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吵闹。摇晃的触手。变幻的光影。
然后倏然,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漫长的黑暗与沉寂。
不过了多久,徐徒然缓缓睁开双眼。
触目是陌生的花板,装饰着夸张的灯盏。似是察觉到她的苏醒,那吊灯猛地亮了起来,绽放出晃眼的五彩光芒,灯盏本身还像颗迪斯科球一样,不停旋转。
徐徒然猝不及防,被晃得眼睛发花,忙侧头对比,同时抬手遮挡住刺目的光线,视线无意中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不觉一愣。
只见她手背上皮肤略显松弛,像是生了不少细纹的样子。
徐徒然微微瞪大眼,忙床上爬了起来,下张望一番,注意到屋子的一角有面落地镜,忙走了过。
那镜子似是久用了,覆着一层灰。徐徒然抬手抹了抹,借着身后旋转的彩灯,终于看清了自己此刻的相貌。
“……哇哦。”她盯着镜子看了片刻,微微咋舌,“这次的体验卡倒是蛮新鲜的。”
只见镜子的形象,是她,但又不是她——容貌与体型确实是与徐徒然本人相似的,但看着要苍老了不少,一头花白头发,瞧着『乱』蓬蓬的。
衣服不是徐徒然本来的那套。而是一组厚重的银『色』衣服,面料古怪,有种类似金属的冷硬感。
……简单来说,就像是穿了加厚的铁皮。
比起形的变化,显然这种奇怪的衣服让徐徒然更不适一。与此同时,她注意到了另一件有点糟糕的事——她随身带着的那个背包不见了。
戴在手腕上手表、揣在口袋的匕首与『药』瓶,同样不所踪。
嗯……现在这局面似乎有麻烦。
不要急不要急,一件一件解决——
徐徒然呼出口气,转身离开镜子前,继续观察起当前所在的空。
这是一大约二十平左右的房,花板矮,拉着厚重的红『色』窗帘,除了一张单人床,屋内还布置着一个旧的皮沙发、一张堆满杂的台子。墙壁上悬挂着奇奇怪怪的小件,看上像是装饰。
注意到墙上贴着一张纸,徐徒然凑过,细细看了眼。只见上面似是一张价目表,一个商品对应一个价格。不过列出的商品条目颇不凡,尽是“钢铁心脏”、“机械手臂”、“全新未拆封大脑”之类的东西,看得徐徒然一脸莫名其妙。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现在的身体,确认装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方松了口气。
她将那张纸条转过来,只见背面画着一只巨大的畸形蠕虫——那虫子身上缠满电线与机械部件,一只眼睛像是电灯似地在发光,嘴部则挂着一块电脑屏幕。瞧着说不出的怪异。虫子下方,是一行大字:
【愿创神保佑你我!】
徐徒然:……
虽然不道具体什么情况,但你们这儿的人,对神的表还真不挑哦。
徐徒然将整张纸又细读一遍,又把它贴了回,顺便那只蠕虫的样子记在了心——她直觉觉得这个什么“创神”多半就是域主,先记下特征总是错的。
纸张的旁边,另有两个开关。徐徒然按下其中一个,正在旋转的彩灯终于消停下来,灯光转化稳定的白光,这让徐徒然的眼睛好受不少;她又摁下另一个开关,一旁墙壁朝旁边打开,『露』出面的衣柜。
衣柜的衣服不多,下方有个篮子,装着一饰品。徐徒然挑拣一番,勉强挑出一套黄『色』的宽松运动服,换上后又翻出一根头绳,将『乱』蓬蓬的灰『色』头发扎成了利落的马尾,对着镜子遥遥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以,看着顺眼多了。清爽!
