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陆初云的睫毛颤了颤,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自己的妹妹当年嫁给季遇臣的时候,楚星河死活不同意,说季遇臣作风不好,可是那会谁又能拦得住一个满眼都是爱的女人。
一直到妹妹嫁过去出了事情,她和楚星河都傻眼了。
很多时候陆初云都在想,如果那会她跟楚星河都坚定一点,是不是楚鸢不会遭遇这种事情。
前阵子楚星河打跨国电话给她,说妹妹回来了,尉婪带回来的,她还有点意外。
情绪复杂地看了尉婪一眼,陆初云主动问道,“你跟楚鸢先前在国外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呢?”
尉婪没有正面回答陆初云这个,扭过头去,见状陆初云又追问,“你现在跟我妹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前男友?还算不上……前,前相好?
但是尉婪总觉得不甘心,人家老相好那好歹也是曾经情投意合过的,他跟楚鸢呢?他跟楚鸢从来都没有任何感情的流露过,这会儿陆初云问他,倒是把他问茫然了,他和楚鸢是什么关系!
陆初云看见尉婪这副沉默的样子,就知道背后肯定发生过什么,她盯住他半晌,隔了一会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追问了,你们都成年了,事情自己会解决。等到哪天楚鸢自己会告诉我的。”
“初云,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尉婪一看见陆初云叹气,下意识喊她名字,可是话没说完,他又把嘴巴闭上了。
多久没有这样称呼陆初云了。
陆初云听见尉婪喊她,脸色也微变,她抿了抿唇,最后说道,“我妹妹还在里面呢,别这么喊我了,她听见万一不开心呢。”
尉婪嗯了一声,随后两个人便沉默。
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两年没见了的陆初云,他们之间有太多本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故事,以至于让尉婪看见她,便只剩下沉默。
他烦躁地用鞋尖抵着地板和墙壁的间隙,只能挤出一句,“你先回去吧,刚回国也没怎么休息,楚鸢这里我看着呢。”
陆初云没有多跟尉婪纠缠,反而还盯住尉婪自己小心,“好,那我先回去。对了,秦威跟你爸关系好,这事情一闹,指不定你要被你爸收拾一顿,最近自己注意一点。”
尉婪挑眉,“关心我啊?”
陆初云没接茬,拎着包独自走了,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尉婪这才回过神来,恍惚中总感觉自己好像把对陆初云和楚鸢的感觉搞混了。
陆初云清高得如同天上神仙,而楚鸢呢?
她太像个凡人了,冲动,叛逆,拥有欲望和野心,像一个用尽力气在活下去的小人物。
然而陆初云刚走没多久,另一阵脚步声便紧跟着响起,尉婪抬头,发现是宋存赫和江殿归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电梯口冲了过来,看见他的时候随便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冲进了病房,“楚鸢!”
那急迫的样子装都装不出来。
尉婪被宋存赫和江殿归两个人挤得从门口直接倒退两步,江殿归一屁股把他撵开好远,撞进去以后还率先扒拉着楚鸢的病床边缘,伸手摸着她的头,“你没事吧!听说你出事了,秦威那老东西!我不在呢,要是我在,高低也得给他来一下!你别难过,听说尉婪把他也揍住院了,一会我就安排民间唢呐艺术家去他病房门口吹唢呐,提前给他预热一下葬礼的曲目。”
楚鸢原本还躺在病床上悲春伤秋,一听见江殿归的话,当场绷不住了,她直乐,一把将江殿归薅到了自己的怀里,揉着他的头发说,“你简直是我的开心果!”
被楚鸢拽到了怀里,江殿归原本白嫩的脸当场变得通红,他咳嗽了两声,随后挣扎着从楚鸢胸口把头抬起来说,“你,你,你怎么这么不正经!亏我还担心你!”
宋存赫在边上气得脸都绿了,“楚鸢,还有我呢,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
楚鸢当场把脸一拉,“你不行,你没有小江可爱。”
江殿归登时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蹭着楚鸢还要贱兮兮回头看一眼宋存赫,宋存赫咬牙切齿,“你这个小处男,得意什么!”
江殿归说,“我处男,我自豪,我干净!洁身自好懂不懂!”
“没人要和洁身自好是两回事!”宋存赫一把将江殿归拉起来,还伸手替楚鸢掸了掸灰,生怕江殿归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染给她似的,拍完了灰说,“楚鸢,他那是没人要,性格太恶劣了,没人喜欢他!我不一样了,虽然我家里也开娱乐公司,但我不跟秦威那样,我们家都是清清白白的,演员全都靠实力,绝对没一个灌水的!”
看看如今宋存赫和江殿归的样子,哪里还猜得到当初他俩对楚鸢不屑一顾的态度?
现在分明就是楚鸢眼前的两条小狼狗,还争风吃醋呢!
