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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第七章:肆意青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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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安静,其他地方就不见的了。

“哎!少泽,你看什么呢?”一个国字脸的男生拍了拍郁少泽的肩膀,道:“你都往那个方向看了半天了,饭还吃不吃了?”

“吃。”郁少泽回过神,捡起餐盘里的筷子,开始吃饭。

“少泽你刚刚看什么呢?”国字脸穷追不舍道:“那边有美女吗?”

“不是美女。”郁少泽吃了一口排骨,笑道:“就是刚刚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挺好玩的小学弟。一个人坐在那里。”

“小学弟?”国字脸挠了挠脸,提议道:“那要不我们坐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郁少泽心中一动,余光撇向了角落里:“不了岁久。打扰别人用餐是不礼貌的,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李岁久“啧”了一声,道:“你就是顾虑太多。都是男的拼个桌认识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郁少泽摇摇头:“莫名其妙的相识容易让人觉得心怀不轨另有所图,还是算了吧。”

“行吧行吧!”李岁久耸耸肩,扒拉一口饭菜,道:“不过你为什么非抓着那个小学弟不放呢?你看,周围那么多学姐学妹都在围观你,你没个喜欢的给兄弟一个认识的机会呗!”

郁少泽闻言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果真如李岁久所言,有不少女孩子在往他们这看,见郁少泽望过来时还羞红了脸偏头与旁边的同伴窃窃私语着什么。

明明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近两年,平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却偏偏这回,郁少泽心里升起了淡淡的烦躁。当他下意识回头去看那个小角落时,那里早已经没了小学弟的人影。

而那位被郁少泽心心念念的小学弟,早就吃饱饭把餐盘一放拍拍屁股走了。

一中是允许学生在教室里午休的,原主家不算远,但也不近。但原主一般都是在教室里午休,并不回家午休。

一开始得到这些资料时骆长亭还挺懵的,既然恐惧外界,为什么要强迫自己留在教室里午休,直到他第一次踏进原主家时,那突如其来的发病。

曾经父母争吵不休的房子带给原主的恐惧远比外界的强烈,但是他又除了这里无处可去,也不敢与人交流接触,他就只能住在那静默如监牢般的房子里。任凭恐惧的触手将他拉入地底黑暗的深渊,慢慢蚕食鲸吞着他的世界和灵魂。

他宁可不吃午饭也要留在教室,待在这里总比待在家里的好。

“房子没什么可怕的。你怕的是记忆里的父母的争吵和对你的冷漠偏见。如果你不从过去走出来,那么你的人生会满布阴影。”骆长亭抽出一个画满曲谱的笔记本,找到干净的一页将他想说的话写下。

‘除了音乐,也要有点别的喜好。要是害怕人多,可以在晚上的时候出去散散步,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荷塘月色》你还记得吗?月色、小路、树荫、荷塘……多美不是?把它们编进曲子里更美不是?你得多出去看看,这样才能写出更好的曲子,拉出更好听的音乐……’

“回家可以为我拉一首曲子吗?”骆长亭停下笔,笑着问他。

“他说可以。”系统r将‘骆长亭’情绪的电流答案告诉了骆长亭,道:“你似乎一直在引导他,你并不是他的家人或是朋友,可引导的效果却非常好。”

“原因很简单。”骆长亭趁着教室里没人,把手里的笔转的飞快:“只因为我与他同名同姓还共用一个身体。而很多时候获得一个人的信任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没有那么复杂。真诚和足够有耐心就够了。尤其是在面对一位病人时,作为一个医生,需要足够的耐心来等待患者将自己的情况和心理状况说清楚。”

“他不愿意说没关系,我等得起他愿意的那天。反正时间还长不是?”

下午的课骆长亭帮着听,也帮着把笔记记了,仔细的将所有‘骆长亭’不会的问题罗列并详细的解答出来。

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过来跟骆长亭说话,,就算有也会被其他人叫走,继而指指点点。

骆长亭能感受到身体里溢出的恐惧,以及在别人说话时,下意识去倾听别人说的是什么,如果是在说关于骆长亭的话题,连带着他都会产生压抑和恐惧。

如同被淹没在深海之中,能让他生生溺毙其中。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知道吗?”骆长亭捂着胸口蜷缩在角落里,声音低的如同濒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的微弱:“……我梦见一颗星,一个光明岛屿,我将在那里出生。在它快速的闲暇深处,我的生命将成熟它的事业,像阳光下的稻田。”

“这是诗?”系统r将他人的话屏蔽,在骆长亭回神时开口问道:“对你来说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意义吗?”

骆长亭喘着气,汗涔涔的伏在桌子上,喘息道:“这是《飞鸟集》第一百零五页的三百零九段短诗,我小时候睡前的读物,也是他最喜欢读给我听的一句诗。他说,如果以后的生活中我恐惧了或是害怕了,就念这句诗。这句诗是他送我的符咒,会一辈子保护我,只要念着这句诗,就会相信,这个世界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就像骆长亭说的一样,这句诗念完之后,无论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骆长亭的精神与这具身体都逐渐趋于平静。

“……要放学了。”系统r突然转移了话题,他说:“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一顿至少十五块最多六十的晚饭谢谢!”事关吃,骆长亭答的毫不犹豫,溜溜的就说完了。

系统r:“在你回家的路上有一家王记老牌子的牛肉面面馆,实惠干净味也好。一碗面只要十七块钱。”

“好的r老师!爱你r老师!”骆长亭喜滋滋的收拾书包,道:“你愿意去尝尝吗?牛肉面可好吃了!”

