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爸爸,怎么啦?”杨乐乐好奇地问。
“没什么。”安国强随意说:“隐约好像有些面熟似的。”
安小年心不在焉地听着,勉强把心头的疑虑抛诸脑后。
下次见面再问问他好了。
于是关门落栓,稍聊了几句就各自睡觉去了。
这一晚安小年睡得并不踏实,乱七八糟的做了一大堆梦。一会儿是在暴揍项亦平,一会儿又被碎碎念的何锦绣一个劲儿戳脑门,丛雅站在高处妖娆得像个巨星,所有人都在疯狂呼唤她的名字,只有项玉城忧郁地对她说:“死心吧。”
“啊?”她被何锦绣戳得头疼欲裂,却清晰地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项玉城伸手一指:“你看。”
她抬头仰望,丛雅被一个熟悉的人影揽在怀里,与众目睽睽之下当场热吻。
“阿轻……”她慌张地喊了一声,刚想冲上去,又被什么人拽住了。
回头一看,竟然是周义!
他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干干瘦瘦的一个小孩,却怒气冲冲的:“姐!阿轻是坏人!我要打死他!”
安小年被他的话吓得步步后退,连连摆手大叫:“不是的……不是的!”
她骤然睁开双眼,双手还保持着梦里伸出的姿势,愣了好一会儿,才颓然放了下来。
“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她喃喃自语,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时间只觉得清晨的阳光无比刺眼,疲惫到了极限。
“咚咚!”房门被轻敲了两下,外面传来杨乐乐的声音:“姐姐,你醒了吗?”
安小年揉了揉太阳穴,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嗯,醒了。”
“你有个朋友来找你,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杨乐乐说。
“朋友?”安小年疑惑,却还是起身草草梳洗一下,推开门走了出去。
正厅里坐着的,居然是项玉城。
“您怎么来了?”安小年不解。昨天项轻墨说给自己放几天假,项家人没理由来找自己啊。
“嗯……是这样……”项玉城尴尬地搓着自己的手指,吸了口气才抬头看向她:“安小姐,真是对不起。”
安小年瞬间理解了他的来意,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和你没关系的,干嘛要你来道歉啊。”
项玉城苦笑一下,依旧真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安小姐,我知道我爸爸这次实在太过分了,他那个人……唉……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来求你的原谅。”
他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推了过来:“这个……还请笑纳。”
安小年不由皱眉,这兄弟两个一前一后都要送她卡片,这莫非就是有钱人的风格吗?
她无奈地摇着头把卡推了回去:“这不是钱的事,我不可能要的。”
“唉……”项玉城并没有把卡收回去,他低着头颓丧极了,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温润自信:“我也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反感,但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补偿你……”
他的样子实在太过于可怜,安小年不由生出几分同情,毕竟谁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你也不用太在意了……”
她才是受害者,结果却要反过来安慰别人,真是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说自己已经不生气了?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说要怎么追究项亦平?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啊!
再说了,反正还有项轻墨给她出头!
一想起项轻墨,安小年突然就淡然了——不错,自己受的委屈他一定会帮忙讨回来的,而且是连本带利的!
她唇角绽放出一抹清丽的笑容,话语变得流畅起来:“你放心吧,我没事了,以后也会多加小心的。如果可以,也请你帮忙劝劝项先生,这次没出事也就算了,但是他要是再不收敛,我不敢保证下次会闹到多大的地步!”
谁知项玉城却摇了摇头:“你放心吧,他没机会了,今早爷爷就下令送他去东南亚的分部了。”
“啊?”安小年没想到项轻墨的动作会这么快,心中洋溢起淡淡的幸福感,可一抬头看到落寞的项玉城,又觉得自己笑得太明显了些:“那个……东南亚?很苦吗?”
“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项玉城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其实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字写得不好,他虽然隔很久才回家一趟,但每次都会带着我一起练字。刚开始学着写名字时,我经常把玉字那一点错写到左边去,他就会笑着说小蝌蚪游错了位置。后来,我总会故意在左边虚点一下,等他刚要指出来就挪到右边去,逗得他哈哈大笑。可等我能够每天都看到他时,他只会因为我比不上轻墨而生气,却再也不这么冲我笑了。”
安小年联想起他多年身为私生子的经历,心中感慨不已。就因为那个色鬼的花心,让自己如此优秀的儿子卑微到这种地步,却还不珍惜,只顾着厌倦旧人寻觅新欢,真是不配为人父!
她也叹了一口气,再次出言相劝:“既然他已经去了分部,那这件事就再不提了吧。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老先生已经让轻墨少爷给了我一些补偿,这张卡我无论如何不能要的。”
“那不行。”项玉城柔声拒绝,再次将卡推了回来:“这是我的心意,请无论如何收下。”
“不行不行!”安小年坚决地推了回去:“你快收起来吧,不然我生气了!”
“这、这……”项玉城左右为难,犹豫着拿起卡片:“那我……”
“那我们就收下吧!”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影,热情地握住了项玉城的手,顺便把那张卡收进了自己的口袋:“您好您好!您是小年的朋友吧?怎么称呼?”
却是安国强。
“爸!你干嘛!”安小年着急地去拉他,谁知他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出去老远。
“这是伯父吧?”项玉城如蒙大赦,顿时轻松地笑了起来,拦住安小年不让她去抢卡。
“伯父您好!”他微微躬身,十分有礼貌地说:“我叫项玉城,是安小姐的……嗯,朋友。”
闻言,原本笑嘻嘻的安国强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术,脸彻底僵硬了。
半晌,他才犹豫着反问:“姓项?工页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