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跟他和离,欢儿我要带走。”邬梨儿没有再犹豫,直接同意了。
“可以,只要你答应和离就可以。”慕容笈千里迢迢来临湖,就是想办成这件事,她本就不希望,顾焱带着儿子进入燕王府,邬梨儿这么好说话,她自然同意。
“我答应。”
邬梨儿表情平淡,似是没再纠结被抛弃的事实,说的也很果决。
慕容笈一招手,“取纸笔来。”
很快,一名仆人取来了纸笔,一起来的还有个书生打扮的文士。
文士正要提笔写,却见苏牧抢先拿起了笔,“这份文书不能由你们的人来写。”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慕容笈和文士也同样愣了一下。
文士笑着问道:“和离文书,由谁写有什么区别吗?”
苏牧懒得理会这些人,也不想解释什么,这份文书他必须执笔,他到这个世界看的最多的书就是魏刑统,魏律虽没规定女人可以休夫,但女人可以提出和离。
邬梨儿就算答应和离,也不能按照慕容笈的想法去写这份文书。
“邬大嫂,你丈夫死了几年了?”
苏牧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五,五年。”邬梨儿惊愕了一下,小声回道。
“大魏婚律规定,丈夫失踪满三年,妻子就可以依法和离,大嫂便以此理由提出和离吧!”
苏牧提笔用瘦金体,飞快的将和离文书写了出来。
房间内几人闻言都是一怔,苏牧以这个理由写下文书,是要让邬梨儿单方面提出和离,就当那个人失踪或者死了。
这份文书甚至不需要顾焱的签押,只要在衙门盖了印,就可以当做离婚文书来用,虽不是休书,却与休书无异,唯一遗憾的是文书写的太晚了。
慕容笈没想到苏牧会这样摆她一道,这样一来她堂堂郡主,嫁的人竟是别人不要的男人,这让她如何能忍。
“不行,本郡主不同意。”
不同意?苏牧玩味的一笑,对邬梨儿道:“既然有人不同意,那大嫂就去衙门告状打官司,一切由官府来判。”
“你敢......”
慕容笈闻言气的一抖,她虽不怕被人知道此事,却也不想这件事堂而皇之的露于人前。
“就这份文书,不同意咱们就衙门见。”苏牧吃准了她不想闹上公堂,对方想要和离,就只能认可这份文书。
文书写好,苏牧给邬梨儿读过一遍,告诉她只需要签押就可以了。
苏牧看向邬梨儿,要不要签押终究需要她自己拿主意。
邬梨儿低着头沉默许久,颤抖着手按上了自己的手印,直到此时她眼中才一股热泪涌出,终究还是有点舍不得。
苏牧心中一叹,傻女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人家都另攀高枝了,你还有什么舍不得。
“将欢儿还回来,邬梨儿和顾焱就此各奔东西,两不相干。”
苏牧看向慕容笈,准备帮邬梨儿快刀斩乱麻。
慕容笈被气的嘴唇发抖,恨苏牧恨的咬牙切齿,忽然对着一旁的文士道:“还不快用印。”
嘶!房间内几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容笈这是将临湖衙门管婚印的文吏叫了过来啊!
邬梨儿听到这话也是心里一颤,这又应了苏牧的话,官府不会秉公执法。
只见那文士取出一枚小印,往文书上盖了印,交给慕容笈。
仔细看过后,慕容笈眼神冰冷的瞪着苏牧,“你如此得罪本郡主,可有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郡主这是要带幽州兵来平了临湖城吗?”苏牧不想给对方任何好脸色,直接怼了回去。你燕王府树大招风,深受朝廷忌讳,老子不介意再推你们一把。
“你......”慕容笈闻言脸色巨变,苏牧的话说的很重,也说的很明白,要撒野回幽州撒,在临湖他苏牧不怕。
此时,顾焱带着欢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焱眼中没有一丝愧疚,松开欢儿的手,便站到了慕容笈身旁。
欢儿一夜没见母亲,也没有留恋这个死而复生的父亲,径直跑到邬梨儿身前,扑倒在她怀里哭起来,七八岁的孩子,许多话都能听得懂,显然他已经明白了什么。
苏牧看着顾焱,语气平淡的问道:“你为了另攀高枝,抛妻弃子,心中可有一丝愧疚?”
顾焱依旧眼神淡漠,甚至看都没看邬梨儿母子一眼,更没有回答苏牧问话的意思。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苏牧再有本事,对顾焱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也毫无办法,对着欢儿问道:“欢儿,你姓什么?”
欢儿抹了抹哭花了的小脸,一脸茫然的看着邬梨儿。
邬梨儿答道:“姓邬!”
“知道了阿娘!我姓邬。”
这下好了连儿子都要改姓邬,顾焱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乱的神色,顾焱这一瞬间的失色被苏牧捕捉到了
“怎么,你不同意?不同意你大可以带着欢儿进燕王府。”苏牧知道他不可能带着欢儿进王府,才故意有此一问,问了还是很不解气,转身又大笑道:“欲上枝头变凤凰,不惜返家弃糟糠。王府未进尊严扫,先惹世人笑一场。”
讽刺!
赤裸裸的讽刺。
在座之人一瞬间都明白了,苏牧是想用这首诗将顾焱抛妻弃子的行为钉在耻辱柱上。
此时的诗词传播范围极广,苏牧先后几首诗词都作的不凡,近日来文名正盛,已经有了不少追捧者,一旦这首诗被那些人收集传播,很快就会传的人尽皆知,会对燕王造成极大的毁誉。
好毒辣的言辞。
林沉溪惊愕的看着苏牧,苏牧为这个妇人出头他多少能理解,但这首诗讽刺的不止是顾焱,燕王殿下也会因为这首诗名誉大损,他要摊上大事了。
程青凝、聂云笙、林贞若也都没想到苏牧会突然做出这么一首讽刺诗,都是震惊的看向苏牧。
顾焱此时脸色巨变,显得极为难看。
慕容笈更是被气的浑身发抖,怒斥一声:“来人给本郡主拿下。”
“郡主莫非是觉得夺人之夫不解气,还要杀人灭口?”苏牧既然敢说这话,就早料到会激怒对方,毫无俱意的道:“郡主敢留下我们,天黑前郡主,为夺人夫,杀人妻,灭人子的事就会传的满城皆知,奉劝你下令之前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