徐徒然捋起袖子,又在房的各处检查了一番,在桌上找到一个皮夹子,面有一张证件。正面写着“张白雪72岁退休人士”,背面则是一张表,表上列着“hp”、“攻击”、“防御”、“速度”等等条目,或许是因她被设定成老人的关系,她的所有数值都不是高,基本都只有20左右的样子。
徐徒然不是理解,但大概道这东西与自己息息相关,便暂时收了起来。再翻一翻桌上,找到一张告居民书和一张“公寓租户登记表”。
“告居民书”,看落款是来自公寓管理处,大概内容就是说,这公寓附近最近有怪出现,怪的特征是利爪和蓝『色』的眼睛,时常在夜出,会残杀看到的居民。希望广大居民彼此转告,注意安全。
而通过那张“公寓租户登记表”,徐徒然则大致搞清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简单来说,她现在是一个独居的退休老人,同时是这公寓的租客。前两刚刚搬进“新生城次城区”,的是向创神寻求新生……
不是,等等,这个域是怎么回事?还带送人设定的?
徐徒然挑了挑眉。她大概明白什么现在的自己会是老人身体了——她是以“张白雪”的身份进行游戏的,而在另两人的认中,自己给出的身份就是一个七十二岁的老阿婆。
这个域多半就是以此依托,创建了她当前的身份。至于是无心促成,还是有意识地想通过这种方式削弱她,这个徐徒然就不确定了。
她个人更倾向第二种。而无论是哪种,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找到更多情报,确认当前情况。还有就是找回那失散的道具……
徐徒然抿抿唇,继续在屋内各处检查起来。房其实不大,但她现在这个身体,有弯不下腰,这就让她有点头疼。
她废了好大劲,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杨不弃给她的手表,又在旁边的卫生找到了一团银『色』『色』纸。面包裹着一个狐狸摆件——永昼倾向,灯级。据说影响持有者的情绪,不过徐徒然至今什么感觉,平时纯用来给“扑朔『迷』离”凑人头的。
按手表显示的时来看。此时距离她在上个游戏中“跳楼”,不过才过了五钟而已。
除此之,别的东西一样都找到。这让徐徒然有闹心。她一路『摸』到了窗台边上,听到面传来许声响,心中一动,忙扯了下面前的窗帘。
想到这东西还挺沉,一扯扯不动。徐徒然深吸口气,用上两只手,用力往旁边一扯——
“哗啦”一声,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一般,刺目的灯光窗透入。徐徒然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等适应后再定睛看,整个人不由又是一怔。
只见面,是一大片炫目的彩『色』灯光。
或橙或粉的霓虹灯,远远的铺连成一片。更有巨大的全息投影在空中闪烁,变幻着令人『迷』醉的『色』彩。
那投影看上像是某种符文,是徐徒然见过的图案。她本地那东西上面移开视线,朝其他方向望,眼神更是诧异。
她的下方是街道,道路两旁同样挂满了霓虹灯牌。路上有行人来来,有是装着机械义肢的人类——起码看着像是人类;还有一,却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机器人。
视线朝远处延伸,以看到远方的广场上正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依旧是那只单眼闪光、嘴上长电脑的超大蠕虫。
或许是因拉开了窗帘,徐徒然听到的声音更清晰。她侧过脑袋,听到有模糊的声音遥遥传过来:
“创神爱世人——”
“舍污浊的□□,拥抱真正的灵魂——”
“新生之城,予你新生——”
徐徒然:“……”
嗯。虽然依旧搞不太清状况,但这次的这个域主,手笔似乎还挺大的。
这已经不是单单建了个“域”这么简单了。目前的情况看,它甚至还搞了个独立世界观。
“将‘域’装点成异世界,好哄骗进‘域’的人类信仰它吗……”
徐徒然暗自思索着,再次拉上了窗帘。
所谓的“新生”又是指什么?
