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警官见我拒不交代问题,没有再继续下去。
我被押到了一个临时看守所,关在了一间单独的囚室内。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跟我长得十分想象的人是谁?他真的就是凶手吗?死者的通话记录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难道真的是有人在陷害我?到底是谁?
难道是他?
我脑海中闪出了那个长短眉毛的身影。
要说我得罪过的人,有这个动机同时又有这个能力的,也就只有他了!
以他的能力,想要杀掉我不需要花多大功夫,至少前面有两次机会他都可以做到,但是他没有。我一度以为他是不屑于杀我,但这次如果真的是他所为的话,难道他的目的其实为了陷害我,让我也体验一把杀人凶手的待遇?
只不过,为了报复我,专门去杀了一个人,这种做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有点不太敢相信。
有生以来第一次住进牢房,我的感觉不太好。
虽然刚才审讯的时候,我很理直气壮地对警察说,没有充足的证据的话,法院是没有办法给我定罪的,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故意陷害我,警察想要找到充足的证据似乎并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因此,我宁可相信这是一个误会。
虽然母亲可以为我提供不在场证明,但是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法官未必会采信我母亲的证词。本来满叔倒是可以为我证明,可惜他已经死了,难不成开庭的时候让法官用我手机打电话去问满叔?想想都比较扯啊!
想到被警察没收的手机,我心里很是担心。
自从发现了这部手机的特异功能后,除了洗澡,其他时候我无时无刻都把它带在身边,真怕留在警察那边会出什么问题。
如果我真的倒霉头顶,这次翻不了身也就罢了,要不然等最后证明这是个误会,而我取回手机后却发现手机失灵了,那可真要哭死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听天由命吧!”我对自己这样说道。
这个晚上我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到自己真的杀了人,一会儿梦到满叔拎了个酒瓶来找我喝酒,一会儿又梦到我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可是父亲却偏偏不愿认我,我为了追赶坐车离去的父亲,被绊了一跤摔了出去,结果我醒了。
醒来发现,原来是自己从床上摔了下去。牢房里的床很窄,睡得很不习惯。
天还没亮,我爬回床上,脑中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梦。
可是我怎么都回想不起来父亲的模样,在梦里明明就在我面前的。父亲的失踪是我从小到大最大的遗憾,而要说什么比这更遗憾的是,家里竟然一张父亲的照片都没有。
按照母亲的说法,父亲很不喜欢拍照,除了身份证以外,唯一拍过的照片就是他们结婚证上的照片。后来结婚证莫名失踪,他们也没有再补过。
我一直觉得父亲很神秘,因为就连母亲似乎都对他了解得很少,在母亲的眼里,他跟村上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差别,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村男人,去外地打工挣钱,每月定期给家里寄钱,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读书的时候我不懂,对于母亲的话深信不疑,但是毕业了,当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侦探后,习惯性地怀疑一切,于是我就发现,母亲口中的父亲并没那么简单了。不是说母亲一定在骗我,而是极有可能连母亲也不知道父亲的真面目。
问题就在于,父亲表现得太普通了一些。而满叔说过,曾经看到有一辆跟我开的一样的车来接父亲,要知道赵中伟那车上路得要大几十万,在那个年代更不是有钱就能开上了,或许他会看错或者记错,但就算那车只是辆普桑,却也不是一个普通打工的人能有的待遇。
这或许就是父亲无意中露出的唯一一个破绽吧!
所以,梦里的父亲会坐着汽车离去,说白了,梦不过是现实的反映。白天脑子里想什么了,晚上就有可能在梦里出现。
他坐车离开是受了母亲和满叔话的影响,而他坚决不认我这个儿子,也是因为我打他电话,号码被别人用了,对方的话无意中在我脑子里形成了这么一个印象而已。
其实,这样理性去分析挺没意思的,可这就是个习惯,自己也控制不了。
我微微一叹,不想再去想那些没意义的梦,可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我一时想不出来,反正没什么睡意,索性把刚才琢磨的那些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直到想到父亲在梦中的表现时,我突然意识到,我遗漏的是什么了。
是电话!是我给我父亲打的那两个电话!
我终于明白那个死者的通话记录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了!
哈哈哈哈!
我不禁大笑起来,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什么阴谋,什么陷害,统统都是我自己yy出来的,我真是个白痴,还有人比我更傻吗?
这下子简单了,只要把我母亲的小本子取来,就有充足的理由证明我打电话给死者的目的了,警方应该可以很容易鉴定出来,小本子上的电话号码已经写了多年,绝不可能是临时伪造的。这样,警方逮捕我的其中一个重要证据就没有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失踪了二十多年,已经被认定死亡的人打电话,我需要解释吗?我乐意,不可以吗?一个儿子过于思念父亲,无意间拨打了父亲当年的号码,没毛病啊!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个发现可以充分说明,这次的被捕完全就是巧合,根本就没有人在陷害我,我不用担心会有人特意布置下所谓的证据来坑我,警方也不可能再找到什么对我不利的证据了。
想到那个处处针对我的范警官最后被迫将我释放的样子,我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