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摇头道：“我没说他是鬼啊！”

我疑惑的问：“不是人又不是鬼，那是什么？”

“傀儡。”她接着解释道，“傀儡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他们就像是机器人，懂傀儡术的人给他们设定一段程序，他们就会按照那段程序的设定去完成命令。我当年有幸跟一位傀儡师学过一点傀儡术的皮毛，所以为了沿路有人保护你，我就炼制了东来这个傀儡。”

难怪与东来相处的五天里，我从没见他喝水吃东西，他甚至连觉都没有睡过。而且他似乎还不知疲倦，总有使不完的力气。

记得以前看过一篇科学文章，上面说人类不喝水的极限是三天，而东来足足有五天，并且身体没有半点脱水的症状，人类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接着问道：“傀儡是用什么做的？他们能直接原地消失吗？”

楚琳答：“东来是我用木头雕刻成的，他们虽然不是人，但同样受身体的限制，不可能像鬼魂那样凭空消失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我只能感应到东来被人破了傀儡术，至于他的木头身体，我就不得而知了。”

顿时我脑子嗡嗡乱响，木头雕刻成的身体，那天晚上胡一龙挖坑埋掉的就是雕刻的很像东来的木头。难道胡一龙骗了我，那木头根本不是他事后做的，而是被肢解了的东来的身体？

突然我想到，在那段胡一龙所谓的我的幻觉里，张宗羽把东来的胳膊直接扯断了，脖子也拧断了。如果真是因为闻了龙骨尸香而产生的幻觉，那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血肉横飞，可我记忆中的画面没有任何鲜血，甚至连红色都没有出现过。

东来的身体是木头做的，是不可能有血的，这点从他两次用罗盘都取我的血，就能佐证。那么就算他的身体被扯断，也是不会有鲜血的，所以那所谓的幻觉内容再次印证现实。

加上之前发现司命铜树内部藏着一个隐秘空间，这是第二个幻觉和现实一样的地方了。现在我充分怀疑那段记忆根本就不是幻觉，而是我的真实经历，胡一龙为什么要骗我？他到底是不是张宗羽假扮的？

假设那段记忆是真实发生的，胡一龙就是张宗羽，那给楚琳下套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张宗羽。天啦，如果真是这样，那张宗羽实在太可怕了，鬼都能被他算计，何况是人。

楚琳好奇的问：“你们去天雩山遭遇了什么？”

我将见到东来之后那几天的事情全部跟楚琳讲了一遍，她听的很认真，之后说：“胡一龙埋的那些木头肢体一定是东来的，至于石柱暗道里的经历，我感觉多半是真的。”

我说：“胡一龙就是张宗羽吗？可我仔细看了他脸上的皮肤，不是戴的人皮面具。”

楚琳面露疑惑之色，“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胡一龙和张宗羽是两个人，只不过张宗羽进入石柱暗道前易容成了胡一龙而已。”

这样说确实有几分道理，可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胡一龙为什么要对我说谎？他和张宗羽会不会是一伙的？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旁边桌的一个魁梧汉子突然一拍桌子，大骂道：“老板，老子的粉丝怎么还没给我送过来？”

可老板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汉子当即就火了，捏紧拳头就要冲老板过去，但他旁边的一个瘦子立马拦住了他，劝他消消火。

谁知他对着劝阻的瘦子就是一拳过去，瘦子被打倒在地，脸上立马淤青了一大块。

汉子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龟儿子，老子平时惯着你了是吧？敢管老子了！”

骂完一把抄起折叠板凳，就往地上的瘦子身上砸去，瘦子杀猪般的嚎叫。这么打下去肯定要出人命的，我站起来想要上去拉架，但楚琳一把抓住我的手。

她说：“别过去，他们是在演戏。”

我看了一眼地上被狠砸的瘦子，嘴里都在往外冒血了，那一下下结结实实的砸在身上，是真真切切的，怎么会是演戏？我这样问楚琳。

她看着我说：“你看店老板。”

我回头一看，店老板正悠闲的在洗着碗，嘴里似乎还在哼着歌。不对劲，有人在他档口打架，就算不敢上前拉架，也应该害怕或者心疼自己的东西才对啊。

可这店老板，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对，没有看到，只有在没有看到的情况下才能保持那样的镇定。而且刚才汉子吼催促店老板上粉丝的时候，店老板也是完全不理会。

难道，店老板根本看不了他们？看不见的人，他们是鬼？

想到这我浑身一激灵，当下怔怔的坐了下来，出门遇到鬼肯定没好事。

那汉子突然停了下来，转而举着折叠凳指向我骂道：“你他么刚才站起来干什么？皮痒是吧？想找老子练练？”

我当即紧张了起来，别说是鬼了，就是个活人，汉子这架势我挺吓人的。楚琳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提醒道：“不管他说什么你当他不存在，千万别理他。”

我嗯了一声，手也不自觉的抓紧了楚琳的手。

汉子叫我不搭理他，提着凳子就朝我走了过来，他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凳子一边骂道：“你特么竟敢不鸟老子，你找死啊！”

说着他将折叠凳高高举起，然后朝我砸了下来，我当即用力的抓住楚琳的手，闭上眼睛，准备挨这一下。但奇怪的是这一板凳迟迟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睛瞟了旁边一眼，发现这家伙正扭头看着楚琳发呆。

举着在半空的折叠凳慢慢的落了下去，汉子脸上泛起阴荡的笑容，哈喇子都要从嘴里流出来了，他道：“没想到这里还坐着一位美女。”

说着他竟然伸手要去摸楚琳的脸，这我哪里忍得了，站起来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汉子直接摔在了地上，捂着腮帮子叫嚣道：“他娘的，你竟敢打老子。”

我反驳道：“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身旁的楚琳叫了声不好，立马拉着我就跑，我回头一看，只见身后黑压压一片人正朝我们走过来，他们虽然是用走的，但速度丝毫不比我们跑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