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那这人情不是一般大!”我唏嘘道。
“当时她怀着孕的妻子也在船上,他当时对我许诺,只要是我章佳裁缝铺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师父淡淡地说道。
忽然我想起了如绪哥哥被师父安排乘船去英国的事情,问道:“师父,如绪哥哥是不是也是他帮忙安排的?”
“嗯,你脑袋还是挺机灵的,他认识的朋友多,都是在水上的朋友,为了帮如绪到指定的沿海渡口上去英国的大船,他费了不少心血,听说最后安排如绪躲进了一副空棺材的夹层里面,还在几个熟人的帮助下,才蒙混上了去英国的大船,如绪在英国那边的合法身份也是他托了不少人才办下来的,不知道现在如绪怎么样了。”师父耐心地对我说道。
“我也想知道如绪哥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英国的生活他过得习惯吗?”我看着滚滚江水轻声叹息道。
“哟!这不是二狗子的媳妇儿吗?”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邪笑。
我回头一看是癞痢头,我瞪了他一眼说道:“乱说!你们怎么混上船的?”
“笑话,什么叫混?我和二狗子常年在码头帮忙,我们是被安排上来的。”癞痢头看着我吹嘘道。
“我不信,你们一定是偷混进来的!”我说道。
瘌痢头转了转他的鼠眼,问道:“你们才是混上船来的,整条船上就你俩最例外,快说你们是怎么混上船的?!”
“我……”我正要开口说话,被师父拦住了。
师父冷漠地看着癞痢头说道:“你安静点,老实点,我可以保证你在这船上平平安安地待下去,你再狗叫狗叫地,我可以让你消失在这条船上……”
“哎呀呀呀!口气真不小!”癞痢头害怕地看着师父,嘴里还强撑着场面说道,说完就溜了。
我和师父站在了船尾,在江上漂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到省城的渡口了,我跟着师父下船了。刚下船的那一会儿,感觉走路的时候,人都是摇晃的,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师父没有带我直接进城,而是沿着江岸一直往上游走,拐进了小路来到了一个村寨里。
寨子里都是木房子和吊脚楼,看上去是小数民族居住的村寨,师父带着我来到一栋吊脚楼下,我看见楼下大门侧边有一个三十平米的小池塘,有一个包着头巾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大叔在池塘里面抓鱼。
“章佳师傅,是来了啊!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今天我们家开鱼塘抓鱼吃,你稍等啊!”那位大叔笑着看着师父说道。
“看来我们师徒今天有鱼吃了!”师父站在池塘边上看着那位大叔说道。
我头一次见人在池塘里面挽着裤腿赤手抓鱼,看见大叔弯着腰,双手摸进了池塘中的水草里面,敏捷地一操手,一只足足半米长的鱼被他抓了起来,抱在怀里,那大鱼拼命地抖着尾巴,想从大叔的怀里挣脱。
“好大一条鱼!”我不禁感叹道。
大叔抱着鱼走到了池塘岸边,狠狠地一下,把鱼脑袋敲在了池塘岸上的大岩石上,瞬间鱼脑袋里流出了鲜血,大鱼蹦弹了几下,就死了。
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瞬间变成了死鱼,忽然觉得大叔好野蛮好残忍。
大叔蹲在池塘边把鱼杀了洗干净了,他家里窜出了一只大黑猫,大叔把鱼的内脏扔给了大黑猫。
“走吧,上楼去,我给你们做鱼吃。”大叔把鱼洗干净了,拿在手里,邀请我们师徒进他家里去。
