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辰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明明是我破的案,明明整个破案过程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居然新闻里对我半个字都没提!什么狗屁严密侦查,要不是我的话……这样严重失实的报道也能播出来,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我差点都要调头回去找他们理论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
我以为赵星辰会借此奚落我几句,却没想到他面色如常,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他这样的表现让我越发恼火。
他奶奶的,这年头做个侦探为什么那么难!
……
我觉得马旺镇已经够落后的了,到了朱鸣的家乡普兰镇的时候才知道,竟还有那么落后的地方。
"你确定她回家来了吗?"赵星辰问我道。
"我也不知道,别这样看着我,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儿找她呢?碰碰运气吧,一般人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总会想回到温暖的家吧!"话虽这么说,但我自己都觉得这些话说得很没底气。
朱鸣家就在镇的边缘,就是那种往外走出个十几米就是乡下的那种。一栋二层土楼,历经风霜的外墙斑驳不堪,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红砖墙面。前面有片开放式的院场,倒是新浇的水泥地,上面堆了些农具杂物,还晾了些衣物。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并没有在她家停留,瞄了两眼后直接驶过,开出一段后才停了下来。
"怎么样?看到她了吗?"赵星辰问道。
"就这么一驶而过,怎么可能看到!"
"那怎么办?直接找上门去?"
"找上门去?去说什么?问朱鸣在不在?问赵中伟是不是朱鸣杀的?你傻不傻啊?"
"怎么可能!你有病吧,我就是这么一说啊!你牛逼,你是侦探,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没有接话,当然,并不是我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是说话间我已经想了很多。
有些话我还没有跟赵星辰说,暂时也没必要跟他说,比如,我可以基本确定,朱鸣回来了。理由是,刚才路过她家的时候,我在她家院场上晾晒的衣物中看到了一件颜色鲜红、款式新颖的文胸。
不要问我为什么视力那么好,换成其他东西的话,我未必会注意,那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二十多岁的朱鸣,她母亲差不多也要快五十了,在这样偏远落后的小镇上,这个年纪的妇人是否会穿这样艳丽的文胸?我虽然没有研究过这个问题,但从常理出发,我更倾向于相信她已经回来了。
假定她回来了,首先我的车肯定不能这么大模大样地在镇上开了,一个外地牌照的小车在这个车都没多少的小镇上实在太醒目了。
其次,尽管赵星辰一口咬定朱鸣是幕后主使,但我始终觉得她缺乏作案动机,但是那个杀手出现在她所住公寓楼的事实却让我一直难以释怀。所以,怎么从她哪里问到杀手的身份或许是破案的关键。
指望她乖乖配合是不可能的,警察一定已经找过她谈话,但从范警官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显然她什么都没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怎么才能让她开口呢?
"喂,喂,我跟你说话呢!"
"嗯?"赵星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疑惑地看向了他,就在这一瞬间,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想什么呢?我问你,我们现在去哪儿?"赵星辰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得去趟县里,我要买些东西,镇上肯定没有。"我解释道。
"买什么东西啊?"
"秘密!"作为一名侦探,适度保持神秘感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我身怀大秘密,尽可能让人琢磨不透才是自保之道。
"嘁!有什么好保密的。"赵星辰明显很不屑。
"对了,有件事我得要跟你说明一下。"
见我说得认真,赵星辰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他说:"什么事?"
我故作神秘地说道:"记着,这次是帮你查案子,一应开销都得你报销!"
"……"
实践证明,这个地方实在太落后,县城里都买不到我要的东西,跑到市里面才好不容易凑齐。
可以理解,像朱鸣这样年轻貌美的女生理所当然在这样的地方待不住了,去到魔都那样的大城市,找一个有钱的男人,的确可以瞬间改变她和她家人的生活,只是她选择的路偏了。
别看她现在又跑了回来,那不过是暂时的,家是她停靠休整的港湾,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后,她还能忍受这里的清贫生活吗?
买完要用的东西后,我把车停在了市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随后租了辆本地常见的那种小面包车回到了普兰镇。
路上,我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赵星辰。
"你确定这样能行?以她跟我爸的那种关系,一眼就能看穿了吧!"
赵星辰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早就胸有成竹了。
"光天化日之下,面对面碰上,的确瞒不过她,但如果是在一个雨夜,以你和你爸八成相似的长相,只要不凑近,我不信她能分辨得出来。"
"可是,光长得像有什么用,我就光杵在那里,她就能认罪了?"赵星辰再次质疑道。
“当然不是,光吓她显然是不够的,你得把她的话套出来,她一定以为是你爸的冤魂来找她了,在那种惊恐的状态下,她说真话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拜托!我和我爸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我一开口就得露馅,你到底想到什么破主意啊!不行不行!”赵星辰摆着手说道。
“呵,”我轻笑了一声说,“这不用你操心,根本不需要你开口,要不然我跑那么远去买什么装备,你只要站在那边就行了。”
赵星辰狐疑地看着我,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就是无解的,但对于我来说当然不是。
“别看我,也别问我,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从赵星辰的表情来看,我这样的说辞显然并不能让他满意,但他算是个识相的人,知道我不会说,也便没有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