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京都咒术高专。
虎杖悠仁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只记得他被福地樱痴带到了一处地牢,然后胁迫自己加入他的阵营。
他还记得当时福地樱痴掀开了自己的头盖骨,然后……
对了!脑仁儿!脑仁儿讲话了!还信誓旦旦地说它是自己的妈!
这简直太荒唐了!
再然后……
再然后好像是另一个自己出现了。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虎杖悠仁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普通学校的礼堂,完全封闭的空间透不进一丝阳光,唯一的光源就是棚顶宛如繁星一般嵌进棚里的白炽灯。
他被关在一个木质的笼子里,手脚都被套着材质镣铐,颜色乌黑,泛着金属一般的光泽。
全身的咒力都好想被锁住了,一点咒力也施展不出来,他全身无力,然而笼子的空间实在太过狭小,让他连坐着也做不到,只能勉强依靠着笼子笼子的栏杆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他猜测关押他的人非常了解他的体质,知道他的身体具有很强的耐毒性。所以给他使用的大量的肌肉松弛剂,甚至还有专门一些专门专门用来对付咒术师的某种特殊药剂。
他的面前是一个非常宽敞的舞台,舞台中央,一身军装礼服的福地樱痴站在木制的演讲桌后面。
确切地说,他现在是被脑花控制的福地樱痴。
军绿色的笔挺军装,胸口挂满了金光闪闪的勋功章,每一枚勋章都在明晃晃地彰显着他曾经的丰功伟绩和,以及他所讲出的语言的权威性。
虎杖悠仁没力气转身,就连离他最近的福地樱痴他看着都带重影。他自然看不到背后的人,上百个人坐在他的身后,其中就包括几个咒术界的高层,京都咒术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以及诸位教师和追随他们的学生,这些人都在等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虎杖悠仁只觉得头痛欲裂,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真切,但是他知道,他背后的那些人,这么都在谈论着他。
期间穿插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却没有余力思考这声音的到底属于谁。
“肃静!肃静!”
脑花威严的声音通过话筒回荡在大厅,霎那间,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
“首先,我要感谢京都咒术高专对于我们猎犬的信任,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
说着,脑花对着面前阶梯座位上的人们深深地鞠了一躬。顺便瞟了一眼还处于迷离状态的虎杖悠仁,不准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悠仁啊,希望你到了冥府之后不要怪我啊……
谁让,你拒绝了我的提议呢。
不能为我所用者,皆是自取灭亡。
“当然,我们猎犬也不负众望,成功地帮助贵校逮捕了咒术界的通缉犯并即将给予审判,希望这能够给贵校的甚至是咒术界带来一个和平美好的未来!”
脑花这话说得慷慨激昂,铿锵有力,下面一群老橘子听得面红耳赤。
宿傩容器的死亡,就意味着咒术界的和平。
这是他们的共识。
“啪啪啪啪啪!!!”下面想起了激烈的掌声。
脑花非常满意这个效果,他抬手压下掌声,接着道:“下面就是对于虎杖悠仁的审判。”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
下面每一个看好戏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地听脑花接下来的话,他们的嘴角也都控制不住地上扬。
“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生,虎杖悠仁,因意外吞噬特级咒物宿傩手指,成为宿傩容器,给整个咒术界带来了巨大的安全隐患!”脑花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着更加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由此,虎杖悠仁判定死刑,立即执行;东京咒术高专校长夜蛾正道,教师夏油杰,五条悟,学生熊猫、禅院真希、狗卷棘、伏黑惠、钉崎野蔷薇皆为其从犯,判定开除学籍,终生□□……”
“什……?!”听到了熟悉的人的名字,虎杖悠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是他连累了大家吗?
虎杖悠仁的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出他与前辈们相处过的过往,心脏像是被钝器刺穿一般,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将全身的力气托付给背后的栏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还有太宰哥……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即将要执行死刑的消息,满脑子都是那些他在意的人们。
反正从他吞下宿傩手指的那一刻起,他不就已经被判定死刑了吗?
虎杖悠仁,已经打心眼里认为,自己是一个死人了呢。
他自己死了没关系,重要的是阿惠,钉崎,狗卷学长,胖达学长,禅院学姐,还有,夏油老师,以及五条老师。
这些好不容易来到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却给他们带来了厄运。
果然还是要变强啊……
变强的话,能像五条老师那样强大的话……
虎杖悠仁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前路,他像是置身冰天雪地,冷得发抖。他的脑海中忽然升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两面宿傩,应该很强大吧。
虎杖悠仁想起了另一个自己说过的话。
「完全融合之后,你就变强了。」
要不然……要不然不要跟宿傩融合了……
他直接把这具身体送给两面宿傩好了,让那个疯子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这样同学,学长,学姐,老师,校长……
大家,就都不用被他连累了,甚至可以过的更加自由吧……
他的眼中的血色忽隐忽现,蜜色的皮肤上浮现出很淡很淡的黑色痕迹。
“砰!”的一声巨响,会场的大门被从外踢开,外面明亮的阳光照了进来。人循声望去,一个挺拔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背着光,人们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扬起又落下的风衣和一顶黑色的礼帽。
只听闻他冷笑一声:“你们在这里审判,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问过法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