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沉默在不大的办公区域内流转。
不知过多久,人迟缓找回自己声音:“那个……保修,是什么意思?”
她确定她说的,不是急救吗?
而且修……怎么修?修完又咋办?给她继续糟践吗?
“牛批啊。”人小声开口,“她这是开个斗兽场,把这些东西放进去打一架吗?”
“瞎扯。”立刻人道,“这些可憎物半斤八两。”
互殴能殴得这样?
这话一出,众人内心的好奇被点燃。负责对接的那个客服见状不对,忙挥挥:“都别瞎扯!快帮我想想,我这该怎么回啊?”
说保修,肯定是不保的。且不说能不能修,以也没这个先例;问题是,对面这可是连自家总裁都注意的隐藏大佬啊!
直接拒绝,万一把人惹『毛』怎么办?
“告诉她,不保修。”
在客服焦头烂额之际,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忽从旁边传来:“不保修。但如果她愿意,我们可以进行回收。”
“……”客服一愣,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挤进人群,正饶兴致盯着电脑屏幕看。
其他人也注意到这个女孩,连忙打起招呼:“小姜总!”
“小姜总好!”
女孩满不在乎摆摆,拍下客服的肩:“愣着干嘛,回她啊。”
“啊……哦。”客服懵懵懂懂照办,敲到一半忽觉出不对,“可我刚和她说不退不换?”
“这个简单。你说,她已经激活我们店铺的隐藏业务,以旧换新活动。她把旧的物件交还给我们,我们可以将新的商品便宜卖给她。如果她需,这项业务可以长期进行下去。”
“……啊?”客服都傻,“还换新的给她啊?”
这已经是他们店比较能打……不是,是比较能扛的商品,都被祸祸成这样。再换新的过去,不等于换一批东西给她祸祸吗?
“傻呀,是让她祸祸。”小女孩正正胸的校徽,“我问你们,一般来说,会购买这些可憎物的人,都是什么?”
“……”几个员工齐齐默一下,彼此交换下眼神,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使用。”
女孩:“具体点?”
“放饵,或者是……升级。”
“对,升级。”女孩竖起一根指头,“毫无疑问,寻求升级的客户,是我们客户群中的大头。那么第二个问题,这部客户,最害怕什么?”
“……风险。”人答道,“升级不成功,反而被影响,失控。”
“对,没错。”女孩赞许点头,一甩辫子,看向电脑屏幕,“你们再看看,这些照片上的可憎物,还像风险的样子吗?”
……
那是不太像。
终于人跟上女孩的思路:“所以,小姜总您的意思是……”
“这些,她愿意出多少,回收多少。后挂高价卖出去。”女孩语气肯定,“页面上的广告词可以强调一下它们无风险的卖点。我觉得,‘隐藏大佬专业加工’,这个点一定打上去。可以显得说服力。”
众员工:“……”
“啊对,还,这个姐姐,你问问她需哪个倾向的可憎物。我做主,送她一个。以后她每次来换,都送一个。购买的折扣能给多大给多大。”女孩指指屏幕,又道,“爷爷说过,与人善很重……”
众员工:“…………”
与人善。可憎物可以随便折腾是吧。
小女孩布置完这一切,心满意足到旁边,找张空桌子,放下书包。
其他人神情复杂望过去,人小声道:“绝,谁能想到还这种思路……”
“早和你们说。格局。做生意最重的是格局——打开,懂吗?”