徐徒然想起房内贴着的那张人造器官价目表,又想起方才所见的装着义肢的人类,眉头拧得更紧了。
恰在此时,她耳朵一动,又捕捉到一个异样的声响。
哐啷一声,似是重坠地的声音,同样是公寓面传来——声音有点闷闷的,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喊叫。
那声音转瞬即逝。徐徒然微微一怔,辨认出那声音并非当前窗口传来的之后,立刻转向了卫生。
在卫生另一侧的墙面上,有一扇小小的气窗。徐徒然之前找道具时曾爬上看过,窗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小巷,看上像是用来堆垃圾的。
她来到卫生时,正好听到第二声异响响起——这次的声音卡拉卡拉的,像是某种东西正被用力撕扯。徐徒然这下确定了,声音就是气窗传进来的。
她立刻搬来小凳子,再次爬了上,推开气窗往下看,呼吸微微一滞。
——正见下方的垃圾巷内,一个人正仰面躺在垃圾堆,双眼圆睁,无神地望了过来。
……不,不该说“望”。那人显然已经有生机了。
肢直直地瘫着。脖子以下被开膛剖腹,『露』出线路纠缠的机械脏器。
徐徒然所在的楼层不高,她本人还到老花眼的地步。借着巷子投来的灯光,她清楚地看到,那脏器中,有部已经严重破损,往流出黑『色』的『液』体。
一个黑『色』的影子正蹲在那人边上,伸手扯他的脏器。因角度原因,徐徒然法看清他的正脸,只看到他隆起的背脊——只见这家伙背部微拱、双肩极宽、脖子前倾,手臂细长且畸形,看着就是大写的怪。
他伸手攥住死者的机械内脏,『露』出长到过的尖锐指甲。徐徒然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悄悄将脑袋往收了收,垂下眼眸,开始圈定自己的国土。
……不管怎样,先给自己圈个安全地段总是错的。而她现在的“绝对王权”是灯级,应该把整个卫生都圈进来……
等等。
不对劲!
正准备意念发动技的徐徒然蓦地瞪大眼睛。
她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几乎就在她将要圈定国土的同时,她忽然感到难过。
来由的难过。巨大且莫名的悲伤像是海啸般猛扑过来,心脏都难过到开始作痛——泪水都不受控制地蔓出来,糊住了双眼。
……淦!
徐徒然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停止了技,伸手扶住窗框,用力喘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终于平复下来。
她伸手抹了抹糊在眼前的泪水,后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再次抬头往看,正对上一双幽蓝的眼。
果然。垃圾巷中的那人已经听到了她刚才闹出的动静,正抬头朝上看。
『露』出一张不管怎么看,都不人类的脸。
——过突出的吻部,野兽般的利齿。茂盛且脏『乱』的『毛』发。
徐徒然不由眉心微动,对视片刻后,她试探地抬手,冲对方挥了挥:“嗨?”
对方:“……”
下一秒,便见他丢下正在撕扯的身体,拖着步子,钻进了旁边的小门中。
那门与徐徒然的气窗位于同一个楼体上。多半就是这公寓的后门。徐徒然打招呼有得到回应,只略显尴尬地『摸』『摸』鼻子,转身小心翼翼地爬下小凳子,往门边走。
她有预感,那家伙肯定会来找她的。先做好准备总错。
果不其然,她才刚到门边,便听门传来电梯开门的声响,而后便是沉重的脚步,与野兽粗重夸张的喘息声。
房门被敲响。徐徒然透过猫眼朝望,再次对上那张野兽般的『毛』脸与幽蓝的眼睛。
她琢磨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请稍等!”她张口应了一句,下张望一番,迅速将刚找到的狐狸摆件装在了口袋,跟着又快步走回门边,刚要伸手按下门把,忽听门传来了“砰”的一声!
似是什么东西,重重摔倒在了走廊。
徐徒然心咯噔一下,忙踮起脚再次透过猫眼往看。在看清门情况后,暗道一声不妙,忙打开了门。
只见走廊内,方才那个高大的蓝眼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肩上扎着个针筒样的东西。他的旁边,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年轻,身上穿着整齐的制服,手上拿着发『射』器。
发『射』器的枪口依然对准了地上的怪人。听到徐徒然开门的动静,小年轻立刻严肃地转头,语气凝重:
“您好,我是这栋公寓的保安。现在出现了紧急情况,请您立刻退回自己房,保持镇定。在事情结束后,我们会另行通。”
徐徒然:“……”
她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怪人,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抱……抱歉啊,我只是好奇,想看一下,不耽误你们工作。”
她低声说着,往走廊面望了望,小心挪动着脚步。
小年轻不所动,再次强调:“请您立刻退回自己房,保持镇定。在事情结束后,我们会另行通。”
“行行行……大姨都懂,大姨道。大姨不给你们添麻烦……”
徐徒然配合地说着,视线捕捉到位于斜对面的摄像头,心中一动,不着痕迹地转了下右手的手指。
一层薄薄的冰霜立刻覆上了摄像头的镜头。
几乎是同一时,莫名的巨大悲伤再次袭上徐徒然的心头,她一个忍住,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
……?!
