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没想到在这本书的末页看到我爷爷的名字,张三千,这个除却姓氏之外不过寥寥六道笔画的名字,让我心绪不宁。
难道这本书和我爷爷还有关系?
那个通宵夜晚,我不断地翻看这本书,想找到更多的线索,但除了何山鬼与张三千这两个名字之外,我再也没看到别的的字迹。
这件事我连陈芝都没说,只是默默将这本书的末页撕去,才在第二天问她想不想看看这本书,毕竟这是我俩一起冒险后的收获。
陈芝问了我书里面的内容,一听是阴阳八卦和道门九字真言,当即就没了兴趣,不过她倒是问我要了那枚赤红色的珠子,说着珠子很有可能是狐仙身体酝酿百年而出的媚珠,若是做成手串戴在身上,保准能够好运连连,和我那九窍玉有的一拼。
我起初还以为这妞吹牛,不怎么相信,在网上一查后,才发现真的有媚珠这么一说,而且其上记载还是“狐口中媚珠,若能得之,当为天下所爱”。
陈芝顿时在我面前得意了许多,还细心地用针线给这颗赤红色珠子串了串,戴在了手上。
我虽然对这种奇闻异事将信将疑,但因为自己先收下了那本《道门阴阳九字真言秘术》,所以现在也只能捏着鼻子称呼这媚珠肯定能让陈芝大妹子为天下所爱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媚珠戴在陈芝身上没多久,便有一股奇特的清香传出,闻了令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我在杨家寨过了一夜,本打算第二天就离开,回北京去见廖姥姥,谁知陈芝她娘却和我说杨老太爷想见见我。
身上的黑线蛊是陈芝她娘解的,陈芝还陪我出生入死了几回,更何况杨老太爷在杨家寨德高望重,我没理由不去,所以在吃过了早饭后,就跟着陈芝去拜访老爷子了。
陈芝也高兴,记得她刚戴上媚珠的时候,就把九窍玉扔换给了我,说是以后再不用我这九窍玉辟邪了,今天劲头还没有过去,原先就漂亮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青春。
“这是必须的……不过张左道,咱们可是说好了的,这东西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山上捡的,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陈芝低声嘱咐我,像是担心我说漏嘴把事情捅出去了。
我笑了笑回道:“你看我是那种人么?”
陈芝瞥了我一眼道:“谁知道呢?你们张家人,九叔也好,或者你,还有我没见过的张三爷,一张脸都没啥多余的表情,你还好,就说九叔,他板着脸说话的时候,我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我哦了一声,没想在这件事上扯太多,岔开话题道:“诶对了,陈芝,和我说说你姥爷的事情呗?他是个咋样的人?”
陈芝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懒散地回道:“这不见你们寨子里人对老太爷这么尊敬,这次去见了,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你要是给我介绍一下,我不就有个底么?”
陈芝翻白眼道:“张左道,原来你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我不吭声,掏出怀里随身携带的生死盘看着,故意不理会陈芝。
陈芝撇撇嘴回道:“既然你张左道也有问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吧!我姥爷是个很和蔼很好说话的老人,没啥脾气,所以你不用紧张。”
我有些无语,回道:“陈芝,你这话说了不就和没说一样么?”
“那你想问什么?”
“就是杨老太爷的故事呗?你是他外孙女,总应该知道一些吧?”
“呵呵,你还是张三爷的孙子呢!不也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
得嘞!
我就知道想从陈芝口中得到杨老太爷的事情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下也就没有再问,跟着陈芝一路往里走,就来到了一处大院子里。
只见偌大一个院子里,东西两边各放着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西南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饮马喂马的马槽,一匹老马正站在那里,细嚼慢咽地吃着麦菽,时不时还打上一个响鼻。
“姥爷!”
