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被山田敬带到了那家名为「indulgence」的……牛郎店。
是的没错,牛郎店。
所以，那个所谓的兼职是做什么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而且,这不是一家普通的牛郎店。
这是港口mafia名下，男女客人都会招待的牛郎店。
五条悟跟着山田敬来到店里时,时间还比较早,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个别几个类似酒保的人在做着开店前的准备,打扫打扫卫生，摆放摆放物品。
内里的装修并不像其他牛郎店里那般花俏，而是充满着浓烈的宗教意味，偌大的店铺被割裂成两个部分，中间没有任何过度，一边是黑与红相互交错,宛如地狱一般奢靡放纵的风格,一边是纯净的白色点缀以金色饰品，圣洁好似真正的天堂。
这里仿佛是将店外的世界当做人间,而重现了古希伯莱神话中的世界,给每一位客人以隔绝人间的错觉。但……却也不尽然,因为在众多以天使堕天使为名的花名当中,并没有出现上帝的名讳,当然，也没有魔王的。
而两边不同颜色的命名也确实如此充满了浓浓的中二气息。
不知道是谁想到的绝妙主意,让牛郎们以天使和恶魔为名,在店内分成了两个阵营。
五条悟听山田敬说,店里的黑白两方正在拼业绩,白色就代表「heaven」,黑色就代表「hell」。两方领头的人都是，有了新人就想往自己这边拐，有了客人就像往自己这边拉，争得不可开交。
五条悟也确实感觉到了，自己刚一进门，两边都有数道蠢蠢欲动的目光黏在了他身上。
不过常年作为引人注目的焦点人物的五条悟，并不在意那些目光，而是自顾自地打量着这个风格独特的牛郎店。
“所以五条君有想好选择哪一方吗？”山田敬问。
“哪边弱势一点？”五条悟问道。
“按照业绩来看的话，是「heaven」一方弱势一些，”山田敬回答道，“那五条先生是想去「heaven」那边帮助他们吗？没想到五条先生不仅长得好看，还那么善……”
“不。”五条悟及时打断了山田敬的马屁，摇摇头，“我要去「hell」。”
被噎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的山田敬：“……”
能不能等他把话说完？！
对此，五条悟的想法很简单，最强当然要去强的一方。
拥有良好专业素养的山田敬依旧保持着专业的笑容：“……请跟我来吧。”
山田敬带着五条悟来到了店里的试衣间，里面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日常，主题和节日需要用到的服装，配饰，道具。
并且这里的所有的东西也有浅色与深色的区域划分。
五条悟看着配置如此齐全，种类如此繁多的试衣间，忽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这家店真的挣钱嘛？
因为这里的每一件衣服，物品，都算是高档货，就算是牛郎店倒闭了，拿这些东西出去卖估计都会赚不少钱。
“这些衣服，配饰和道具都是新的，分配给个人的东西会由他们个人保管，所以不用担心。”山田敬解释道。
“那真是太好了。”五条悟点点头。
虽然他没有洁癖，但是要让他和别人共穿一套衣服，或者共用一个配饰，他还是接受不了的。
“您先试试这套衣服吧。”山田敬从众多衣架的衣服当中，拎起了一件看起来十分华丽的黑色和服，上面用同色的丝线绞着银线在上面绣出像藤蔓一般繁复的暗纹。再配上各种繁复累赘的配饰，原本内敛奢华的和服立刻变得花枝招展了起来。
五条悟接过衣服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嫌弃。
这衣服穿起来一定又重又麻烦。
考虑到之前五条悟的纯情表现，山田敬自觉地退出了房间，让五条悟自己来换衣服。
等那道门再次打开，换了衣服的五条悟出现在山田敬的面前，山田敬再一次愣住。
五条悟拿下了他用来遮住眼睛的眼罩，雪白的发丝乖巧柔软地垂着，略长的落在那双摄人心魄的蓝眸之前，半遮半掩的样子更加欲盖弥彰。
不想让你发现那双眼睛的美，却露出一点勾着你去注意它，想要探究它。
而那件和服穿在他身上便更不用说。
与传统的和服有些许不同，这件和服的上半部分是是略微有些宽松的设计，交领处若隐若现的露出小半截锁骨，然而绣以黑色花纹的银色腰封却紧贴着五条悟劲瘦的腰部线条，将他衬得愈发性感高挑。他也并没有佩戴什么多余的配饰，只在腰带上挂了一个缀着黑曜珠的流苏。
山田敬：“……”头牌！！！这就是头牌！！！
社畜山田敬看见此时的五条悟激动无比，他仿佛看到了港口mafia名下产业的第一业绩在向他招手。
“有没有墨镜啊。”五条悟问道。
“有有有。”山田敬连忙点头。
此时别说五条悟只想要个墨镜，就是想要他这个经理的位置，他肯定都会拱手相让。
“在哪儿呢？”五条悟弯眸一笑。
山田敬：“……”
别笑了别笑了，他可是直男！直的！！！
一直以来被美男环绕的牛郎店经理，第一次对自己的性取向不自信了起来。
尽职尽责的经理带着五条悟又走进那家试衣间，来到一个小柜子的面前。透过玻璃的柜门可以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墨镜琳琅满目。