走进大叔的家,上了吊脚楼,大叔招呼我们师徒坐在二楼的凉亭里,他进了设在凉亭边的灶房里,师父在凉亭里吹风喝茶,我太好奇了这种少数民族居住的吊脚楼,跟着大叔来到了灶房。
还没走进灶房就被烟熏得差点就睁不开眼睛,我站在门口,看见灶房里面有一个老妇和一个年轻女孩,他们围在从房梁上吊下来的黑锅在做饭,菜板搁在地板上,老妇在切菜,女孩在烧火。
我看见大叔走了过去,跟他们在交流,只是他们的语言我根本听不懂,大叔在菜板上利落地把大鱼砍成了碎断了。
锅里的水开了,他把鱼块倒进了锅里……灶房里满是炊烟,阳光从窗户里照射到了烟雾弥漫的木房子里,地板全是木质的,只是只有锅地下的那块地是用水泥和泥沙糊过的,那样可以避免木地板被柴火烧坏。
我靠在门栏边,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阳光和炊烟里忙活着,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进一股暖流,但是很快又被突如其来的心酸冷却掉,触景伤情,我又想我爹我娘了。
“丫头,过来尝尝他们自己种自己制的茶。”师父对我喊道。
我转身,看见师父坐在木桌边,端着茶杯在喝茶,他面对着亭外的青山,目光远眺着山岚,那样闲情淡然,虽然失去了爹娘,但庆幸的是,我孤独的转身,还能看见师父。
走到桌前坐下,我也喝了一杯茶,淡淡的苦淡淡的香,我看着亭外的青山,饮着茶,心里平静了很多。
很快,大叔带着他的家人端着饭菜出来了,只见大叔端来好大一个铁盆,盆里面装着那条用清水煮熟的大鱼的碎鱼段,一股浓浓的鱼腥味扑面而来,他们用大碗盛饭,米饭是糯米的,黏黏腻腻的。
看着清水煮的鱼块,还有硬硬干干的一大碗糯米饭,我实在没有胃口,仿佛前一秒那条大鱼还在我眼前蹦跶。
“丫头,这是滚大叔,这是滚大神,这位是他们的女儿。”师父给我介绍道。
我很吃惊,竟然还有姓滚的!
“滚大叔,滚大婶好,妹妹好。”我客气地打着招呼。
“小老弟,这是我的徒弟,叫楚瑅,这两天我们师徒进省城办点事,恐怕要在这里叨扰你两日了。”师父看着滚大叔说道。
“老哥哥别说这客气话,我这儿就是你家。”滚大叔憨厚地笑着,说道。
“来,丫头,吃鱼啊!”皮肤黝黑颧骨高高盘着头发的滚大婶给我夹了一大块鱼肚上的鱼块,放在了我的碗里,对我说道。
看着碗里灰白灰白的鱼块,还散发着鱼腥,我拿起了碗筷,不好意思薄了憨厚热情的滚大叔滚大婶的面子,吃着干巴巴的糯米饭和灰白色的腥得熏人的鱼肉。
“丫头,要这样吃。”师父见我不会吃他们这里的饭,示意给我看,他们吃糯米饭都是用手抓,鱼块是要蘸着调料酱吃,原来每人前面搁着那个放满了搁着调料混合的小碗,是用来蘸鱼肉吃的。
我学着师父的样子,把鱼块蘸着酱料吃,味道还真好了不少,只是我们还是习惯用筷子吃饭,滚大叔一家三口都是直接用手抓饭吃。
师父告诉我们这一家人是苗族人,这边的苗族人都习惯吃糯米饭住吊脚楼,习惯用手抓糯米饭吃,这是他们自己的生活习惯。
吃完午饭,滚大叔帮我们联系到了他们村寨的一位开拖拉机的年轻大哥,那位大哥要开拖拉机进城办事,我们正好可以坐着顺风拖拉机一起进省城的大城区。
老拖拉机一路哐哐地叫着前行着,我真担心它会半路停下来,还好寨子离省城不远,没多久我们就到了。
师父和大爷商量好了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就带着我奔着省城最大的布庄奔去了。
只是我老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们,每次我回头的时候,又不见人影了,我紧跟着师父,心里害怕极了,我知道自己以前的家就在布庄后面的那条街,跟踪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