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走后的这一年里,我便时常一个人上山打猎。可是心里,却还一直想着疯子临走的时候和我的约定。告诉我一年后去北京找他。
转眼,时间过去的很快。疯子走后的一年,我便给疯子写了封信告诉他我坐的车次,而后如约踏上了开往首都北京的火车。一路上一直在想这怂娃子叫我过去到底什么事情。虽然中间我们有通过几次信,可是疯子这家伙,却对于这个问题是闭口不谈。最后没办法,我在山里打猎些野物,换了点盘缠,便只好硬着头皮去往了北京。不过说来这也算个好事情,我还真没有去过伟大的首都北京,这次去了,不仅能看看疯子那小崽子,更能感受一下首都北京的红色热情。还有就是那在临来之前常常一想就流口水的东来顺……全聚德……等等等等。一想到这些,感觉那生活就甚是美好啊,要是每天都有这些东西吃,这不就真的进入社会主义了?
在火车上煎熬了一宿,车厢里弥漫着浓郁的脚臭味儿和那打雷般的呼噜声,始终是萦绕在我左右。好在并没有晚点,第二天下午,我便凤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北京西客站。一出站,便见到了事先约好的疯子。我心里嘀咕着,我说疯子这小子,一年多不见,除了个子高了点,和之前还真没多大变化。我上前看着正在冲我傻乐呵的疯子开口道:“我说疯子,你个熊小子,这大老远的把我给叫来,也没有什么红旗小轿?你说至少,弄辆北京吉普是不是?就你这样,两个肩膀架个脑袋就来接我了?”疯子见我没正形的样子,咧嘴道:“盛爷,你可不知道,现在这日子,讲究先苦后甜,咱们可不能养成了资本主义的坏毛病,不过念你盛爷也是大老远的跑来,我这不给你准备了咱们地道的大前门香烟嘛,您看要不咱来一根?”我一把拿过疯子手中的大前门,乐呵道:“算你小子还有点思想觉悟。”我俩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就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疯子问我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我说中午车上吃过了。然后我俩坐着公交车便回来疯子的住处。
疯子的家在北京西城的一胡同内,不大的四合院倒也收拾的干净利落。一进院子疯子便开口说道:“我说老王,你丫睡觉打呼噜吗?”我听疯子这话,感到很莫名其妙,便摇摇头:“你小子才打呼噜。”疯子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不怕你打呼噜,影响我的睡眠质量嘛!那你就住我我这屋吧,地方不大,但是将就住着呗先。”“成,没问题”我随即答应道,毕竟我也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很是欣然的接受了疯子的安排。来到疯子的屋子里,地方不大,三十平左右,一张大床还有一个书桌、两把椅子,就基本上是疯子的全部配备了。不过疯子那不大的书桌上可谓是乱的一塌糊涂的,和院子里的情形一比,这里就好比个猪圈一般,我随手拿起一些书桌上的纸张,上面全是一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乱七八糟的,随即也就没再多看。放下那些鬼画符的东西,我开口问道:“我说疯子,咱妈和老爷子呢?你说我来了总要见见的吧。”“他们去我姥姥家了,下个月才会呢。咱们忙咱们的,甭管他们了”疯子一遍帮我收拾东西,一遍说道。我一听这话便也没说什么,和疯子一起收拾起铺盖卷。收拾完东西。我和疯子抽着他的大前门一顿瞎胡扯淡、各种侃大山,一直到傍晚。我俩琢磨一下,也该吃晚饭了。便在疯子的“执意邀请下”去东来顺吃涮肉去了。八壹中文網
我俩到了东来顺,便和疯子找了一个包厢做了下来。那时候的饭馆可不像现在,动不动就有什么最低消费,包厢也有额定消费。那时候都是随便坐,早到早得,先到先得,根本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规定。坐定后,疯子开口道:“来吧,盛爷,咱甭跟这儿客气,随便点,今天疯爷我埋单,给您接风洗尘。”我听疯子这话,便也不再客气,张口道:“服务员,四盘羊肉,要肥的,六瓶啤酒,还有……还有……剩下的让这家伙点,说完指了指疯子。”毕竟嘛,这也是我第一次吃东来顺,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让我点不全给这小子省钱了嘛。