然后，五条悟从中选出了一副，和他平时所戴的墨镜，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墨镜。
山田敬见之沉默了一秒，语气十分恳切地问道：“您……不打算换一副嘛？”
这副墨镜也太丑了！
五条悟抖开镜腿，仔细地翻看了一下。
“这副不是挺好的吗？”
山田敬：“……”
他此时竟然生出了一种，美人哪里都好，就是审美有点问题的想法。
虽然你长的好看，但是也不能选这么丑……
好吧，你说得对，这副墨镜挺好的。
当山田敬看到五条悟戴上那幅可以原地扔几枚铜钱算上一卦的墨镜的时候，再一次被噎住。那副眼镜，非但没有折损五条悟的颜值，反而加重了他身上的那股玩世不恭的痞劲儿。
山田敬已经没话说了，有颜任性，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吧。
“正好‘hell’缺一个傲慢，你就用路西法这个名字吧。”
“魔王？这里有上帝吗？”
“没有。”山田敬回答，“放纵的地方不需要神明。”
山田敬把五条悟带到了出去，五条悟甫一亮相，原本还在讨论着什么八卦的牛郎们瞬间都安静了，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他们每一个人在感叹五条的脸的同时，也都觉得自己的地位会因为这个新人的优秀而岌岌可危。
而且一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hell」一方的人。
处于「heaven」的牛郎们纷纷挂着核善的假笑，羡慕又嫉妒地看着五条悟坐到了「hell」那边，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然而五条悟却并没有在意那些，而是和跟他一样穿着黑色衣服的同事聊到了一起。
“你们聊什么呢？”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凑过去。
“就是说，横滨最近好像不是很太平的样子。”其中一个红棕色长发的男人说道。
他看起来就像是「hell」领头的那个人，因为坐在黑色一边的人都以他为中心排开来坐。
那是一张过分艳丽的脸，如果他没有说话，五条悟还以为这里误入了一个女人，他穿着暗红色的西装，贴身的剪裁让他看起来格外纤细瘦弱，嘴角笑意却有几分嗜血的味道。
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五条悟装作纯纯的好奇，追问道：“我才刚来横滨不久，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怎么不太平了？”
“你刚来怎么在这里兼职？”红发男人问道。
“这个嘛……因为我爱人在这里，我来投奔他。”说到这里，五条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来这里是因为被山田经理遇到，让我过来兼职，我正好没什么工作，所以就来了。”
“这样啊，”红发男人闻言点点头，“我是玛门，你呢？”
“刚才山田经理说，让我叫路西法。”五条悟笑得纯良。
玛门：“……”
气氛尴尬了一秒，因为有一种说法是，玛门其实是路西法的儿子。
“你还没说，横滨怎么不太平了呢。”五条悟问道。
“嗯，要说怎么不太平，也是半个月以前的事了。”玛门解释道，“之前有一些灵异的死亡事件你知道吧，每个死的人不是连尸体都不见，只剩下半个尸体，后来好像是我们港口mafia的干部，中也去请了人来处理才变好的，不过最近，好像又有事了。”
“什么事？”
“这我可不知道。”玛门笑了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你们最近晚上回家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别到时候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五条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咒灵确实是不干净的东西。
看来他最近有必要接送中也下班了，唔，顺便再留在中也身边，当一个贴身保镖好了。
身兼数职的五条悟如此想到。
夜幕落下，店里的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聚在一堆的牛郎们自觉散开，各自去接待自己的客人。
日本的牛郎相当于一种变相的酒水销售，他们跟客人聊聊天，谈谈心，甚至用一个撩人的小手段让客人们脸红心跳，哄他们开心，但是却绝对不会在工作中出卖自己的身体。
陪聊，陪酒，配撩，但绝不做超过这些以外的事。
来这里排解的人，大概在生活中工作上遇到困难或者压力过大，心灵上比较空虚的上班族，他们白天劳碌奔波，晚上来到这里喝喝酒，寻找一下心灵的慰藉。
五条悟虽然是新手，而且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但是他光是往哪里一座，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很多人偷偷看他，都以为他是来这里消遣的客人，所以也不敢随意搭讪。
