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顿时哀嚎起来,他们狗仗人势,做过的亏心事不少,再加上项轻墨的示意,恐怕真要做一辈子的牢了!
易秋招来其他保镖将二人押了出去,走到安小年身边搜了搜,掏出个手机扔到桌上:“呵呵~这年头还有人用诺基亚?居然敢说录了像,胆子倒不小。”
项轻墨随意瞥了一眼,身子一仰将长腿架在桌子上,摸出一根雪茄想要点燃。
可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余光里仿佛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疑惑而警惕,像只猎豹般缓缓回头。
从这个角度看去,那个晕倒的女孩后颈修长而光洁,发际边长着两颗小小的黑痣,靠的很近,像个欲语还休的冒号。
不偏不倚,恰好就长在颈窝正中间。
“咣”的一声巨响,那把香樟木水牛皮的老板椅翻倒在地,项轻墨几步冲到她身边,伸手分开她的头发。八壹中文網
指尖触到一片凹凸不平,原来在她的头发里竟有一块陈年旧疤,因为时间太久已经不太显眼,只剩一个窄条状的疤结比较明显。
项轻墨如遭雷震,愣了半晌,突然大叫起来。
“叫医生!叫医生!”
……
安小年几乎被包扎成了木乃伊,双目轻合,呼吸平稳。
她的病床边,项轻墨默默站着,既不靠近,也不离开。
虽然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可拿着手机的手却攥得极紧,指关节都已经发白。
手机里是易秋发来的调查结果。
安小年,22岁,c城医学院护士专业大四学生,现在c城第三中心医院实习。父亲开办了一所私立福利院,收留孤儿十数名。该福利院正好就在这次旧区改造的范围内,属于违章建筑,即将拆迁,没有补偿。
她是因此才来毁批文的吗?
易秋的汇报重点突出寥寥数语,却已足够提醒项轻墨想起更多事情。
安小年的父亲安国强原本是a市有名的大慈善家,只可惜得罪了人,被害得名誉毁损,资产倾空,到最后只剩下那所家园福利院勉强维系。
后来安国强患上重病,安小年要照顾福利院里的弟弟妹妹,更得赚钱补贴家用,一开始是捡垃圾卖钱,长大一些就到处打工,不知受了多少苦。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举家迁移来到c城,接下来可以想象的是,经济困窘,负担加剧,也许还有同行排挤、恶势力滋事……
就在他刻意忘记她的这些年,她经历的苦痛必然远不止这些。
他的记忆中,安小年是个在房顶漏雨的夜晚忍着饥饿,还能笑颜如花地给孤儿们讲童话故事的温暖女孩。
而之前所见,这个女孩似乎更加坚强了。
想到这些,他不知觉中已经上前两步,弯腰为她拂开碎发,指尖滑过她细腻的额头,忍不住微微一顿。
如果此时易秋在场,一定会被此时项轻墨的表情吓到。
他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心思阴沉的,身边的人大概从未见过他流露真心的样子。
更别提这样温暖、柔和的目光,像是看到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一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