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变了。

零班的制度也变了。随着摸底考试成绩的公布，新鲜血液的加入，分科的将近，庄叶打算开启学习小组模式，将零班分成好几个小分队，打算开启学习互补模式。

段小白招呼了五人小分队，将谢菡菡拉进了他的队，谢菡菡顺势，说要带着宁颜一起。

五人小分队往着学校的小餐馆走去。

“你爸让你吃这些？”宁颜调侃道。段小白家是医院之家，对饮食方面都很限制，学校外面的小餐馆是明令禁止的。

可是学校内的饭菜实在难吃，高中之后中午又不能回家吃饭，学校外面开了一条街的餐馆，让高中生在此打打牙祭。

进到餐馆里面，段小白好像还和店主挺熟的，像是这边的常客一般，店里有不少学生在用餐，可店主看见他们，立刻就把他们招呼到一张六人桌子上坐下来。

宁颜和谢菡菡作为一个中午带饭，晚上回家吃的乖宝宝，所以没来过这种小店。宁颜上辈子上班后天天的饭餐就用这些打发，对此没有什么感觉，而谢菡菡好奇的研究着店里的环境。

餐馆应该是开了有些年头了，天花板上的墙壁有些泛黄，四周贴了新的墙纸，但是没有贴的地方还是透出点点的斑点。餐桌椅都是木质的，擦得很干净，没有一般小店那种油腻腻的氛围。

坐下后，程敬轩和段小白接过菜单，很快的点好了餐。

点完餐之后，段小白才得瑟道：“是不允许啊，只要阿轩不出卖我就好了。”重重地拍了程敬轩的后背，“反正这货来的次数比我还多。”

瞟了几眼那人，那人坐姿良好，并没有说什么不自在的感觉。“你们不会觉得油腻或者不卫生吗？”

想着医生这种职业的人都有严重的洁癖，段小白生在医生之家，却一点都没有受此影响。倒是能吃就吃，不放弃任何机会。

“这家还好啦，不算太油，说起来饭堂的更加的油，可能是为了学生们能够获得更多的营养，饭堂总是放很多的油。”想起饭堂青菜上覆盖的那一层油水，段小白夸张地摇了摇头，举起了手臂给他们看，上面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这家的茄子炒肉和土豆粉特别好吃，土豆粉不要放辣，更原汁原味。”

“怪不得你变胖了。”谢菡菡打趣道。

那边李淡清吐了吐舌头，把碗筷分了，然后抬头问程敬轩：“你今天点了什么菜？”

“茄子炒肉，酸辣土豆丝，手撕鸡。”程敬轩淡淡道。那表情似乎就不像是在这种餐馆用餐，而是处于什么高级餐馆中一样，端正的坐姿悠闲自在，面色平静，仿若周边不是吵杂的环境，而是安静的纯音乐。

“这么多我们能够吃的完？”宁颜提出疑问。她这几年的饭量都控制得很小，除非有什么特殊节日不得不放开肚皮吃，其他时间都是小鸟胃。

段小白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上次我和轩和淡清也就这么几个菜，还不是吃完啦。还不饱的那种，需要加餐。”再拍拍程敬轩的后肩，笑嘻嘻道：“别看他现在这么瘦，他的胃，可是无底洞。”

“人家的是身高往一八零上去，你呢，则是体重往一八零上去。”宁颜随意道，不放过一切调侃段小白的机会。

高中正是男生的发育黄金期，目测程敬轩现在有一米七了，估计再打打篮球啊补多点，就有一米八的了。

“没必要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程敬轩静静的，幽深的眸子看着宁颜，染上了回忆的神色，“我记得前些年还有人说我矮的。”

“然后她这几年没有长过个。”

“扑哧！”宁颜正在喝水，呛到了。

大家都转过头去看她。

宁颜掩饰性地用手捂住嘴，咳嗽了一声，说道：“那这个人一定很惨，早知道如此，就不能随意的说别人矮了。”

闻言，程敬轩嘴角微微上扬：“她也不是随意说的，不怪她。”

她只是说出了心里话。

“我怎么感觉你们两在互指啊。”李淡清说道。一般她都不插话的，每次一插话就开始插话，久而久之，她也乐于在旁边做壁花了，只在忍不住的时候才说话。

她的表情很是自然，落落大方，毫不扭捏。

只是这直觉有点惊人。

宁颜清咳一声，开始一本正经说胡话：“清啊，你觉得我是一个会随意说别人矮的人吗，平时里我基本谁都不评价的，更别说说别人矮了，我自己也是个小矮子啊，你说对不？”