小女孩满不在乎说着,从书包掏出一叠数学练习册,低头开始写。
*
另一边。
“指定能力倾向的可憎物赠品?”徐徒望着客服发来的话,若所思挑挑眉。
跟着扫眼桌上的灵异物件们。
倒是没想到,这些东西居还剩余价值——对面又是以旧换新,又是给大折扣,还送赠品,说回收这些对他们没好处,徐徒是不信的。
不过她也没打算细究。一来以旧换新加大折扣,再加上杨不弃那边许诺的赔偿,横竖她不亏。而且这些东西对她来说确实实打实派上过用场。二来,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新的问题上。
“能力倾向……”她琢磨着这个词,迟疑片刻,还是没直接指定赠品,而是从客服给的商品照片中又挑几个看得顺眼的,先进行购买。
能力倾向,对她而言还是比较陌生的词。她觉得自己必好好解下再做决定。
头的灵异物件,除那个见鬼拍立得,徐徒将其他的都换给店铺——那个相机她总觉得还能再用两天。等实在没颜『色』再换不迟。
和上次一样,依旧是现金交易。徐徒将旧物打包带出去,补点钱,很快从附近的小公园提回一个新的银『色』箱子。考虑到梅花公寓还其他能力者在,她没急着拆封,只随塞在床底下,跟着便思考起该如何找人打听能力倾向和如何升级的问题。
所幸这事儿很快解决的苗头——之后的两天,苏穗儿和维维似乎是空下来,事没事过来找徐徒玩。好几次,杨不弃人都来到她门口,一看门口放着三双女式鞋,只能无奈折返。
正好今天她们又过来玩,说的是苏穗儿买现烤饼干来享。徐徒看破不说破,只在聊天时,顺口问起“能力倾向”的事。
于是她当场接受到来自苏穗儿的热情科普——
“能力倾向,简单理解一下,是专业方向。你看大学面,不是都这个专业、那个专业吗?一个人,可以同时修几个专业。而能力倾向上的‘修业’,是‘升级’……”
像之苏穗儿所说的,当能力者发现的能力倾向一共十种。混『乱』、秩序、野兽、天灾、生命、预知、全知、长夜、永昼、战争,其中“秩序”与“预知”人类独倾向,不会出现在可憎物的身上。
“每个人的素质,都是独一无二的……起码目看来,是没出现过重复的素质。”
苏穗儿一脸认道:“每个素质,都会一到两个能力倾向,一般一个人只会拥一个素质,个别人会两个。最多可以拥三个能力倾向。”
“三个?”徐徒抬起眼眸,“不应该是四个吗?”
一个素质俩倾向,两个素质四倾向,多好,整整齐齐的。
“不会。”苏穗儿摆摆,“最多三个。”
徐徒:“……”怎么不会,我四个嘛。
她当没直接那么说,只好奇继续打听啥不会。这个问题可戳在苏穗儿的盲点上,支吾半天答不出来,只好给徐徒塞块糖。
徐徒见好收,也没再追问,转而问起个人素质与各个倾向的辨认方式。这个苏穗儿倒是答得十清楚:
“辨认?这个自己没法辨。需去找‘全知’能力者来进行观察……高阶的全知能力者可以将素质和倾向全都识别出来,不过这种人不多……低阶的全知只能识别素质,再根据素质展现出的能力,推导相应的能力倾向……”
——最好识别的是“野兽”。只素质名称和动物挂钩,绝对是野兽没跑。植物的话,大概率也是。像维维的素质是“枯叶蝶”,这种是明晃晃的野兽倾向。再比如小张,虽他的素质是“栀子花”,实际也归在野兽。
野兽倾向的能力者,能力往往会向名称中的动物靠拢。比如维维的拟态、小张的树枝生长与开花。时也会出现沟通与『操』控其他物种的天赋。
这一类能力者,也是形上最容易发生变异的,一旦进入失控状态,或是升入到炬及炬以上,什么小耳朵小尾巴小翅膀都来——当,实际场景,可能并没描述得那么萌。
——其次好识别的是“天灾”。天灾倾向的能力者,往往具『操』控自元素的能力。水电火雷,啥啥,只练得好,能控场能支援能主c,相当于西幻面的“元素法师”。而且目的研究来看,这个能力倾向是最不容易失控的,所以不管是哪个组织,都非常愿意培养这个倾向的能力者。
——“生命”和“战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种能力倾向很容易被搞混,最好能高阶的全知能力者来直接进行辨别。
单从技能表现上来看,只能剥夺生命的,是“战争”;除剥夺之,同时还拥“精神安抚”、“力量给予”、“伤口治愈”这类能力的,则多“生命”。
如果看素质名称的话,与强势攻击、冷□□关的,十八九是“战争”;如果具备强煽动或挑衅能力的,基本也算在战争。
据说高阶的生命可以促进繁衍、起回生、无中生;而高阶的战争,可以仅凭一张嘴挑动人心、翻云覆雨、让一切化废墟。
杨不弃在刚入行时,曾被认是同时具“战争”及“生命”双倾向。直到后来慈济院的高阶全知者出面辨别,确认他实际并没“战争”倾向——虽他毒『药』的伤害上限很高,但这和他的“治愈”是两面一体,本质依旧属于生命倾向。
这两种倾向对能力者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影响是最大的。“生命”倾向容易出圣父圣母,“战争”倾向则容易变得脾气暴躁、好生事端,这都是公认的事,些影响过重的,甚至需专门服『药』调节。