尉婪站在门口没有迈进去,总觉得楚鸢脸上的笑容不真切。
她很久没对他这样笑过了,可是却对江殿归毫无保留。
尉婪心里不痛快,但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会不痛快,过去就算他对一个女人有感觉,也很快可以把感觉连根拔起,可是现在他竟然放不下楚鸢。
手指攥了攥,尉婪就这么站在了门外的墙上,背靠着墙,他缓缓舒了口气,这会儿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他父亲打来的。
点了接听以后,对面传来父亲勃然大怒的声音,“你把你秦叔叔给打进住院了?尉婪你是不是要造反啊!你这个畜生!”
尉婪抓着手机笑呢,“我是畜生你是什么?咱俩可是亲生的,有空不如反省反省你自己啊。”
尉雄因为上次楚鸢的事情还对尉婪抱有厌恶,如今听到自己儿子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出手,恨不得喝楚鸢的血吃楚鸢的肉,“你几次三番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跟我过不去,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害她!我容不下她的存在继续蛊惑你,你信不信我让她消失!”
尉婪的眼神在瞬间压下来,他手指更用力收拢,近乎能把手机捏碎,冰冷的话语从他嘴巴里吐出来,“你有本事尽管试试。”
“尉婪,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违逆我,我告诉你,我是你的父亲,我对你做什么都天经地义!”尉雄怒不可遏,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一心向着外人,只觉得浑身火气都上来了,这个叫楚鸢的女人真的该死。他接着说,“你等一下就过来医院,我领着你去秦威叔叔面前赔礼道歉!”
尉婪刚要说话,身后忽然间伸过来一只手,将他的手机夺走了不说,还对着话筒毫无素质地说,“赔你m的礼道你m的歉,你是非不分啊?还想着要你儿子赔礼道歉,那老东西活该!”
尉雄还以为跟自己说话的是尉婪呢,冷不丁冒出一个女声,顿时把他惹得火冒三丈,他听出这个声音来了,这不就是勾引他儿子的那个泼妇吗!
此时此刻,“泼妇”楚鸢抢过尉婪的手机说完这句话,还对着尉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病床上跳下来的,这会儿穿着病号服,脸色也不是很好。
可是她眼睛却亮晶晶的,就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她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亮得逼人,说完这话楚鸢还冲着尉雄呸了一声,“你不如叫秦威这个老不死的来我面前赔礼道歉,指不定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他个龌龊玩意儿计较!”
尉雄大发雷霆,“楚鸢,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要不是这会儿尉雄不在自己面前,楚鸢觉得她还能上去跟尉雄扯头发,谁怕谁啊!
“你可快点吧!别一会不来,我还以为你怕了我了!”
楚鸢一点面子不给地朝着尉雄吼完,干脆利落挂了电话。她呵呵冷笑了一声,将手机丢给了尉婪,这么随手往空中一抛,也就尉婪能接住,他盯着楚鸢过分苍白的脸说,“你怎么下床了?”
“我又不是受伤了,只是昏个迷而已。”楚鸢动了动脖子,“我得去找一趟蒋媛,秦威这事儿,蒋媛有在背后煽风点火。”
尉婪眯起眸子,听见这个他瞬间觉得事情复杂起来了,怎么又是蒋媛?还以为蒋媛和季遇臣这事情都该过去了,没想到蒋媛还在背后作祟?
“蒋家人我一直都有派人盯着,最近挺安分的。”尉婪伸手想去碰楚鸢的脸,换作以往他必定能熟练地摸着她的脸揉个痛快,可是现在他手伸出去,停在了空中。
不知为何,尉婪咬牙,将手收了回来。
“蒋媛背后有人出谋划策,否则按照她这个脑子,想不出来这事情。”楚鸢看向尉婪,“你还记得绑架我的那几个人离奇死在监狱里吗?太巧了,我怀疑是有人想要灭口。”
可是话音未落,尉婪便低头直接吻住了楚鸢。
楚鸢的眼睛睁了睁,宋存赫和江殿归还在里面呢!尉婪这是做什么!
然而来不及挣扎,尉婪的吻那样霸道强势,将她按在墙上,就好像在发泄什么怒意似的,男人一边亲,一边将手放在楚鸢的后脖子上,顺着她的脖颈一直摸到她的衣领里面,修长的指尖挑开她的领口抚摸着她光滑的肩胛,楚鸢呼吸急促,总算推开他,“你干什么!”
“气死老子了!”尉婪一边喘气一边用凶狠的眼神锁住楚鸢,那张脸那么漂亮,说起话来却是骂骂咧咧的。
他能不气吗,从秦威开始到现在江殿归宋存赫,他气了一路憋了一路了!
怎么就有那么多男人对楚鸢有着打不完的主意!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谁都可以对楚鸢有意思!
偏偏他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