说完胡话之后，开始找存在感。

“除了你矮这点是对的，其他的都不对。”众人点头。

宁颜眼神一变，这状况，莫非是要恼羞成怒，才能继续下一波的讨论。正想掀桌过一波演戏的瘾，菜上来了。

就如那两个老司机说的一般，这家店的菜比饭堂的好吃。油水放的少也是有些好处的，就是怎么吃都不腻。

等到菜都上齐了，大家都放下了这个话题，动起了筷子。

宁颜的小鸟胃很快就填满了，吃饱饭足，就容易想起正事了。

“哎，说好的学习小组呢？不是说好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吗？”

没人理她。

只能在一边喝着水，看着还没吃饱的那四人渐渐的把桌子上的菜消灭掉。

程敬轩喝了一口水，舒缓了一口气，说：“名单我已经交上去了，就我们五个人。”

宁颜瞪大了杏眼，那还出来吃饭干嘛，直接说就好了。

“这次出来，是为了培养感情。”程敬轩淡淡道，面色如常。

培养个啥感情啊，不就是个学习小组吗，象征性搞搞不行吗。程敬轩似乎看出了宁颜心思，又道：“我是班长，要以身作则，所以我们这组，不能随意。”

怎么感觉又进坑里面了。

程敬轩好像预料到这种情景，分析道：“就这样吧，我和宁颜算是没有短板的，段小白的语文和英语不行，清的生物是个大坑，菡菡的物理不会分析题目，也就是说女生对文科类的比较擅长，我和段小白则是理科类。那就互补好了，菡菡和小白之前就一起学习了，你们两继续组队吧，然后剩下的三，各取所需？”

“也可以，我就物理一个坑，你们都没坑，我白白捞到了两个老师，想着有两个全能型的选手帮我补课，我就开心。”李淡清翘着腿，托腮，对此表示没有异议。

“行。我和宁颜有竞赛，我们在竞赛互补吧？”

“什么竞赛？”

“数学，英语，物理。”淡淡道。

宁颜扶额，她也不想那么多竞赛啊，只是三个竞赛的初赛都过了，她也没有办法。

想起还有个莫名其妙的赌约。

其实程敬轩回避了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学习小组，将班上成绩最好的二人拉在了一个小组，那样让其他组的起点就低了。

如果宁颜还是副班的时候，肯定早就提出这个问题了，然后带着谢菡菡双宿双飞自己组队好了。毕竟她的非竞赛科目，应试考试一类的科目还是很溜的。

良久，见其他四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了，宁颜也只能道：“那就这样吧。”

宁颜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段小白则是一副他出马没有什么搞不定的骄傲表情看着谢菡菡。

谢菡菡则是觉得因为自己的私心吧宁颜拉进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好闺蜜的，怕是她为难，就小小声地问她：“你是不是不愿意啊？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没有，我只是无心学习。”

李淡清听到她两的悄悄话，笑着拍了拍谢菡菡的卷毛，转而对宁颜说：“我还以为你们成对了。”

“才没有，我和他，没有关系，我又不喜欢他。”宁颜急忙解释，因为解释太过苍白无力，而声音又有点大，那两个男生转头看着。

不知他们听清没有。

谢菡菡按下快要暴走的宁颜，说道：“宁颜，你是认真的，以前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哟，你不要赌气。”

宁颜愣，她有说过什么吗？

“菡菡，我没有赌气，我是认真的。岁月尚长，我们才高一，谈这些事情有意思吗，还不如用心学习，以后考上一个好的学校，找到一个好的工作，那时候再谈也不迟。这些事都是机缘，不是说说就有的，也不要太刻意去在乎。”宁颜语气平稳，回想起上辈子的种种。

她一厢情愿的喜欢，伤害了身边人。谢菡菡一头热血地向陈修夏告白，结果满身伤。

这番话，也是说给谢菡菡听的。

“哎……颜啊你是不是有点太严肃了……不要这样嘛我怕怕的。”

“我都想好了，好好学习，你也是。”宁颜毫不动容，反正日子还长，想那么多干嘛。

说罢，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身后静悄悄地跟着一个人，跟到半路，拦住她。

看着她气鼓鼓的腮帮子，良久，程敬轩才开口道：“你的话太重了，如果为说你矮这件事生气，我道歉。”少年的衬衫白的耀眼，白皙的脸上嵌着一双幽深的眸子，眸子此刻正紧紧锁住她的。

“赌约，别忘了，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