疯子毫不含糊:“平菇、白菜、牛百叶、再给我单来一份爆肚,两份小料,对了再来两个芝麻火烧。得嘞您,先这么多,不够我们再点”说完,服务员退出门外,不多时铜锅涮肉,菜品全齐。我和疯子,便开始狼吞虎咽,边吃我还边对疯子说:“我说哥们,这铜锅涮肉还真不是盖的,比那火车上的盒饭可好太多了。”疯子一遍往嘴里塞着肉,一遍说道:“那可不呗,以前这皇上也特爱这一口儿,你说这么好的东西,能和你那火车上的盒饭放一起比吗?不一档次的。”说着,这小子又是一口芝麻火烧,满嘴粘着芝麻,一个劲儿的冲我说“好吃、好吃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俩这狼吞虎咽的节奏也逐渐放慢了。我便开口对疯子问道:“我说疯子,当时你下乡临走的时候,为什么要我一年后来找你?到底有什么事?信里问你,你小子也不说。现在我人来,说说吧到底什么事儿?”疯子咋嘛了下嘴,说道:“我告诉你盛哥,这事还得从我下乡那会说起。你还记得,当时咱们在你老姨娘家里,我让你临摹下来的那块鹿皮吗?”我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说道:“当然记得,你小子当时走的时候不是就把那玩意儿带走了吗?我问你为什么让我来找你,你给我在这喇这没有用的(喇:东北话说的意思)”疯子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对我说道:“你别急嘛,听我慢慢给你说。当时吧,我就感觉那上面写的必然有特别的东西,毕竟虫篆这种文字已经很少人认得了。所以这回来的这一年,我便一直研究,你猜怎么着!这里面竟然真有大宝藏!”我一听疯子这话,便也来了精神:“疯子,你说这里面有特别的东西?到底什么特别的东西?你小子说话别说一半。”这小子看到我十分好奇,便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打开来让我看,边说道:“你看,这是我最近研究的,你还记得吗,上次我说这上面写的文字是虫篆,现在我也只研究出了个大概意思,因为有一些内容我实在是不认识,这上面除了写到一些盗墓的门派以外,最重要的是说,在贵州有一大的古冢,但是我核对过地点后发现,并不是上次老姨娘所说的,他们去的那个墓,所以很有可能这个墓还没有被人盗取过,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大宝藏。而且这个大冢离老姨娘他们那次盗的那个墓距离不远大概只有五六公里。”我听到这,不由得是咧开了嘴巴,酒意也瞬间全无,对疯子说道:“你说的是真的?那里真有个古墓?而且具体位置你已经查好了?”疯子很认真的点点头:“兄弟我还能骗你不成?”“那这个墓是什么朝代的。”我急忙好奇的问道。“唐代的”疯子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看来这小子还真在这上面下功夫。疯子看我没说话,开口道:“我说盛爷,有兴趣没?这可是个唐代的墓穴啊!里面随便拿出来一件就够咱们吃半年的铜锅涮肉了!你看现在咱们也没什么事情做,总不能天天就这么闲着嘛!也许还能替老姨娘解开那段至亲离奇死亡的答案。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嘛?”我听了疯子这话,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毕竟我们俩都没干过这一行。疯子看我犹豫,便接着说道:“我认识一老头,在潘家园,做古玩生意,关系虽然一般,但是也可以从他那了解一下。怎么样,咱们就干一票,完事就收手,回来的时候也有点钱,不说买辆什么红旗、吉普一下子奔上无产阶级,但做点小生意至少手头也有点底儿,你说是不?”我咬咬牙,听疯子说的也对,毕竟不能一直呆在乡下,既然出来了,就要赚点钱,便对疯子说道:“成,就听你的,干一票。”说完,将酒杯倒满酒,一饮而尽。紧接着补充道:“不过,咱们回去要好好商量一下,毕竟咱们都没组过这一行,不能这么盲目的开始动手”“对对对,咱们要好好商量一下作战方略!”酒足饭饱后,我和疯子便回家准备早点休息,第二天就要开始商量行动的方案。
不过疯子这小子可真够行的,我说今儿一进门就问我打不打呼噜,感情他小子是呼噜震天响。这一晚上可有的欣赏这动听的独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