这次系统r没替‘骆长亭’回答骆长亭的问题,关于任务者与借主之间的关系,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的好,作为系统的他,还是专心为自己的任务者服务吧。

晚上放学时,骆长亭背着书包,踩着路灯和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往住的房子里走去。在路经那家王记面馆时,骆长亭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迈着步子,推开面馆的门。

“娃娃放学了啊!要吃啥子面啊?老汉给你煮。”见有客人,一个满脸褶子,穿着白褂子黑裤子在风扇下扇着蒲扇的老汉笑眯眯的看着骆长亭。

“一碗牛肉面,谢谢。”骆长亭低着头,用着只比蚊子大一点点的声音跟老汉说话。

“好勒!一碗牛肉面!等着啊!”老汉收起蒲扇,撩起布帘往厨房里去给骆长亭下面去了。

其实老汉根本就没听见骆长亭说的是什么,但他也没有让他再说一遍。他跟这孩子搭话也只是因为无聊,来他这里吃面的都知道,他这儿卖的只有那十几二十年不变的牛肉面。

“你看,这不是没事嘛。点一碗面也不可怕对吧?”骆长亭勾起一个浅浅的笑,低声道:“以后记得要来这里吃面啊!”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牛肉面就被摆在了骆长亭面前,老汉低头撩起搭在肩上的帕子擦了擦汗水,笑的好慈祥的说:“来娃娃!尝尝老汉下的面好吃不好吃。”

‘骆长亭’捡起摆在竹筒里的一双筷子,用衣袖马虎的擦了擦,拌了拌摆在面前的牛肉面,试探的挑起了一小撮沾满了荤油和蒜蓉的面,细细的吹凉后,在老汉的注视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入口才发现是真的不错,又酸又辣,爽口的很。

“好吃吧?”老汉见骆长亭吃面的动作快了起来,笑道:“老汉可是做了二十年多年的牛肉面,才练了这样一番好手艺。”

‘骆长亭’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抬头,只顾着低头吃牛肉面。

一碗牛肉面三两,大碗面大碗汤,加上骆长亭特意没有跑去抢晚饭,所以‘骆长亭’还是很饿的。平时挨饿成了习惯还好说,但这几天骆长亭一直有意识的将肚子填饱不落下一顿饭,在饱足过后,忍受饥饿的能力就大大削减了。

因此这次再怎么害怕也抵不过肚子里火烧灼热的痛苦,在这个年纪,生理上的痛苦可能比心理上的痛苦重的多。

骆长亭将身体的控制权暂时交予‘骆长亭’本人,他则在系统空间里与系统r谈论关于‘骆长亭’的问题。

等到了‘骆长亭’将一碗牛肉面吃的差不多了,骆长亭才慢悠悠的接过身体,替惶恐不安的‘骆长亭’买单再与卖面老汉告别。

“好吃吧!”骆长亭揉着撑着了的肚子,笑道:“我们以后每天都来吃怎么样?”

今夜有风,擦着花坛里的树叶和棕榈叶而过,咔咔作响。街道上没有多少人,除了路灯和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与骆长亭擦肩而过外,整个世界似乎都因失去了白昼而丢弃了热闹,变得凄清了起来。

骆长亭享受着晚风,慢慢的抬步往住的地方走去。

这里的天空总是繁星漫布,数之不尽的星带着宝石钻石一般闪耀的光芒,却也夺不去半分属于月儿的光辉。

这不由得让人设想,在这群星之中,是有一颗星会指引着自己通向不可知的黑暗深处。而在那黑暗的深处里,就能找到自己诞生于世的意义和理由。

骆长亭看着星空,对系统r说:“这里的环境是真的好。我记得在我们那儿,只有乡下或公园能看到星星。”

“那你喜欢吗?”系统r说:“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系统管理所玩一圈。系统管理所位于宇宙深处,往外一看就是各种各样的星系,挺让前来参观的任务者感觉震撼的。”

“别了!”骆长亭看着星空拒绝了系统r的邀请,“我听系统r639说了,你们系统管理所是不允许在除任务者任务结束送还原本世界外,随便带任务者进去的。违规者处罚严格,我可不想为了看个风景就给你惹麻烦,算了吧。”

系统r看着满心感慨的骆长亭,又接收到来自借主房间的一串溜的感情数据,笑了笑,将这件事放进记忆储存库的最深处,便不再多语。

骆长亭慢悠悠的在外面溜达了半个多小时,走的满身臭汗,肚子也不涨了才回了家。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骆长亭头也不吹就倒在大床上睡了过去。

见此,系统r叹了口气,从系统空间里走了出来,把睡着的骆长亭轻轻扶起来,把吹风机消了音,细细的为骆长亭把头发吹干。吹干头发又替他细细的梳理整齐,掖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才放心的回到了系统空间。

借主房间里,‘骆长亭’靠在大椅子上安稳的睡着了,眉间也没了往日的不安和恐惧。精神体也需要休息,虽然不用担心生病,系统r还是将一毯薄被盖在了‘骆长亭’身上,并悄声的关了灯带上门。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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