五条悟无聊地四处乱看，直到他对上了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一头黑色短发，穿着白领套装，略有几分羞怯地站在那里。
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擦肩而过的那种。而且还是在一个很有用的地方见过。
他微微一笑，鼓励着那个女孩过来跟他搭讪。
他本就长得好看，再眼眸浅笑一番，更让小姑娘的心里小鹿乱撞。
“那个……”终于，小姑娘鼓足了勇气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你也是这里的牛郎吗？”
“是啊，小姐您可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五条悟的尾音轻佻，撩得小姑娘脸红心跳。
五条悟笑眯眯地点点头，他看起来非常友好，姿态也很随意，似乎是不想让那个小姑娘太过紧张，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耐心等待着她再次开口。
“我……我叫慧美，千叶慧美”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开心的样子。
“慧美小姐，您看起来很年轻啊，学生来这里没问题吗？”
“不不不，我已经工作了。”千叶慧美连忙解释，“虽然还是个刚刚工作不久的菜鸟。”
“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嗯……是……”被看出生涩的地方，千叶慧美不禁有几分脸红，“因为刚刚工作，有些事情做不好，所以……”
说着，她低下头，估计是想起了自己工作上的事，看起来有点沮丧。
“原来如此。”五条悟点头，随即鼓励道，“没关系，第一次谁都有可能做不好的，你也不要气馁啊。”
他的声音柔软清润，听在耳朵里异常舒服，小姑娘似乎是被这种声音安抚，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那个，来这里是要点酒水的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会喝酒啊。”五条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没关系的，开两瓶，我喝就好。”千叶慧美有些害羞地笑了，叫来服务员，开了两瓶酒，“不好意思，因为我刚刚工作，不能点很多……”
“没关系啦，不用在意那些哦～”五条悟摆摆手，反正他也不在意他的业绩，他在这里的目的是另一件事啊，“我刚刚听我们领头的人说，最近横滨好像不是很安全的样子，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还喝了那么多的酒，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千叶慧美似乎有点害羞，“那个，因为工作需要，我身手还不错的。”
“啊，是吗，真了不起呢。”
“这个……”千叶慧美迟疑了一下，她抬眼看看五条悟，挂着一副温良的笑面孔，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怎么了吗？”五条悟发现小姑娘一直偷瞄着自己，而且眼神好像很担心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就是，我觉得您应该多多注意才对，您看起来……”千叶慧美抿了抿嘴，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这个男人的自尊心。
但是这个男人看起来确实，就像是漂亮的小白花一样柔弱。
“嗯？”
“啊……我不是说您很弱……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五条悟：“……”我？柔弱？
小姑娘纠结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在心里暗骂着自己不会说话。
“到底怎么了？”五条悟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这时，服务生正好把她点的两瓶酒拿过来，刚才还慌乱的小姑娘默默地松了口气。
服务员：“小姐，你点的酒。”
“谢谢。”小姑娘对服务生礼貌地笑笑，接过酒水放在桌子上。
“我来给你倒吧。”五条悟拿起其中一瓶。
“非常感谢。”千叶慧美端起酒杯，连连道谢。
“所以现在能说了吗？”
“啊，不好意思，就是……”
善解人意五条悟：“没关系的，慢慢说就可以。”