陈芝进了院子,就跑过去,一路跟着的富贵也从后面跑出来,使劲甩着尾巴凑到了老马身边,舌头耷拉出来,像是在向某人示好。
我绕过马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大棉袄的老爷子一手持烟杆,一手拿着刷子正在给老马刷毛,看到陈芝跑来,这才露出了安详的笑容,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把马刷子放下了。
“我的宝贝丫头来咯!来来来,和姥爷说说,啥时候回来的?”
老爷子轻声问道,确实是没有什么架子。
陈芝回道:“昨天,本来想着那时候就来看姥爷的,但因为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拖到了今天才来。”
说着,陈芝还朝我努了努嘴道:“喏,就是这个叫张左道的家伙!”
我一看到老爷子,就知道他肯定就是杨家寨的老太爷杨当先了,便上前问好道:“杨老好,我就是张左道。”
杨当先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会儿,像是在审视什么,末了还仔细看了看我脖子间的九窍玉,这才点了点头,拉着陈芝的手,示意我跟他过去。
“张左道,小伙子,你有一个了不得的姓氏啊!”
杨当先在院子的石桌上坐下来,眯眼抽烟感慨道,顺手还指了指我脖子间的九窍玉。
“你知道这是啥么?”
我可不敢在这看上去就不一般的老爷子面前耍心眼,硬着头皮回道:“这是我爹给我的九窍玉。”
杨当先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是,也不是,以老头子我的看法,这还是一块古玉啊!”
“古玉?”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暗说这九窍玉是古玉又怎么了?
杨当先又抽了口烟,慢慢回道:“都说玉孕养百年有沁,孕养千年便成灵,你瞧瞧你脖子上的九窍玉,上面的玉沁层层堆叠,与玉蝉翼相配,古朴自然,灵韵内秀,只怕有不下两千年的历史了,不是古玉,又是什么?”
我将家传的九窍玉摘下来,仔细一看,确实是和老爷子所说一模一样,心中便多了几分诧异。
真没想到这位明明是杨家响马的老爷子,竟然懂这么多古物文玩的知识!
然而杨当先却是深深看了眼我重新挂回脖子上的九窍玉,叹了口气,看着我道:“小伙子,知道为什么今天老头子要把你叫过来么?”
我摇摇头回道:“不知。”
杨当先看了眼自己外孙女回道:“其实也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张三爷的孙子,所以有件东西想帮你看着开开眼,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
让我帮着开开眼?
我听到老爷子的话,心中有些嘀咕回道:“老爷子,您一眼就能看出我脖子上古玉的成色年份,水平不下大家,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开眼的?”八壹中文網
杨当先苦笑道:“难说的很,你别看我随口说你脖子上这古玉,其实都是当年丫头她爹建国和我说过一些知识,都快忘差不多了,哪敢真说自己大家?更何况这些年以假乱真的假货可多得是,打眼交学费的次数也多了,不得不防着一点。”
我挠挠头回道:“老爷子,我也就是跟着我爹学过一点古玩知识,懂点皮毛,您要是信得过,我给您看看也无妨。”
杨当先点了点头,让我和陈芝在院子里,自己进屋去拿了个盒子出来,放在了我面前。
“前几个月丫头出门后,有人托我经手了这样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据说是汉朝长公主用的宝贝,我先付了定金,你看看东西。”
我将盒子打开来,只见一个用玉石雕成的胭脂盒落在中间,上头还有金凤镶嵌,光看品相,端的是气派非常。
陈芝一看是这么一个玉石胭脂盒,顿时眼神有些发亮,忍不住道:“好漂亮啊!”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这胭脂盒来,感受着玉石的温润程度,观察着上面的沁色和透明度,想了想后,终于将这胭脂盒的盖子给打了开来。
一股略带陈旧的胭脂味儿慢慢飘出来,我才闻了一口,就感觉浑身不适,便把盒子给盖上了。
“怎么说?”杨老太爷眯着眼睛,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摇摇头,将胭脂盒退回给老爷子,喃喃道:“老爷子,这玉石胭脂盒是真东西,但未必是好东西啊!”
正说着,脚底下的富贵突然就冲着那胭脂盒,绷紧了身子,狂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