——“预知”和“全知”。这两个倾向经常被放到一起讨论,但实际上,这俩现在在各个组织内的位可谓天差别。
“预知”,顾名思义,是可以窥见未来,此也一些人,会表现出“预感”、“隔空测定”之类的能力。
预知的等阶越高,可以窥见的内容越多,也越精确。曾人说,在“预知”提升到最高的“辰”等级后,不仅可以预知未来,还能隔着时空进行『操』盘——不过因某些原因,高阶的预知能力者已经很久没出现,这话自也难知其假。
“全知”,则只针对已经发生的事。
只是已经发生的事,他们必办法窥见其踪迹,世界也好,时空也好,路上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行人也好,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本本亟待翻阅的书——等级越高,他们可以翻阅的内容越多,所知道的越多。
这两种能力倾向,如果光看素质名称,或个别能力表现的话,也容易被搞混。杨不弃在这方面很发言权——
同样是在刚入行的时候,因“预言家”这个素质名称,他被认是预知倾向。后来因展示出能辨别假的能力,又被认是“全知”倾向。当时认同两种观点的人都,差点打起来,后来还是他自己悄悄努力,设法突破到预知的“烛”级,惊艳(?)所人,又高阶全知者出来鉴定,他被彻底归“预知”倾向。
——至于“长夜”和“永昼”,想辨别这俩,则是非高阶全知出不可。原因很简单,这两个能力倾向的在表现,的太过相似。
同样是与光关的能力,同样表现可以『操』控光暗,同样可以对人的情绪施加影响。既能唤起悲伤或强制快乐,也可以让人安稳入眠,或是精神抖擞一整天。
相似的宛如同一条河流中流出来的两股。
在目唯一一个辉级全知者出现,人们一直以这俩是一个能力倾向。直到他在升级后对相关能力者重新进行“阅读”,正确定,这实际是两个能力倾向,而且是在能力者身上绝不会共存的对立倾向。
这一组倾向也是当最神秘的。对应能力者从升入灯等级开始,容易表现出情绪上的极端『性』,同样属于容易失控的一类,因此也是各个组织的重点关注对象。
——当,最被关注的,还是“混『乱』”。
“混『乱』”是最让人警觉的能力,也是可憎物中最常出现的倾向。混淆意识、颠覆规则、制造幻觉……甚者,可以悄无声息间妨害人们的认知,扭曲他们所见到的、所相信的一切。
这个倾向也是最容易失控的。升级容易失控,执行任务也容易失控——毕竟可憎物多混『乱』倾向,对同倾向能力者的负面影响大。而混『乱』倾向的中高阶能力者一旦失控,大概率会引起团队连锁失控……
堪称团灭发动机。
因此各个组织基本都不鼓励混『乱』倾向的能力者升级。倒不是歧视,主是当事人与其他人的身心健康。
——与“混『乱』”相比,“秩序”则恰恰相反。这是目人类中最大武器“规则”的力量来源,也是唯一一个所组织都在加紧培养高阶人的能力倾向。
中高阶的“秩序”能力者,可以圈定区域、书写规则、维持秩序。人类争取最大的生存缝隙和反抗空间。
目针对可憎物的收容,也大多依赖于秩序能力者的力量。他们是能力者与可憎物抗争的攻坚,也是托起整个能力者组织内部运转的基石。
“只是现在能找到的秩序能力者还是太少。僧多粥少可以说是。”苏穗儿呱呱说一堆,说到自己口干舌燥,灌下一大杯水,“啊,不过不是说其他能力倾向的不重啊。虽能力倾向之,但具体体现在个人身上的技能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倾向也不是判断一个人实力的唯一标准……”
“我不知道别的组织啊,不过仁心院的话,还是看重综合素质的。”
正在喝水的徐徒:“……”
很好,这个广告植入,可以说是相当硬。
而且,综合素质……?
她想起不久在十五楼见过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年轻。那家伙好像仁心院的吗?叫啥来着,小张?
徐徒想想,礼貌没对苏穗儿的话提出质疑,而是趁机抛出另一个自己在意的问题。
“你刚一直说升级升级的……到底是个怎么升法?‘培养’的意思又是什么?是说组织会人帮忙升级吗?”
“帮忙……可以这么说吧。”苏穗儿搔搔脸颊,“不过我对这个其实不是很解。”
徐徒:“?”
“我是自己凭本能升上去的。而且我的能力倾向是‘战争’,不好升太高。”苏穗儿如实道。
她是那种自保会主动放弃升级的,现在也只“烛”而已。
“凭本能?”徐徒来兴致,拉过椅子,往她旁边靠靠,“能说得详细点吗?”
苏穗儿被她的动作吓一跳,旋即轻笑出声:“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是某天晚上,突做个梦,梦两扇门。我推开其中一扇往,面……嘶。”
她『揉』『揉』额角,眉头微微皱起:“面啥来着?想不起来。反正是一块方,好多人。我稀糊涂跟着人群往,醒来升到烛级。”
徐徒:“……?”