不管是被制服的怪人,还是正举着发『射』器的小年轻,显然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哭吓了一跳。怪人眯起眼睛,一脸『迷』『惑』地歪了歪头,小年轻则微微张大了嘴,表情明显顿住。
“那、那什么,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显然还意识到徐徒然对摄像头动的手脚,短暂的愕然后,依旧公事公办地开口:“请立刻退回自己房……”
“嗯、嗯。大姨明白,都明白……”徐徒然抽抽噎噎的,有进门,反而朝着小年轻的方向走了两步。
跟着抡起藏在口袋的狐狸摆件,直接往小年轻头上砸了过。
哐当一声,狐狸摆件与对方的脑袋相撞,发出的却是金属碰撞的声响。
小年轻的脑袋被砸缺了一个口,『露』出内部滋滋作响的电路。
他瞪着徐徒然,张了张口,说出的却还是那几句台词:“请您立刻退回自己房,保持镇定。在事情结束后,我们会另行通……请您立刻退回,退回退回退回……配合我们工工工工……”
“淦,好硬。”大姨徐徒然抱怨一句,再次发动七号冰,干脆将对方整个人都冻了起来。
被冰层包裹的小年轻哐当一下倒在地上。徐徒然抹了一下止不住的泪水,只觉心难过到几乎想要嚎啕大哭。
“……你还在这看什么啊?”
注意到那怪人依旧眼神呆滞地坐在地上,徐徒然骂人的心都有了:
“动弹吗?动弹就自己进屋啊。难不成还要大姨我来抱你吗?”
“啊?……哦,哦哦嗷!”
那怪人愣了一会儿,方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忙不迭地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徐徒然屋走。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忙又反过身来,帮着推起地上的那个大冰坨子。
“我来我来我来——大、大,那什么,大姨?你还好吧?”
徐徒然抹着完全止不住的眼泪,并不是想说话。
她抽泣着回到自己屋,啪地关上房门,坐到沙发上,一边抽着纸巾擦眼泪,一边对着那怪人抬了抬下巴:
“你哪个组织的?进来多久了?怎么进来的?”
怪人:“……”
他刚把那冰坨子推到房的角落摆好,闻言一怔,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徐徒然:“你……你怎么道……”
徐徒然心说我刚瞪你看半,危机预感和作死值半点动静都有,结果一和那小年轻照面危机预感就哔哔响,还不出好坏吗;面儿上却是一点迟疑有,只说“我有我的方法”。
……当然,她最多就判断出眼前这人其实无害。之所以猜测对方是力者,主要是因对方身上的野兽特征。
野兽倾向的人,在升级后容易出现兽化症状。这是徐徒然才接触力者圈子时,就道的识点。
方才随口试了下,更证实了她的想法。
她将被沾湿的纸团扔到旁边,吸了吸鼻子,主动道:“我是张白雪,姜老头淘宝店的,来调查这个域主的。你呢?”
“你是店的?”那怪人瞪了大眼,立刻就地坐了下来,“我是。我在论坛的id是‘食月’……诶不对,我之前见过你名字啊。”
“我是在你进来之后才加入淘宝店的。”徐徒然擦了擦鼻子,“我见过你的id。在这个任务相关的帖子。你是第一个接这任务的,错吧?”
食月怔了怔,有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们当时,应该是两个人一起进行游戏。然后双双失踪。”徐徒然呼出口气,庆幸地发现自己内心的悲伤情绪终于逐渐平复,眼泪渐渐干了。她最后擦了下眼睛,问:
“你同伴呢?你刚刚在垃圾巷又是在干嘛?”
