵刺啦,幽蓝色面具终于从老单脸上掉了下来,大量的鲜血纷洒而下。
“这……这面具是什么鬼东西?是长在上面了吗?”
这面具一下来,我们三人都震惊了,只见在这面具下面,老单的面皮都好像被扯了下来,鲜血淋漓,而最诡异的是,这面具上还有一条条肉丝样的东西,就好像它长在老单脸上吸取养分一样。
我只觉得恶心,伸手就将这诡异的面具扔进了火堆里,看向老单,突然发现老单那张丑陋的脸上似乎还有些疤痕。
这疤痕很奇怪,我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这些疤痕和刚刚因为面具而被撕下来的伤痕十分相似,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老单曾经就戴上过这个面具?
难道他丑陋的相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知道老单认识我,而且从他之前说过的话来看,他还和我爷爷有过一段渊源,所以我也不打算真的对他做什么,把他捆起来后,我们稍微轻松了几分。
而这面具被硬生生扯下来后,老单似乎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茫然地看着周围,但赵丁甲可不打算放过他,拿了一大把狗血糯米就塞进了他嘴里。
“老单,我这可是在救你,你多吃一点,赶紧把鬼驱逐了!”
赵丁甲嘿嘿笑着,把糯米塞满了老单的嘴巴,老单发出呜呜呜的叫声,一张脸上全都是狗血。
陈芝则是来到了那三口棺椁前,仔细看着,似乎对这里面的东西很好奇。
我让赵丁甲继续伺候着老单,等老单醒了再和我说,这才走到陈芝身边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陈芝点点头道:“是啊,正常的墓葬里,至多也就是两口棺椁,夫妻合葬,怎么会有三口棺椁,而且这两口棺椁还呈品字形,确实是很奇怪,难道说着莲花座上的棺椁里是九子寿母,下面的两口棺椁内是它的护卫?”
我观察着那莲花座上的纹路回道:“很有可能……你看这莲花座上的纹路上下叠层,是典型的唐朝佛教才会有的双瓣莲花,符合古画的时间,而如果这就是九子寿母墓的话,莲花座上的棺椁内,肯定就是九子寿母的尸身了。”
陈芝道:“这不对啊,难道说九子寿母确有其人?”
我看向那口放在莲花座上的棺椁道:“这就不清楚了,或许是有人假冒九子寿母的名字,妄图吃人心脏来增寿,死后葬在了这里也说不定。”
陈芝若有所思,想了想看向老单道:“那按照你这么说来,老单这些年还在这里祭祀九子寿母,会不会他就是其后人?”
我也看向老单,他脸上的面具被摘下来后,神情茫然了很多,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了,也不知道恢复了没有。
“老单,你清醒了没有?”
我不着急开棺看看九子寿母长什么样,虽然廖姥姥说如果找到九子寿母墓,让我给她把九子寿母的脑袋带回去,但我要先问清楚老单的事情。
他拿着商叔的手,这件事必须要弄明白,不然我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儿?
老单听到我的话,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我,还是看到了什么,突然脸上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身子迅速往后退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丁甲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扇到老单的脸上,大声道:“老单,你别演戏了,这一路上我们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你就想害死我们,然后来让自己增寿,对不对?”
老单被赵丁甲扇了一巴掌,好像清醒了一点,愣愣地看着我,昏黄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平静。
“道哥儿?”
他盯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我。
我漠然看着老单,问道:“老单,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清醒了,之前你到底做了什么,商叔在哪里?看在鹞子哥的面上,你自己说出来,我不为难你。”
祭祀平台上,一片安静,飘散在空气中的陈香丝毫没有散去,令人心中不安。
老单神色变化了好多次,嘶哑的声音终于慢慢响起。
“没有人可以打扰寿母的沉睡,不然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道哥儿,这事情,三爷就没和你说过么?”
老单看了看这处平台,那张鲜血淋漓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一场梦,三十年一场空,道哥儿,这就是一个轮回,张三爷当年受的报应,一样要降临到你的身上,都是命啊!道哥儿,你信命么?”
我听着老单在那里神神道道地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赵丁甲一脚将老单踹翻在地上,恶狠狠地拿兵工铲顶上去道:“老单,道儿就是问你,你把商叔咋样了?商叔人呢?你是不是杀了他?”
“嘿嘿嘿……”
老单神经质般地笑起来,结满疤痕的眼睛看向了莲花座下右边的棺椁,咧开的嘴巴一排牙齿。
那牙齿上还带着鲜红色的血液,极为恶心。
我顿时明白过来,让赵丁甲继续看着老单,和陈芝来到了右边的棺椁前,果然发现在这个棺椁边上,有着几丝细小的血迹。
“陈芝,搭把手,老单可能把商叔放进这棺椁里了。”
我低声说道,转头看向赵丁甲,“赵丁胖,把你开棺用的东西都拿过来!”
赵丁甲接下背包,从里面拿出来开棺钉还有铁锤,全都朝我扔了过来。
我接过开棺钉,扔给陈芝一枚,点点头后,就将开棺钉插进了棺椁左右的缝隙中。
“砰砰砰!”
陈芝拿着铁锤将两枚左右开棺钉全都敲了进去,严丝合缝的棺椁顿时露出一道黑黢黢的缝隙来,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我解下腰间的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看不清楚情况,便喊了声:“商叔!”
棺椁很是安静,没有丝毫回应。
陈芝拍拍我的肩膀道:“对了,张左道,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的香味好像浓郁了很多?”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突然也觉得空气中的香味确实是浓郁了很多,腻腻的,原本就陈旧的让人闻起来感觉很不舒服,现在更是作呕了。
“把商叔先救出来再说吧……”
我低声说道,伸手插入棺椁的缝隙中,正打算将棺盖移开,突然,一只手从棺椁缝隙内伸出来,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砰砰!”
整个棺椁发出了一声闷响,我低头看去,没差点魂灵都吓掉。
那只抓着我的手,满是鲜血,滑腻恶心,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陈香味儿来。
是血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