好。这样的稀糊涂,麻烦我一份。
不过苏穗儿的话倒是验证她的部想法。
看来自己之梦见的那两扇门,确实是和能力倾向升级相关的……但什么苏穗儿也是两扇门?
徐徒一直以,自己的“疯兔子”是双倾向,又拿到两个倾向都可以使用的入门券,所以会一次看到两扇门。可按照苏穗儿的说法,她只一个“战争”倾向而已……
“那你知道,你当时没打开的另一扇门后面是什么吗?”她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啊。那扇门我根本进不去。”苏穗儿摇头,跟着似是意识到什么,若所思看向徐徒,“怎么,你也梦到过类似的东西?”
徐徒眸光一转,点点头:“嗯,梦到。”
“不过我不知道那门的后面是什么,没敢推门进去。之后再也没梦到过。”她补充道,“我是不是错过什么?”
“正常的。”
一个缥缈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徐徒转头,目光落在坐在桌边的维维身上。
维维不怎么说话,从进屋到现在也是一直沉默。这会儿突开口,语气却是非常笃定:
“不急,这是正常的。”
“……是吗?”徐徒看她一眼,虽不知缘由,不过心总算好受些,“能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维维偏偏头,“你理解网不好好。”
徐徒:“……”
哈?
“你刚刚不是问,门的后面是什么吗?”维维不紧不慢,话头突一转,“我曾听院的全知能力者说过。那门的后面,是‘服务器’。”
徐徒:“……???”
“类似于……网站那种?”她试着跟上维维的描述。
维维点头:“嗯,游戏服务器。每个门后面,都是一个能力倾向的单独服务器……所以苏穗儿会说,那很多‘人’。”
那些人,不全是“人”——的是能力者,的是怪物。
准确来说,那些其实是和她着相同能力倾向,并在同一时间,登录那个服务器的存在。
“在‘服务器’,人的意识是恍惚的。无法识别他人,也无法记住自己。他们唯一能做的,是往——越往,人越少。得越深,等级越高。”
维维小口咬下的小饼干:“起码我听到的描述,是这样的。”
徐徒若所思:“那你刚说,我网不好的意思是……”
“服务器拥堵。”维维一本正经,“你信号不好,挤不上去。”
徐徒:……
她张张嘴,又默默闭上。这说法槽太多,她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吐。
“那怎么办?”她呼出口气,“我……另拉条网线?”
或者去挂个□□?还是买个vip?
“如果组织的话,可以申请服用特定的『药』物。来帮助进入。”维维不紧不慢道,“通过接触同倾向的可憎物,也能增加进入概率。的人在任务中会遇到这种事,不过很危险。九一生。”
“嗯……所以也人会去买经过收容和压制的可憎物,当也风险……”
她所说的这一类人,自是姜老头淘宝店的目标客户。
不过徐徒这会儿关注点不在上面。
“……等等。”她默一下,忽抬叫停,“不好意思,你刚刚说的什么?”
维维:“?”
她眨着眼睛想想,缓慢道:“当也风险。”
“不不不,不是这个,是再面的……”
没等维维再次重复,徐徒自己想起来。
对,她说的是“任务”和“九一生”。
……徐徒迅速锁定关键词。
她觉得头顶蹭一下,似乎亮起一盏灯泡。
老实说,她不是没看出苏穗儿和维维积极往她这边跑的目的。维维姑且不论,苏穗儿那种见缝『插』广告的模式,差没把“现在加入仁心院送新人999大礼包”这句话刻在脑门上。
但在此之,徐徒对此一直是持观望态度的,内心还隐隐些抗拒。
原因很简单。仁心院是个组织。是组织章程。章程得约束行,而约束,会拖慢她作的脚步。
但现在,她找到一个解题的新思路。
她如果现在加入仁心院,必是以能力者的身份。而身能力者,她可以去接任务。
像梅花公寓这一例,她进账近三千。而听苏穗儿他们的意思,这种等级的事故,仁心院接的并不少,大部还都被掩藏着,不公众所知。
这种饭来张口的模式,不比自己网上找快?
而且做任务的同时,还能升级。级别越高,越可能接到高危任务……
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良『性』循环啊。
再说,能力者的作能叫作吗?这叫团队而冒险、人类而牺牲、成功而勇于尝试!
徐徒只觉周身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整个人神清气爽,头脑一片清明。
格局,打开!
