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雯自然是答应了我的提议,毕竟那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最后唐静雯都忍不住问我,“你图什么呢?”
是啊,我图什么。赌上自己的清白与名声,图的是什么。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我的心里有个清晰的答案。
从懂事起就孤苦无依,除了妈妈没人能给我温暖与慰藉。可以这么说,在过往的二十多年里。我的精神支柱只有徐清,再没有别人。
而今我人生中仅存的温暖就这样离我而去,我总要做点什么吧。
“也许我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就能引起她的注意力吧……”我喃喃自语,内心深处一片荒凉。
我被王影叫到了办公室去,她的表情满室踌躇。令她这样一个直爽又和蔼的女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大概事情实在难以开口。
我主动说道:“您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王影深吸几口气,双手交叉,十分为难的样子,“你来杂志社这些日子,大概也感受到了这里的氛围。按理说我们这里是不轻易招人,但是偏偏录用了你。”
从三晋回来我就隐约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杂志社的每个人都有一定的身份背景。景色不必说,除了褚承潜这个实打实的后台,她本身也是名门之后。
而陈哥呢,听景色提过一句,是功勋之后。其他人零零碎碎的了解过一些,总之除了我一个布衣白丁,其余之人皆有点身份地位。
“是萧清墨吗?”我神色泰然的问道。
王影见我并不躲藏,索性说道:“我认识清墨十多年,从未见她对一个人这样上心过。他费心将你送进山水,为的不过是让你有个干净的工作环境,认识一些能说话的朋友。”
虽然早有预料,可是亲耳听到心头也是别有滋味。
我不由的垂下眼帘,盯着指甲上一个弯月亮,吞下了满心的苦涩。
年幼的经历让我的内心戒备外很重,这么多年来我身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情窦初开的年纪又遇上了徐文辉那样的人,内心深处更是大受打击,轻易不跟人亲近,对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
也是萧清墨看准了我内心的孤寂,亲手为我扑了这样的道路。让我认识了景色这样的挚友,感受到了同事朋友之间的情谊。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背后悉心照料我的男人,我却毅然投入别人的怀抱,不给他留一丝情面。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此刻脸色大抵有些苍白,惹得王影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些担忧。
她不由的又说道:“按理说清墨不是那样气量小的男人,可是这一次他的确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全,我也清楚。但是我没有资格责怪萧清墨,这一切本也是他给我的。我那么毫不留情的伤害了他,他该收回这一切。
我出去之后,留恋的看了一下桌上的那个小花园。这些是带不走的,留在这里吧,总有人会细心照料它。我的生活朝不保夕的,跟着我也是死路一条。
离职的事情悄无声息的,甚至我出门的时候,陈哥还说明天有事跟我商量。
有些残酷的现实必须面对,抛开所有的风花雪月,吃饭问题就无情的展露在了面前。
我查询了银行卡余额,叹了一口气。跟萧清墨住在一起的日子,几乎不用自己花钱。如今吃喝拉撒,统统要钱,而我的银行卡里空空如也。
在往后的一周里,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比如萧铭远跟他那个绯闻恋人的事情不断扩大,他也终于公开承认自己有了女友,不日订婚。他的承认,无疑是一种态度。
我看到萧铭远接受媒体的采访,似乎是刚参加了什么颁奖礼,穿的一身正装。朝气而富有魅力,波点的西装难得被他穿的那么好看。
老坛酸菜的泡面呛得我眼泪直流,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
撤了纸巾,又突兀的想起一个段子,神经质的笑起来。
盯着眼前的老坛酸菜面越发笑的厉害,现在可不就是老谭跟我嘛。
一封邮件进来,我看了之后差点激动的跳起来。信息在网上挂了挺久,现在终于有人点了。
我仔细的阅读过主顾的要求,觉得还能胜任,立马跟对方确定了地点跟时间。
教一个小孩子,我有个之前在兴趣班的经验完全不在话下。
那家离得有些远,我坐地铁将近半个小时,一路看着百度地图过去的。挺陈旧的一个小区,路灯还坏了不少,我一路摸过去也花了不好时间。
302,就是这家了。
我敲了好几下才有人来开门,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小平头,眼睛不大。穿着大裤衩子跟背心,脚上踩着凉拖,整个人油腻腻的感觉。
我按捺住心里的那点别扭,微笑着问道:“您是冯丰先生吗?”
