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他,我狠狠地将手里的雪球砸向了他,他没有躲闪,雪球在他怀里碎了,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车上还有人,孟夫人和一个气质高雅的年轻女人一前一后从车的后座门口那里下来了。
“好一个野丫头,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啊!”孟夫人见我砸了君朗一怀的雪,鄙夷地看着我训斥道。
“娘,她就是君朗提起的那个女裁缝吗?”孟夫人身边那个年轻的女子用涂了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了指我,看着孟夫人柔声问道。
都喊娘了,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君朗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妻子了,我站在雪地里面,看着孟夫人看我的时候,那鄙夷的神色,还有她身旁高贵的儿媳妇,又望了望孟君朗,心里的恨,顿时像一把利剑一样,狠狠地扎在了我内心深处。
“孟少爷,孟老夫人,孟少夫人好,请问你们是来订做衣服的吗?刚刚实在不好意思,和对门的小兄弟打雪仗,不小心把雪球扔到孟少爷身上了,希望你们不要怪罪,不要和我这样出身卑贱的人计较。”我收住了眼里的恨,挤出满脸的笑,向他们三人鞠了一个躬,客气地说道。
“哦,没事,君朗他身体好,不怕你的雪球。你就是章佳裁缝铺的后人吧?几年前在省城举办的那场裁缝大赛,你就是那个当时名气不小的‘金剪刀’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又得知你和君朗儿时的时候就认识,特地带母亲来你这里,想让你帮我们母女俩各做一身旗袍。”孟君朗的妻子,看着我温声说道。
这女子表现得温柔大方,可我却怎么都看她,都觉得别扭,特别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什么君朗他身体好,那一句话就像针一样,扎在了我心底的伤口上。
“小女子不才,正是章佳裁缝的后人,当年的‘金剪刀’,几位请吧,不嫌弃的话,进我家裁缝铺坐坐,我给孟老夫人和孟少夫人量量身段,再看看你们要什么样的布料,一定给你们做一身合意的旗袍。”我看了看站在棺材铺面无表情地看着热闹的师父,忍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客气地对他们说道。
如果我发脾气了,如果我爆发了,他老人家又该对我失望了。
终于,低声下气地带着孟老夫人和孟少夫人选完了布料,君朗把钱付了后,就带着那两个高贵的女人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故意高声对他们喊道:“孟老夫人,孟少爷,孟少夫人,几位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
孟君朗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见了他眼里的疼痛,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看几秒,就转身走进了裁缝铺里。
听见他们的车开走后,我一边数着孟君朗付给我的工钱,一边默不吭声地流着泪,心里叹道:我等了快一个月了,没想到,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见我的,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你的妻子说你的身体好,你的身体是有多好,有多好……
越想越恨,我将他给的钱一把全扔在了地上。
“别哭了,你做得很好。”师父走了进来,一边帮我捡着地上的钱,一边低声说道。
我把脸偏到一边,不想让师父看见我哭,只是我忽然发现我十指的指甲突然都长得又细又长,正好师父把捡起来的钱搁在我身前的桌面的时候,看见了我的手。我慌忙地将异样的双手藏到了背后,憋住了眼泪。
师父冷静地看着我的脸,对我说道:“不要恨,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变得连自己都害怕自己。”
“我不恨。”我憋住了眼泪,低声回道。
“好了,师父去棺材铺了,记住,别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师父看着我低声说道,说完就漠然转身离开了。
师父走后,我又将双手伸到眼前,看着自己十指上细长的指甲,指甲顶端又尖又锋利,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将这锋利细长的指甲狠狠地挠在孟君朗的胸口,会不会划出十条又细又深的血痕……
可是一想到一脸痛苦地凝望我的模样,我又心软了,不管他伤我再深,我终还是不忍心去伤他一分一毫。很快,那锋利的妖爪又从我指尖消失了。
十天后,孟君朗亲自开车来取旗袍了,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他拿到旗袍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像疯子一样,大白天的,关上了我裁缝铺的大门,扛起我就往楼上房间走。
我恨他这样对我,霸道自私,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他把我扔在床上,就开始扒我的衣服,而我的脑海里全是他的妻子说的那一句话:君朗啊,他身体好……
孟君朗很快将我身上的衣服撕扯干净了,自己的衣服也脱得精光,像自私的饿狼一样,搂起我的身子,也不顾及仍旧在挣扎和反抗的我,我用右手狠狠地在他胸口推搡了一下,没想到那可怕的长指甲就在我恨意横生的时候,又滋生了出来,在君朗的胸口挠出了五条深深的血痕。
君朗疼得大声叫了起来,放开了我,坐在床边,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抓起我的手,盯着我的手指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长出了狐妖的妖爪来了?!”
“都是拜你所赐!谢谢你杀了怀孕的狐妖,谢谢你拿她的精元救了我的命,谢谢你娶了别的女人,谢谢你带你的妻子来羞辱我,都要感谢你!”我激愤地看着孟君朗,哭着答道。
“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个鬼戏子?”孟君朗抓起我的双手,盯着我的眼睛愤怒地问道。
“谁告诉我重要吗?”我看着孟君朗胸口还在流血的伤口,难过地问道。
“剪刀呢?你的剪刀呢?把它们都剪掉,剪掉!”孟君朗看着我双手上锋利细长的指甲,情绪失控地吼道。
“你放开我,你走吧,你离开我,它们就会消失。”我流着泪看着孟君朗说道。
“我不走,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单独来见你……”孟君朗心疼地将我抱在了怀里,对我轻声说道。
“没想到你也有失去自由的时候,你打算和那个女人生儿育女以后再离开是吗?”我靠在孟君朗的肩上,无奈地问道。
“她已经怀上了,今天早晨刚在医院检查出来,孟老爷说过,只要我听话,按照他的安排娶妻生子,等孩子出生,他就把古董钥匙交到我手里,那时候,我就自由了。”孟君朗在我耳边说道。
“然后呢?你打算拿着古董钥匙,抛妻弃子吗?”我从孟君朗怀里挣脱开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才是我的妻子。”孟君朗看着我答道,可是我却无法接受这个回答,我也不想那个无辜的女人因为我的存在,而被自己的丈夫抛弃,还有一个君朗的亲生骨肉,孟君朗做得到,可是我接受不了。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要结婚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忍住了眼泪,看着孟君朗,狠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