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嵘的神色有些松动:“那个……我可以找人去和她医院交涉。”
这小丫头还真得老头子的心了!何锦绣暗地里气得牙痒痒,直觉自己当家儿媳妇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我知道您喜欢这个孩子,大不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让她回来,也千万别因为咱们家,让孩子在医院受委屈啊!您不知道现在的人有多仇富……”
项嵘这才迟疑了,试探地问安小年:“不然,你先回去?”
安小年连忙摇头:“没事的,您真不用担心我!眼下您的身体刚有起色,只有我最了解情况啊!”
见她这么懂事,项嵘反而无法忽略何锦绣的话了,略一思索道:“你何阿姨说的话有道理,你还是先回去吧,就算是给你放假,薪水照发,等过了这个季度再回来!”
谁是她的何阿姨!何锦绣嫉妒得牙根痒痒,却还是假笑着恭维道:“老爷子考虑得真是周到,这下安护士没什么好推辞的了吧?”
“可是您的身体……”安小年为项嵘的青睐而心生感激,更因为自己的别有所图心怀愧疚,更发自肺腑地关心起他来。
“我的身体有什么事!”项嵘一瞪眼,转头对何锦绣说:“你再找个护士来,让小年交个班,尽快回去!”
“好嘞!”何锦绣连忙应允,冲安小年得意地笑起来。
话已至此,再多纠缠就没劲了。安小年只好点点头,和何锦绣一起退出了房间。
一关上门,何锦绣的嘴脸就变了:“呵呵,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安小年可没心情跟她斗嘴,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抬步就想先走。
“我看你妈没教过你什么是自尊自爱吧?”何锦绣却不愿意这么简单放过这个企图攀高枝的“狐狸精”:“回去好好问问她,平时是不是就这么上赶着勾搭男人的!”
双手狠狠攥拳,安小年猛地转身与她对视:“那您的母亲是怎么教您的?说话既没有分寸又粗鄙不堪,我真是替您母亲不好意思!”
“放肆!”何锦绣没想到她敢如此放肆,眼睛一瞪就要扇她耳光:“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
安小年抬手重重将她胳膊挡开,向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她说:“实话告诉您,我妈早死了!从小我学的,就是谁敢欺负我,我就要狠狠打回去!”
“你!你!”何锦绣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被安小年的表情吓得慌了神:“你好大的胆子!”
“说对了,我就是胆子大!”安小年恶狠狠地逼近她,吓得何锦绣慌忙后退。
“哼!”安小年不屑再与她争执,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你你你!”何锦绣回过神来,气得跳脚:“你不用再回来了!什么东西也敢跟我顶嘴!”
回答她的,是重重关上房门的声音。
何锦绣简直要疯了,左右看看,狠狠一脚踢向旁边的垃圾桶。
“哎哟哦!!”金属垃圾桶应声倒下的时候,她抱着脚痛得摔倒在地上:“快来人啊!都死光了啊?”
安小年听着外面纷乱的动静,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
她感到手心传来的阵阵刺痛,摊开一看,掌上竟然被指甲刺出了好几个伤口。
“妈……”她轻声自言自语,看着那几个血红的月牙形伤口,怔怔的出了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整理好情绪,拿出手机想要给项轻墨打个电话,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改成发送消息出去。
“老先生让我先回医院工作,一个季度后再回来。”
几秒种后,手机一声轻响,屏幕上只有两个字:“好的。”
就这么简单吗?
不就应该是这么简单吗。
安小年自嘲的笑笑,跳起来收拾行李,不一会儿就拖着那个小小的旅行箱离开了项家。
头也不回。
回到医院工作的日子繁忙而辛苦,她很快就将项家的事抛在了脑后。
只不过在回到福利院时,在照顾手术后渐渐痊愈的丫丫时,在每个月准时收到两份薪水时,她还是会有片刻的愣神。
还好,这样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
凌晨的病房里,仪器的滴答声和病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安小年记录完一个患者的心电监测数据,蹑手蹑脚走出病房,转身进了卫生间。
她实在太困了!
用冷水拍了拍脸,又扶着洗脸池撑了撑腰,她忍不住把额头靠在镜子上闭起了眼。
竟然就这么恍惚做了个梦,一睁眼还以为睡了几个小时,可一看表,只过了半分钟。
轻轻叹了口气,她冲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准备回去继续战斗。
余光所及之处,突然有个东西闪了闪。
安小年定睛一看,洗手池台面的角落里,竟然放着一枚戒指。
“谁的啊?”她喃喃说着捡了起来,决定出去交给护士长。
可还不等她走出去,外面就突然有人砸起门来。
“开门!快开门!”
是今晚一起值班的护士乔伊人的声音。
有病人出状况了?
这时安小年的第一反应,毕竟在深夜的心内科病房里,哪里还有别的理由值得这么大吼大叫的。
于是她立即打开了门,准备往外冲。
可门外的人却用力把她推了回来。
紧接着,护士长和乔伊人鱼贯而入,她们身后还跟着科里的两个护工,齐齐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她。
乔伊人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洗手池台面,很快转向她低吼道:“拿出来!”
“什么?”安小年觉得莫名其妙。
乔伊人忍不住向前一步,手指头几乎戳到了她脸上:“我的钻戒呢?拿出来!”
安小年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见她不答话,乔伊人居然伸手来搜。护士服的口袋就那么两个,她左右搜不到,气急败坏的攥住安小年的肩膀使劲摇:“你藏哪儿去了!快交出来!”
安小年冷淡的看看她,又转头看看护士长,伸出右手展开——那枚戒指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