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柠出院的这天,终归宋新玲是没有来接她,倒不是她没通知,而是浩浩又发烧了。
文浩从出生体格就不太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也查不出什么具体的毛病,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等到六岁以后,身子自然而然就好了,所以乔柠也不担心,安慰了宋新玲两句便挂了电话。
来接她出院的除了安怀景,还有易璃妃。
“你可终于出院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天公关部忙的飞起,我可需要你这员大将来征战舆论沙场呢。”易璃妃笑着调侃道。
说笑归说笑,易璃妃倒是没有夸张,这几天林琳和她打电话,天天抱怨,一个部门跟着一起加班,有时候睡到半夜被电话叫起来赶去公司。
乔柠一边帮着护工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道:“那你还来接我,有这时间休息一下多好。”
“哎呦喂,我这不是怕你这只小白兔被大灰狼叼走了嘛。”易璃妃说着瞥了安怀景一眼。
安怀景淡淡的笑着,像没听到一样,接过乔柠手里的东西交给护工,拉着她往外走,回头对易璃妃说道:“你羡慕。”
“……”易璃妃咬牙,“我羡慕你干什么?你这个自恋狂!”
她和白墨之不知道怎么回事,陷入了一种危险又尴尬的关系中,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偏偏谁也不敢上前捅破它,像是绑在一起站在悬崖边上,谁要是轻举妄动,就会同归于尽。
安怀景显然知道他们的情况,那副洋洋得意的欠揍表情,简直让人咬牙切齿。
乔柠一脸茫然,啥也没看懂。
天天呆在病房里,等能走出医院,看着外面的天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易璃妃还要赶回公司,安怀景负责把她送回家。
可车开到一半,乔柠就察觉这路线不对。
“你要带我去哪儿?”看了看表,差不多也是吃午饭的时间了,乔柠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吃饭。
安怀景没回答,笑的神神秘秘的,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知道从哪儿学了这么个坏毛病。她要是不让揉,他就捏她的脸,手爪子特别快,防不胜防。
乔柠也不去跟他搭话了,瞅着窗外越看这路线越不对,怎么越走越偏呢。
“诶……”车子开进公寓群,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有饭店的样子啊。
“我在s市的住所。”车子开进停车场,安怀景下车帮她开门。
乔柠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
“你家里又没有人,方便照顾你啊。”安怀景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家太小,住不开两个人。”
“……”这不是重点好嘛?重点是……“谁说要你照顾了,我已经好了!”
乔柠除了身上还有几块青肿,其他都已经好了,根本不耽误日常生活。
“快下车。”安怀景根本不搭她的话,见她坐在车里一副‘我就不起,你能拿我怎么样’表情,笑着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安怀景,你放开我!”乔柠一愣,挣扎着要下来。
“别闹,有监控。”安怀景用一种很惊悚的语气说道。
“……”乔柠不敢再挣扎,随即想到,有监控,她才应该挣扎啊,让人看到像怎么回事,连忙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安怀景也不坚持,弯腰将她放到地上,然后转身回去拿车上的行李,步调沉稳的带着她走上电梯。
安怀景在s市的住处很简单,一看就不是常住人的样子,但是却很干净,显然有专门的人打扫。
一层一户式的公寓隐私性很好,乔柠四下打量,对那一进客厅就多人眼眶的落地窗心生喜爱。
安怀景把她的行李放到脚边,然后从柜门里拿出一双……小兔子拖鞋,呃,还是粉丝的。
乔柠:“……”
安怀景将鞋子放到她脚边,一看她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新买的。”
乔柠心里吐槽着安怀景这诡异的审美,穿好鞋子跟他走进去,行李却留在了门口,她并不打算住在这里。
安怀景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
“坐下休息一会儿,桌子上有温水,我去做饭。”安怀景说着朝厨房走去。
乔柠一愣,惊讶的问道:“做饭?”
她记得他连碗都不会刷,他竟然会做饭?
“嗯。”安怀景很自信的样子。
乔柠不相信,跟着他进了厨房,就见他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蔬菜和一条鲜鱼,那架势到像这么回事。
“需不需要我帮忙?”乔柠问道。
“不用。”说着把洗好的草莓放到她手里,将她推了出去。
乔柠就算再不相信他,也不好留在这里了,“需要帮忙说一声啊。”回到客厅看电视吃草莓,时不时忧心的看向厨房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和味道有些不对劲儿。
直到她一集电视看完,里面竟然一个菜都没出来,这才意识到不对,起身走了过去。
看着与刚才干净整洁截然不同的厨房,乔柠嘴角抽搐了一下,刚才空空如也的纸篓已经装满了各种颜色奇奇怪怪的糊状物,而说着自己会做饭的某人正和一条鱼大战三百回合。
乔柠以自己吃鱼吃了三十年的经验打赌,这条鱼绝对不是刚才那条,虽然它们长得很像。
“你怎么进来了?”安怀景听到声音,不由回头。
“噗嗤!”看着某人那张帅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黑灰,乔柠没忍住笑了起来。撸起袖子去洗手,“还是我来吧,等着你把厨房烧了,也别想吃饭。”
安怀景没有半点觉得不好意思,抬手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她就知道他那张花猫脸怎么来的了。
“我帮你切菜。”嗯,切菜他还是会的。
乔柠一边处理那条鱼,一边瞅了一眼某人切菜。
这端端正正全都一边大一边宽的菜,切的可真好。
等菜炒好,鱼出锅,乔柠才想起来去看他做的饭。
得,米饭变成浓粥。
她该庆幸他是水放多了,而不是放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