“好，谢谢。”千叶慧美缓了缓然后开口，道，“就是……前段时间的非正常死亡事件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mafia又不知原因的活跃起来了，所以您在上下班的时候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原来慧美小姐是在关心我啊。”五条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过听您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到了一些恐慌呢。”
五条悟垂下眉眼，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害怕，很担心的样子。
千叶慧美看到他这样子，心里一下就慌了，她连忙安慰道：“对……对不起，说了让你困扰的话，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悄悄告诉您一个内部消息好了，据说官方调了猎犬回来安稳横滨，猎犬可是很厉害的。”
说着她露出了崇拜和憧憬的目光。
要是能遇到猎犬的人就好了，保护国家的英雄可是谁都喜欢的。
“猎犬？没听说过。”
小姑娘立刻给他解释：“猎犬就是了军警中最强大的特殊部队。”
听到最强两个字，五条悟忍不住挑了挑眉，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是最强呢。
先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冲着最强两个字，他都被勾起了想去见他们一面的欲.望。
“那个组织的人就跟这个名字一样，是军警的猎犬，他们真的很厉害，所以请您放心地呆在横滨，这是一座很好的城市啊。”
“确实呢。”五条悟赞同地点点头。
横滨真是一个好城市，因为中也在这里了～
“你能喜欢这里真是太好了……”小姑娘露出了真心而由衷的笑意。
“你喜欢这座城市？”
“嗯！”小姑娘用力点头，“因为我家就在这里啊。”
“这里确实很好，不过你也很厉害嘛，这种事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您不要这么说。”小姑娘害羞得耳尖红了起来，“这都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啦，不过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而已，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没关系，这对我已经很有帮助了。”
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五条悟送走了他的第一个客人。不过很快，他的第二个客人就来了。
那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高挑丰腴的身材，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美艳的五官模糊了时间的概念，这大概就是岁月对长得好看的人的优待。
“请问，要你服务多少钱？”
……
港口mafia大楼顶楼。
森鸥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边看风景。
今夜的夜色尤美，月亮很圆，月光澄澈，星星很多，星如莹水，整片夜空都像是被清泉洗潋过。
“森先生。”一个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墨镜，保镖一样的人，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
“怎么了。”森鸥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有威严，他的眼睛却没从窗外移开过一次。
给爱丽丝酱买那件星空限定的小洋裙好了，她穿一定很好看。
黑衣保镖战战兢兢地将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boss，那个五条悟进了港口mafia的产业做兼职。”
“在哪家？”森鸥外很随意的问道。
“「indulgence」。”
森鸥外：“……”
在牛郎店？放牛郎？不怕被中也暴揍吗？
嗯，要不然买糖果限定的小洋裙？爱丽丝酱她会喜欢吗？
果然还是两件都买好了！
黑衣保镖看森鸥外半天没回话，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
“boss？”
“咳，没事。”森鸥外终于被打断思绪，反应过来，“那个……那个五条悟查到他的目的了吗？”
虽然五条悟因为中原中也的关系主动向他示好，但他还是不是很放心五条悟这个人的。
五条悟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他得小心谨慎一些才对。
“emmmmmm……好像没什么目的，就是因为没钱，身份证也丢了，所以过去打工的。”
森鸥外：“……”
谁没钱？五条悟？你在讲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