“苏软?”他像是回想了一下,立刻请我进去,“小苏老师,快进来吧。”
我犹豫了一下,进去了。
屋子不大,乱糟糟的,像是没有女主人似的。
“孩子不在家吗?”我不动声色的环顾一周,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冯丰给我倒了一杯水,笑眯眯的跟我说道:“孩子去隔壁玩儿了,我这就喊他过来。”
我接过水说了谢谢,却没喝。
他在我对面坐下,唉声叹气的说着,“早前离婚了,我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也是累,愣是把孩子宠的无法无天。这不,他非要学画画,才惹得我这么仓促的把小苏老师找来。”
“小孩子天性活泼。”我中规中矩的说着。
这位冯先生说孩子白天要上课,他要上班也不在家。让我每晚八点过来,我倒觉得在情理之中,可是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坐了五六分钟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冯先生,我改天再来吧。”
冯丰眯了眯眼睛,“小苏老师到孩子的房间看看吧,给他买了些画具,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我心里的那根弦蹭的一下就断了,假意站起来跟他走。趁他不注意的功夫就要往外跑,谁知道冯丰反应奇快,一把拖住我狠狠将我推入了右手边的房间。
他碰的一下反手锁上门,色眯眯的看着我,“没想到这次的货色这么好。”
他的眼神在我的胸部留恋着,让我一阵恶心。
我耐着性子站到距离自己有利的地方,故作不解的问道,“冯先生你什么意思?”
“少他妈的装纯,你们这些外地的小女孩儿,不久指着睡个男人嫁到北城吗?”冯丰很是自傲的说道:“老子睡了一两个,一开始都是不情不愿的,睡了之后听说我能给她北城户口,还在北城有两套房,巴不得跪下舔老子。”
我瞧了一眼眼前这个邋遢油腻的男人,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心,让他有这样一份畸形的……额,傲气?
“不过你倒挺有意思的,不害怕啊?”冯丰朝我走过来,不屑的说道:“还是说睡你的男人多了,你习以为常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笑着说道。
冯丰啐了一口,“长得漂亮的女人过来没一个好货色。”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近了我,抓住我的胳膊很很把我推到了床上,虚胖的身子那么压了下来,带着口臭的嘴就要朝我亲过来。
我侧脸躲过,将手上的东西捏紧,屈膝顶上他的要害,趁他吃痛的功夫,用电线绕上他的脖子!
一进门我就看见床边连着一个插电板,退后几步把电线落在了手里。
“贱人!”冯丰死命的挣扎着,我咬紧牙关不敢松手,但也不敢真的杀了他。
扭打的功夫,我抓起桌上大理石的烟灰缸砸到了他的后脑上。冯丰的瞳孔一瞬间的放大,就那么倒了下去。
我累的松了手,背上全是汗。
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响,而这个男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捂住脸,强硬的逼退了心中的恐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被命运苛待。
过了一会儿情绪镇定了,我拨通了110叫来了警察。据说我当时冷酷震惊的像个杀人犯而不是被侵害者,以至于后来我如何辩驳都惹的人怀疑。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警局接受盘问,冯丰被送到了医院。
“是自卫还是故意伤害,在冯丰醒来之前不好定论。”对方记录了我说的话之后,给了这样一个结果。
如果冯丰活着还好,但是如果他真的被我弄死了,那我肯定是说不清的。
我垂着眼帘没吭气,边上有个年轻的女警官倒是忍不住了,问我,“你年纪不大啊,怎么遇上这种事情这么镇定?”
只怕她是想问,怎么遇上那种事情能冷静自制的差点杀死冯丰。毕竟不管是从精神层面还是生理层面,一个女人在受到侵犯时,能保护自己的程度相当有限。
我对她嫣然一笑,“那您觉得呢,我被那个了,才是最合乎情理的结果吗?”
女警官被我刺了一下,顿时脸色难看的说道:“是怎么样还两说呢,谁知道你们这些女孩故意深夜跑到别人家去是做什么。谋财不成,也许害命呢!”
“是吗,那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晚上七八点,就算是深夜了。”我往后一靠,朝着那位给我做笔录的小哥眨眨眼,“这位帅哥,你觉得呢。”
结果对方红了脸,连忙说道:“那倒不算。”
女警官登时气的脸都白了,“你先去审讯室待着!烟视媚行的,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逮住时机就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