*
又一天后。
杨不弃跟着导航开车驶出跨城高速,顺势瞥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徐徒。
“老实说,我还挺惊讶的。”他沉『吟』片刻,实话实说,“我看你这两天和苏穗儿他们玩得很好,还以你会选择仁心院。”
天知道他去和徐徒谈加入慈济院的问题是,心都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徐徒居没怎么思考答应。
副驾驶座上,徐徒深深看他一眼,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他的以其实并没错。
她确实差点选择仁心院,只是因某些个人原因,临时改主意。又正好杨不弃来问,她索『性』直接答应。
实话实说,单她目的观感而言,慈济院的行事方式确实比仁心院让人舒服——虽她目接触的慈济院员工,也一个杨不弃而已。
另,也是因和杨不弃交流时,打消她心中的一个顾虑。
杨不弃过来时顺便她的微信号,看到她把电话号码写在微信简介,说顺便存一下,结果一存,发现之埋下的那个小乌龙——
徐徒的电话号码,已经被他当做『骚』扰电话拉黑。
杨不弃的问号当时飘满脑袋,仔细回忆好一会儿,也想起这电话好像是当时找他推荐商铺的。当面一问知道,是徐徒电话刚打过去后悔,找借口故意挂掉的。
“……我记得,你当时叫我名字?”杨不弃想想又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还个名字叫杨愿?”
“……听你旁边人说的。”徐徒面不改『色』答道。
她这话还算不上说谎。如果不是当时人叫一声,她的确不知道杨不弃还个马甲叫“杨愿”。
杨不弃听完也没多想,反而主动和徐徒解释下。徐徒这知道,他“杨愿”这个马甲,是只在正常的社交圈用的,而非正常的圈子,他只一个名字,杨不弃。
……这很让徐徒放心。
她之之所以不想和杨不弃继续接触,是因“杨愿”是原文男主的多年朋友,她不想因此而莫名其妙和原文男主提产生交集——起码不能在他和原文女主相识产生交集。
而根据资料,原文男主所认识的只是“杨愿”,换言之,哪怕杨不弃和资料中的“杨愿”是同一个人,她只保证不参与对方的正常社交圈,基本可以保证错开原文男主。
而且没记错的话,原文男女主这个暑假见面,之后是长达数年的纠缠……她正需确保的,只这两三个月而已。
这么一想,杨不弃这人,突显得贼顺眼。
徐徒暗自琢磨着,顺便瞟眼旁边开车的人。杨不弃开车的时候很专心,目不斜视,不过眉头却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徒也没多管。自顾自低头玩机。反正若是和自己关的事,杨不弃肯定会问自己的。
……果不其,又过几钟,她听到旁边人轻轻咳一声。
“可能这样问点越界,不过我还是些好奇。你……什么没选择仁心院?”
“只是好奇,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徐徒:“……?”
她倒没觉得这问题多越界。放下机想想,她如实开口:
“我不喜欢他们组织的名字。”
“?”杨不弃明显愣下,“仁心院?”
徐徒:“不是,全称。”
杨不弃:……
“你是说……仁心精神病院?”
“对,这个。”徐徒毫不掩饰点头,“绝对不行。”
她还是在搜仁心院址的时候知道这个全称的,当时整个傻掉,还特意问苏穗儿——而后者,只是兴致勃勃点点头。
“哦,那个啊,是我们的全称啊。我们这种组织,总需披下壳的么。”
徐徒:“……”
她原停顿几秒,礼貌向苏穗儿道谢,并当场婉拒仁心院递出的offer,最终在苏穗儿不解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没办法,这个名字,她打心眼拒绝。
虽她知道自己脑壳不正常,但这并不表她能心平气和加入一个以精神病院名的组织啊。
再说,人家没病也算,她可是个问题的。万一进去后被人抓典型呢。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徐徒打定主意,决定还是再观望一下。在答应杨不弃,她还特意偷偷上网查下,确认没叫“慈济精神病院”的组织,这放心答应下来。
“……总之,是这么回事。”徐徒非常冷静阐述完自己的理由,转头看眼杨不弃的反应。
杨不弃倒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些复杂“啊”一声。徐徒转转些僵硬的脖颈,道:“我知道这个理由听着可能很莫名其妙,不过我确实……等等。”
她动作一顿:“你那个‘啊’是什么意思?”
“……”
杨不弃没说话,而是将方向盘打个弯,拐进旁边的一个路口。
“……我们到。”他咳一声,将车稳稳停住。
徐徒不明所以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是一扇相当霸气的白『色』铁艺大门,门后绿草如茵,鸟语花香,如果不是还立着几栋白『色』规整的大楼,看着还像是个小公园。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印在楼体上的几个烫金大字。
“慈心济民精神疗养中心”。
徐徒:……
淦。失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