“他……我不道。进来之后就失散了。他应该在别的区,但我法过。”食月叹了口气,“至于垃圾巷那人……他、他其实不是人。”
他的语气变得有急躁,徐徒然安抚地摆了摆手:“事事,你慢慢说。姨信你。”
她说着,还给对方倒了杯水。
或许是因她的语气和表现都挺靠谱,那名食月的力者语气又平缓下来:
“这次域主狡猾。它把这个域做成了城市的样子,让它的伴生和创造的量体充当市民,在面传教,蛊『惑』进入这个域的人……”
“城市不同的区域,彼此之难互通。”
“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了久,一方面想要寻找其他区的途径。一方面是想找出被困在这的人类。你道,我们不放着人类不管的么。结果这域的量体,反而诬陷我是怪,还想设计抓捕我。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就是……”
“我……我一时气不过,就把它给拆了。”食月抬起后脚抓了抓脖子,“大姨,你信我吗?”
“目前来说,是信的。”徐徒然将捏在手的纸团丢下,“不过我需要更多的情报。还有……”
她本想问问对方是否有一主动使用力就会忍不住想哭的症状,转念一想,现在就透『露』这点似乎时过早,便将话又咽了回,转而说起自己进入域后道具丢失的事。
“诶,大姨你遇到这种事了啊。”食月忍不住抬了抬脖子,“我是!我进来之前特意申领了封印盒和几张银『色』『色』纸,进来后全了。找到现在只找回一点纸……”
“意思是,这道具‘飞’得远?”徐徒然蹙眉,“不会被那域主私吞吧?”
“不清楚。不过我以前遇到过类似情况,基本就是失散,最多被域内的怪捡走,应该不会直接落到域主手。”食月老实道,“大姨你都丢了什么啊?损失严重吗?”
徐徒然:……那其实还是有点严重的。
“辅助道具就算了。主要是灵异道具,丢了会比较麻烦。而且会引起『骚』『乱』。”徐徒然抿了抿唇,“这样吧,我先跟你说几个比较要紧的。你要是看到了,以帮我留意下。”
食月嗯嗯地点头,徐徒然当即掰起了手指:
“一只持刀泰迪熊——见谁砍谁的那种。”
“一个小『药』瓶——面的『药』片以寄生别的生,引发他们斗殴。哦对,你要是遇到,千万记得躲远。不要吃喝。”
“一个手电筒——会导致烧伤和幻觉。”
“一个拍立得——拍出鬼的那种。嗯,不过如果人多手拍照,问题应该不大。”
“还有一支笔……哦,算了。”
徐徒然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傻笔的问题应该不大。”
食月:“……?”
啥?
*
同一时。
新生之城·边缘城区。
终于下班回到家的杰森疲惫地叹了口气,瘫在了沙发上。
他的房子破,地板踩起来咔咔作响。但杰森有心思管这——光是了保证生存,就几乎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甚至连他自己的身体,他都已经久有保养了。破旧的机械运转起来,总会发出难听的声响。
他不清楚自己在这生活了多久。他只道,在这活着的每一,都只有疲惫和绝望。边缘城区资匮乏,生活水平差,像是看不见出口的黑暗隧道。他甚至不道自己活着是了什么。
就他这个阶层而言,想要搬好一点的城区,难上加难。生活对他而言,已经一点盼头都有了。
杰森瘫在沙发上,再次长长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力气,拖着脚步打开冰箱。
冰箱只有劣质的电解质饮料。他嫌弃地翻了翻,忽然愣了下。
冰箱不何时多出来一个银『色』方盒子,正在咯咯震动。
杰森的瞳孔微缩,略一迟疑,将那盒子拿了出来,小心翼翼打开。
一支红『色』的钢笔面飞了出来。
它似乎还有搞不清情况,在空中胡『乱』飞了一会儿。不过快,它就镇定下来,竖直地悬浮在空中,静静地迎接杰森的目光。
杰森微微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什么东西?”
那钢笔端庄地飘了起来,摘下笔帽,在空中留下一串精致的花体字。
【吾乃命运窥探者、时空解密人、无所不的全之神。】
【就像现在,吾便窥见汝心底的困『惑』。】
【『迷』茫的羔羊啊,回答吾的问题——你,想要改变你的命运吗?】
。