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警官这个人,态度恶劣了一些,说话刻薄了一点,但是敬业精神真的没得说。明明今天休息,可为了破案,还是会彻夜不眠,全身心地投入进来。
我知道她一直看我不爽,只是为了我的“特异功能”才勉为其难地跟我合作,但出于尽快破案的需要,她还是很耐心地将警方的勘察结果告诉了我。
她说了我才明白,原来结果跟我之前想的并不一样,警方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发现的东西太多了。从现场采集到的情况来看,曾经来过这个屋子的人实在太多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理清到底有多少人来过。
这些痕迹有可能是死者赵彩云接触过的人,也有可能是她住进来之前就留下的。据房东所说,赵彩云住到这里也不过半个多月而已,满屋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细细整理。这种情况下,要从里面找出陈卫来过的证据,工作量实在太过于庞大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证据太多还没来得及甄别,怎么就能草率地判定她是自杀呢?”
范警官并没有回答我什么,反倒是出奇地将视线移开了,在我的印象里,她的目光向来以咄咄逼人著称,从来没见过她的目光会退避,实在太稀罕了!
“你们一直就是这么办案的?”我沉声问道。
“胡说!”她立马反驳道。
“那你解释一下,怎么就能认定她是自杀的?仅仅因为手机上的那几条消息?”我追问道。
“那你说怎么认定?死者家属都没意见,我们警察难道应该浪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查那很小很小的可能性?”范警官声音有些大了起来。
“很小很小的可能性?哈,事实证明,死者就是被人谋杀的!”
“哈,”范警官学我的样子夸张地笑了一下,“事实?什么事实?你说的就是事实吗?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会相信你那些鬼话吗?”
“鬼话?刚才你也看到了,凶手明明就是从写字楼那里爬过来的,楼顶的脚印也是明证,你居然还说我说的是鬼话?”
“你有证据吗?你倒是把证据找出来啊!如果不是我出面,你觉得写字楼的保安会给你梯子?会让你查大楼的监控?你觉得你能这样站在犯罪现场?”
“行了,李叔,别说了。”赵星辰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我道。
“什么别说了!”我一抖肩膀,甩开了他的手,盯着范警官一字一顿地说道,“没错,没有你帮忙,我是没办法继续查案,所以之前我才会提出找你合作!但是,请你记住,我能不能找到证据,需不需要人帮忙,这些都跟这个案子的本质无关!”
说完这些,我没有等她说话,就大步走出门去,就听到身后赵星辰在喊“等一下,等等我”。
我实在是气得不轻,虽然我理解他们做警察的工作量多,压力大,但是这种遇到凶案草草结案的态度却是我无法忍受的。没错,我来查案也有私心,一是为了名,二是通过成名不断增强自己的能力和力量,能更好地方便自己追查父亲的下落,可说到底,我这是在帮警察履行他们的职责,而在这个范小珂的口中,却成了我在求她帮我,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怎么了?说着说着怎么就走了,案子不查了?”赵星辰追上来问道。
“不查了!”
“啊?真不查了?”
“不查!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的是外星语吗?”
“吃枪药了吧,火药味那么浓?”
我狠狠瞪了赵星辰一眼,他闭嘴了。
这个案子我已经不想再查下去了,到了这个份上,该做的我都做了,能查的我也都查了。警方手中明明已经采集了那么多样本,只要耐心去查,总归能查到陈卫头上,问题就在于他们是否愿意花这个时间去查。以范小珂的性格,想必应该会继续追查下去的吧!
一路走回事务所,我的气其实已经退下去大半了。想到这个范小珂警官,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早些的时候还挺佩服她的,可是佩服了没多久,又被她气个半死。其实我明白,她说的那些都是事实,谈不上是错,我们各自的立场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不可能再收回,说不查就是不查,让她自己爱咋咋地吧!
话虽这么说,但关于案子的一切时不时在我脑中闪过,特别是那张可怖的脸,不止一次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甚至怒到半夜里打电话给赵彩云把她骂了一遍,告诉她她的案子我已经不管了,求她不要用这种方式托梦给我,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种折磨,我差点被逼到去看心理医生,连着几晚用酒精麻醉自己,总算渐渐走出了阴影。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又是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
“孙警官,你怎么来了,稀客啊!”我看着赵星辰带进来的孙警官,惊讶地说道。
“怎么,不欢迎我来吗?”孙警官微笑着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我想请还请不来呢!来来来,请坐请坐!小赵,泡茶!”
“别,不用客气了,我局里有事还忙着,就是抽空送个东西过来。”孙警官说着,将手中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递到了我面前道,“给!”
“字画?”我一边接过一边猜测道。
“打开看看嘛,你保准喜欢!”
我将信将疑地看了眼孙警官,把盒子放在了茶几上,随即打开了盒盖。
竟然是锦旗!
“这是给我的?”我又问道。
孙警官点点头说道:“当然!”
我真是太意外了,我怎么都想不到孙警官会给我送了一面锦旗来,印象中只有老百姓给警察送锦旗,警察什么时候也流行给别人送锦旗了。
我愈发好奇了,连忙招呼赵星辰一起,将锦旗打了开来。顿时,鲜红色的锦旗上,烫金的八个大字夺目而来——见义勇为,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